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璟与小夭如今在清水镇已有百年,这些年小夭发现他也渐渐变了,为何而变,她却搞不清楚。
不过她心里是欢喜的,涂山璟如今对她不只是一味的服从,有时沉默自主,有时又霸道柔情。六七客栈生意不好不坏,他们也不忙不闲。
可是,小夭并不真正知道涂山璟在想什么,哪怕他常常安静地望着自已,面上似笑非笑。
“璟,你在想什么?”小夭牵着他的手,撒娇地问。
他低头握着她的小手,温柔一笑:“我在想,怎样才能让小夭永远不离开我?”
小夭脸颊一红,伸手环上他的腰身,害羞回应:“我们已是真正的夫妻,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璟双手搂着她在怀中,思绪飘回到在辰荣军营的那年——那日他欢欢喜喜地牵着小夭回了客栈,可是回去之后,她又陷入长长的沉思,他的心跌宕起伏,一句也不敢多问,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他想,这样的事发生后,人总需要时间去过渡,涂山璟最擅长的是什么?无疑是个“忍”字!既然什么都已经说清,既然她主动说要回家,他便相信她!
终于涂山璟当夜就等来了自已的春天!
这么多年来,他与小夭卿卿我我,都不浓不淡,始终未到那一步,可今夜她仿佛换了个人,小夭深情地看着他:“璟,你想要我吗?”
涂山璟咽了咽喉咙,脸颊开始微微发烫,从他们大婚后,他顾忌小夭的心情一直没有勉强,后来看她心情不错,想要与小夭同房,哪知她不是喝醉,就是在后厨一直做饼到天亮。所以,他放弃了,只要小夭能在自已身边就好。
可如今她主动问他想不想要自已,涂山璟欣喜若狂,心道:小夭必是走出来了,决定全身心地向他敞开怀抱。
他大胆地为彼此褪下衣衫,疯狂地拥有了这个女子,直到心满意足才放她沉沉睡去!
涂山璟怜爱地在她桃花印上轻轻一吻,却听她迷迷糊糊来了一句:“相柳......”
就是这一句,让涂山璟的心即刻从春日一下到了寒冬!以前她在梦中也喊过那人的名字,他每每都放在心里,觉得既然是个死人,喊便喊吧,总有一日会喊他涂山璟的名字,比如今日缠绵之后……可惜没有,而且那人又活了过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心起起伏伏,若说他没有期待,那是假的,不仅想要她留在自已身边,也拿准了小夭需要自已对她的这份依恋,所以他也奢望过得到她的心。
到底要怎样才能走进她的心?涂山璟望着这张因情事更加娇美的小脸,不禁思绪万千,他不甘心!
他猛地掀开被子疯狂翻找,可洁白的蚕丝被褥之间,除了汗水的印渍,什么也没有!!!他到底在找什么?他要什么答案?难道这么多年她的拒绝,是因为……
脑中天旋地转,瞬时胸闷气短,涂山璟施个法术,微微压住自已的心绪,他不能这么激动,青丘公子不是这样的,应该喜怒不形于色,一如常态,才是该有的风度......
那一夜,他静坐到天亮,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小夭不知道,他半个月后,便向三个人发出了消息。
一是离戎昶,写的是:“离戎兄,你我千年交情,如今不便,欲乞兄弟之援手:杀九头蛇妖!”字迹后有一枚特殊的印记。
二是赤水老族长,写的是:“今意外得知九头蛇妖死而复生,多年情谊特此相告。”也有一枚印记。
三是蓐收将军,写的是:“今意外得知九头蛇妖死而复生,为将军考虑,劝君私下一查,切莫声张。”同样有枚印记。
自从发出消息之后,他的心情仿佛又好了起来,从此之后,都是涂山璟主动与小夭亲昵,在榻上时而霸道,时而柔情。小夭从未见过他如此一面,心中也很是欢喜,女子就是这样,当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便容易把自已的心交给对方。
这样的涂山璟,渐渐地填补了她的空虚和寂寞,夫妻日日恩爱,小夭的梦中也再没出现过,令他不想听到的名字,只是奇怪,小夭一直未有身孕。她之前本就擅长这方面的医治,如今倒查不出原因,涂山璟唇边淡淡一笑,宽慰道:“小夭无事,我们不生也没关系!往后领几个人族来养,和在回春堂一样。”
百年之间,涂山璟每二十年便联系一回离戎昶,可惜答案都是:未见其人,继续寻迹,放心!
