“秦老师……”陈恕无奈,转身看向秦小小。
那些人对他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真是枉为同窗!
“你不会连我也不放过吧?”秦小小莫名感觉到心中发怵。
虽然她不认为陈恕能近得了她的身,但陈恕肉搏的方式,着实令人膈应。
“不是,我是说,诊费?”
“哦,诊费啊,承蒙惠顾,一千零四十五枚仙钱,给你抹去零头,一千仙钱即可。”
“一……一千?”陈恕声音发颤,两腿发软。
要是被老陈知道他在外面欠下了一千仙钱的巨债,老陈会被气得背过气吧?
说好的帮老陈还债,现在倒好,一分没还,负债还突破了新高度。
他身上的煞气瞬间消散一空,眼中更是一丝杀气也无。
他突然很后悔,后悔怎么就没听殷红药的话。
直接抱头挨一顿揍多好,一天便省下了一千仙钱的负债。
“陈公子,现钱,还是去钱庄结算?”秦小小向妩媚一笑,朝陈恕伸出了白皙如玉的手。
曾经,这只玉手在陈恕看来是那般的勾魂摄魄。
现在看来,还是那般勾魂摄魄,这分明就是索命的鬼手啊!
“呵呵,小小老师,你真美。”
“闭嘴,要是说好听话能挣钱,我能说到你耳朵起茧子。一千仙钱,快给钱。”
“挂……挂账吧!”
“挂账,可以,不过可是有利息的哟。”
“利息就利息吧。”陈恕擦去额头上的汗,大松一口气。
人为刀俎他为鱼肉,不管多少的息,现在他都只能认下。
“利息之一,每天帮我把医馆打扫一下。”
“诶,好!”
“利息之二,随叫随到,帮我处理医馆的杂事。”
“诶,好!”
“利息之三……”
陈恕接连点头十余下,这才把债主秦小小送走。
“你这哪是欠钱,分明就是签了卖身契。”殷红药出口调侃。
但此前她并未开口提醒陈恕,也并未开口制止。
“不会,我的实力提升很快,等我腾出手多去接一些任务,早晚能还清负债。”陈恕信心满满。
“呵,傻子!”殷红药送了陈恕一个白眼。
到学院第一天,欠熊大富五十仙钱,欠院长两枚仙钱。
第二天,欠秦小小一千枚仙钱。
这傻子哪来的自信,会认为他挣钱的速度可以超越他负债提升的速度。
“红药,你知不知道长生店?”迟疑片刻,陈恕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知道殷红药不见得会偏向他,但也不至于主动坑他。
“你是说,你被暗杀的那件事?”
“对,我想知道,是谁想杀我。”
“我找人问过,学校想必也插手问询过,结果便是,鬼工在收监的当晚,就死在了监牢中。”
“死了?怎么死的?”陈恕瞳孔微缩。
他被暗杀的事,严重程度好像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个刚收押的案犯,当晚就死在牢中,藏在黑暗中的人当真是猖狂。
“好笑的是,他是被食物噎死。”
“怎么可能,活了半辈子的成年人,炼气十层的炼气士,怎么可能会被噎死?”
“仵作验尸的结果确实如此,能查到的消息,便是鬼工所在的棺材铺和住址。至于长生店,你最好还是不要过问……”
陈恕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失神发呆,直到柳细花靠近身前,他才发觉。
“老师直到深夜无人时才来,你不会怪老师胆小吧?”柳细花的声音满是无奈。
身为陈恕的直属老师,陈恕白天与人血战时,她只是远远观望,没有上前关怀,也没有上前送水送药。
直到人群散尽,秦小小和殷红药也逐次离去,她才出现。
“呃……”陈恕迟疑起来。
他好想说,柳老师你哪是胆子小,于深夜无人时孤身寻热血少年,这分明是太大胆!
“柳老师一片苦心,我全然知晓。您是怕您若出现,会让某些人对我生出更多的记恨,我都懂。”
陈恕将到嘴边的骚话咽了回去,选择一本正经。
他并没有怪谁不怪谁,孤身来到此世,他早就做好了独自一人面对全世界的准备。
哦,不对,他还有父亲陈胜,唯一一个在前世今生都守护在他身边的人。
“老师哪有你想得那般光风霁月,我自身也怕那些风言风语。”柳细花轻轻摇头。
不过,她心中却是对陈恕更加满意了。
不管陈恕前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说了出来,就说明陈恕的心性确实比以往成熟了太多。
再加上陈恕的修为开始发力猛增,还有今日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毅力,都表明陈恕是一个很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我此时找你,并不是为了解释,而是我观你的修行法仍未得到融会贯通。”
“我本是打算今日课上教你,哪知又出了薛道衡一事。”
“现在你且盘坐下来吞纳炼气,我根据你对炼气的掌握,对你做出适时指引。”
柳细花说明了她的来意。
她深夜孤身前来,竟只是指导炼气法。
“炼气八法,前五法你已经熟练掌握,仅剩敛气法、混气法、化气法不得要领。”
“聚气后,并不是将气永久存于丹田气旋而不用。”
“敛气法,敛气入骨、入髓,可强化经筋和肉躯,增强反应速度。”
“混气法,打通体内混元气与外界混元气的界限,使两者融通,生生不息。”
“化气法,把气化为形,气足形充……”
柳细花将炼气八法的要点全部讲述出来,直到陈恕全部掌握,她才放心离开。
将炼气八法讲授给学员们,是她的职责。
她把自已深夜急切找陈恕传法,也当作是在对陈恕尽责。
但,真实的内心,她自已也不清楚。
她甚至有一种冲动,想将更高深的炼气法私下传给陈恕。但那是世家权贵的专属,任何家族都不得肆意外传。
除非,除非陈恕入她柳家。
“女人家就是麻烦,一直啰唆到后半夜!”
李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离陈恕不远处的大树上,他歪躺在树杈上一口接一口往肚子里灌酒。
见是李蹊,陈恕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李变态耐心等到后半夜才出现,绝对不是想和他一起看月亮,更不是为了来通知他回去睡觉。
“你看这天上的月亮,像不像是你该练还没练的兵器?”李蹊醉醺醺跃下树干,手里还拖着一把扫把?
“兵器?您说的该不会是扫把吧?”
“有眼力劲,正是练习此兵。现在,拿起你的兵器,看第一招,狂风摆柳……”
李蹊提着扫把,犹如提着一条长龙,直奔陈恕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