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溪水缓缓流过,向着周围荡漾着,轻柔的滑过两只白皙的小脚。两只白白的小脚丫左右划着水,任凭并不算很冷的水流一点点的洗涤。
“所以说...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啊......”
因幡帝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玻璃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黄玉一般的光芒。
“真是的,没想到运气那么背,居然会被你碰巧穿到我的衣服......早知道就先动用自已的能力了。”
两个少女,在一条清澈的小溪旁静静的休息。
她偏了偏头,看着用手划弄着水花的杨栉。栉看着水中自已稚嫩的脸庞和乌黑的短发,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想出‘把病人给转性’这种奇怪的主意。”
“因为无聊啦。”
托着自已的小下巴,帝鼓了鼓嘴,脚上轻轻一划,杨栉那漂亮的倒影变得支离破碎。
“你想想,活了那么长时间,不整点乐子的话——整个人都会疯的啊。”
帝这么说着,抖了抖粘着水珠的垂兔耳,望向溪对岸正在玩水的露米娅。
“......活的够久的话,生活的一切都会让你感到麻木,我只不过是想让周围变得充满乐趣罢了。”
作为受害人的栉,听到帝的这番发言,嘴角不受控制的颤动了一下:
“...乐趣是乐趣到了,我这边可就受罪了啊。”
看着自已那变得更加柔弱的身躯,栉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啦安啦,药效我有控制过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月变不回去而已啦。”
栉的不开心多少让某只垂耳兔萝莉有些尴尬——她喜欢恶作剧,但是很少会真正的伤害到他人。
“一个月?!”
听到这里,栉就有些难受了。
“......差不多就等于我一个月都不能回去工作了啊——”
因幡帝:“......”
“所以你只想到工作?”
“不然呢?”
帝偏过头,看着溪水里自已的影子。
“......我还以为是因为些别的东西呢。”
听到这里,栉无奈的笑了笑。
“图书馆没人了啊。”说着,她顿了顿。“如果不去工作一个多月,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补回来......”
虽然某只小萝莉不知道咲夜已经给她带薪休假了......
“...露米娅这小家伙,没心没肺的。”
看着岸边提着鞋子,蹑手蹑脚的伸着小脚丫进入水里的露米娅,不知为何,帝弯了弯嘴角。
说完工作,栉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伸出自已的左手,白皙的手指在瓦蓝色的映照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你说,身为普通人,要多久才能够在这个世界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一些东西呢。”
“你这么问我,我哪知道?”
眯着红色的眼睛,帝收起被溪水浸泡过的小脚,抱着纤细的小腿坐在岸边:
“我是一只妖怪啦,妖怪,但印象中也是活了一百多年才能做到自保来着——”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过也不是没有捷径啦。”
“不能改变自身,那就通过改变别的方面好了。幻想乡不也是因为人类的科技过于强大而选择避世隐藏的吗。”
站起身,帝与杨栉一同望着碧蓝的天空——此时,恰好有一架民航客机飞过。
由于结界,这只飞机无法看到幻想乡。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所谓“看到的”客机,不过是博丽大结界上的影子罢了。
“人类自身强大吗?并不是吧。所谓的力能举鼎、倒拔垂杨,对于妖怪来说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们能通过智慧和知识,不断专研,最终能飞到妖怪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低下头,看了一眼坐在岸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杨栉,因幡帝这么说道。
“不过,幻想乡当中也不是没有依靠自身实力而特别强大的人类。至少嘛,据我所知,博丽神社的那位巫女也是一个人类,但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大啊~”
“但在那之前——短时间内无法做到改变自已的话,那就多去留意外面的东西吧。”
看见栉依旧是有些苦恼,帝笑了笑,两只垂落的耳朵一翘一翘的。
“这段时间,你可以去找铃仙。”
栉正在琢磨着帝之前话语,听到她提到了铃仙,一时间竟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她歪了歪头:
“...啊嘞,铃,铃仙?”
“嗯。”
帝回过脸,双目对视,红色的眼瞳中,栉漂亮的脸蛋映照在了上面。
“武器啦,武器。”帝举起手,伸出食指,在空中摇了摇。“‘难以改变自身,就从别的方面入手’话是这样说的啦。”
说着,可爱的帝将手掌握紧,伸出指头做了一把“枪”的手势。
“铃仙那家伙在枪械方面可是非常厉害的!毕竟是一只带兵打仗过的军兔......总之,去那里要一些武器防身什么的,以你和红魔馆的交情,应该没问题。”
话音刚落,栉就有些纳闷了。
“......为什么是和‘红魔馆’的交情?”