只是涂山璟不知道,自已的这些举动早被人盯上,不久的未来,将彻底改变他和小夭的命运!
离戎昶近期都在处理死斗场的事。那些妖奴,灵力弱的便打发在赌场之中打杂,或低价买给几大氏族做些粗使活计;灵力强大的便集中起来训练,供吃供穿,待遇总算比之前好了不少,只是他们都没有真正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也不需说话,只要服从。
离戎氏对付妖奴的手段花样频出,他们早领教过,所以大多有了吃穿的都很听话,几个反抗的不是被鞭笞服软,便是被打死。
离戎昶把整顿的情况报给苍玄,只见陛下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你做得非常好!这些妖奴要好好训练,静待时机!等他们立功,你离戎氏便也有了立足朝堂的理由。”
“是!”
他心情很好,一切都很顺利,高高兴兴回了离戎别院,见到母亲身子比之前好,心情更是舒畅,见到神医和神医夫君,均是恭恭敬敬,生怕招呼不周。
不过离戎昶心里也疑惑,便开口问:“神医徒弟未回,会不会累着神医一人?”
泽儿知道他的意思,笑道:“族长不必担忧,我夫君的医术不比徒弟差,何况还有子书医师。”
“如此甚好!甚好!”离戎昶嘴角堆起讨好的笑容,又问:“不知我母亲的身子,何时可以痊愈?”
泽儿重新给老夫人把过脉后,肯定答复:“等膏剂吃完,便可停药了。”
离戎昶没想到如此之快,不过转头又担心:“可还会被传染?”
泽儿摇摇头:“族长放心!凡经我医治过的,此病都不会再被相传,届时等老夫人好了,我们再回白于山救治那些百姓。”
“多谢,多谢!”离戎昶不停作揖。
在老夫人痊愈之前,赤水丰隆又来离戎别院接泽儿去神农山,因此她也提前一日告知了相柳。
相柳之前听说是给一个孩子治病,却没想到是个仇人家的,心里又气又好笑。
泽儿忙煮了茶水哄他:“神九门要长期在大荒立足,若明目张胆与氏族作对,怕这万年都不会好过。如今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还是个无辜的孩子,你都没见到伯称有多可怜,小小的年纪,从生下来便被人暗算下毒。”
茶水小心地吹了吹,喂到他嘴边,相柳偏过头不看泽儿:“身在王室的孩子,本就随时处在争权夺利的环境,那是他的命运。何必牵涉其中?”
泽儿看他还是不开心,便含了口茶水,双手扶着他的脸,喂了下去!
他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茶水甘甜,顺着相柳的咽喉而下,他扣住泽儿的后脑,一把抱着她坐在自已腿上,与她唇舌纠缠......
所有的坚硬都被她化成绕指柔,相柳好久才放开泽儿,他抬起她的小脸,轻叹:“你就知道用这招对付我!”
泽儿红了脸回嘴:“和你学的!”
“你既已去过一回,后面便不可能不去。”他咬了咬她的唇,依然有些生气,“泽儿老实说,还要去几次?”
“等明日去了,半年之后再去一次便可。”泽儿伸手环上他的脖子,“你明日与我去看看,伯称真的很可怜,我第一次见他时,不能动,不会说,四肢软若无骨,面色青紫,眼神涣散。”
他知道她心慈,而且对方还是个孩子,泽儿不可能拒绝,如今只能小心应对,边走边看。
第二日赤水丰隆开开心心来接,却没想到泽儿身边跟了个英俊不凡的男子。
他们眼神相对,默默审视了片刻后,丰隆问道:“请问这位是?”
“我夫君九天龙,也是我的帮手,以后都由他跟我一起上山。”泽儿淡淡道。
赤水丰隆面色暗沉,看着这男人,紧紧咬了咬牙,压了心绪才又开口:“那便请二位与我上山吧!”
相柳歪了头打量对面的男人,还是和百年前一样,只是少了当初的大大咧咧,但他看泽儿的眼神,让相柳很不爽,这分明是一个男人渴求一个女人的眼神!
他在觊觎泽儿!!
相柳心中怒火微微燃起,伸手牵住泽儿,深情款款:“夫人,我们快去快回。”
她甜甜朝他一笑,回握他的大手。
丰隆看着二人相执的手,心中莫名烦躁,但一想到泽儿那日警告自已的话,他只能压下心绪,红了眼转头不看他们。
三人默默无语,直接坐了云辇去了馨悦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