“那边有在永远亭定药物的说...是重要的客户——好啦,关于细节我不方便透露。
总之,你想要短时间能自保的话,去找铃仙要点东西吧。反正她那些玩意多得离谱,拿走一两件也没什么的。”
说完,帝的两只兔耳朵上下动了动。弯下腰,她提起自已放在岸边的小鞋,丝毫不在意已经鞋子已经打湿,轻轻的穿上了它。
“还有。”
“嗯?”
“多谢啦,帮我隐瞒让你变成小女孩这件事。”
“......喂!我可没说要隐瞒啊!”
一眨眼,兔耳萝莉钻入了身后的竹林中,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
栉表示这样无节操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是没有任何办法,虽然没说帮她隐瞒,但被人下药的这种事情......
嗯,怪丢脸的,不说好了。
这只兔耳妖怪,真可恶!
......
“哗啦!”
凉凉的溪水,在空中划过一道靓丽而优美的弧线,肆意的在空中飞翔着...
飞翔着......一直飞到了......栉的脸上。
“哈哈哈!栉哥哥中招啦!”
被溪水浇了个透心凉的杨栉,头发正湿漉漉的贴在白皙的脸颊上,齐肩的短发乌黑漂亮,和萌黑萌黑的眼睛相互映衬。
“...露米娅!”
站起身,杨栉娇嗔道的同时迈起步伐,气鼓鼓的朝着那个金发少女走去。
——但是水中的石头实在太滑了。
“扑通!”的一声,某个黑发小萝莉摔落进与小腿平齐的水中......
然后,变得更湿了。
看到在一旁笑得十分开心的露米娅,栉索性放开手脚,朝着她扑去。现在并非深秋,水虽然凉,但并不令人感到寒冷。
两只少女,在溪水中快乐的打闹着。
......
......
......
第二天清晨。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木地板,还有那熟悉的小被窝。
“啊嘁!!”
裹着小被窝,某只黑发萝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栉被小恶魔抱在怀里,某个绯发少女是出于习惯还是单纯的想抱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坐在地板上,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玩过头了啊,感冒了——不过幸好并不严重。”
杨栉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被小恶魔抱着......温暖的臂弯就在旁边,软软的,暖和的。
“伤才刚好就这么过火的玩,栉,这次可是真的有点过分哦。”
听着小恶魔这仅有一次的数落,这个图书都整理不好的小迷糊,此时竟有了一丝强势。
“嘿嘿,下次一定注意,小迷糊。”
栉笑着,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她那柔顺的短发,在小恶魔的手中轻轻滑过。
听着栉口中的“绰号”,小恶魔却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脸红了红,看了看自已白袖子上那血红色的手印。
“...栉。”
“嗯?”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很可爱呢。”
说到这,绯发少女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她的脸颊被淡粉色铺满。
“......按照道理,不应该说我帅气什么的吗?为什么是可爱啊喂?!”
这下子,某个黑发萝莉就有点不爽了,气鼓鼓的样子看起来分外动人。至少,在这个小屋子里,粉色的暧昧似乎染满了周围的空气。
“啊嘞,因为,栉确实很可爱啊。”小恶魔笑着,右手轻轻拂过杨栉的发丝。
“‘小迷糊’啦,这样的称号其实一点都不讨厌呢。
知道吗,我没有名字——就叫小恶魔。”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你叫我‘小迷糊’,其实内心并不抗拒的哦。”
略显沉重的话音落下,栉变得有些沉默。
“而且我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啊,老是会犯一些不该犯的小错误,嘿嘿。”
在栉的注视下,小迷糊吐了吐粉粉的舌头,头顶的恶魔蝠翼翘得老高。而正望着两人的露米娅,此时听着她们两个聊天,正乖巧的坐在地板上。
望着之前一样湿漉漉、但此时已经换了套衣服的露米娅,杨栉无奈的一笑,转换掉了这个的话题:
“你看,露米娅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就感冒了。”
“当然啦!栉哥哥身体还很虚弱嘛,肯定没有露米娅来的免疫力高咯!”
说着这样的话,妖怪少女努力的挺了挺胸,露出了略微隆起的可爱的圆。
“诶,妖怪也会感冒吗?”
“当然会的啦......栉哥哥真是呆呢。”
“......”
“绑!”
“诶呦!”
熟悉的暴栗想起,只不过,娇小的栉,现在只能伸出小小的拳头,敲了露米娅的额头。
“就算感冒那也不影响的啦!”说到这里,栉顿了顿。
“我去找铃仙去了——衣服...衣服......”
因为浑身已经湿透了,之前那件兔妖怪制服已经无法再穿,小恶魔就另外给他准备了一套服装。
当然,这次不是裙子了。
很普通的灰色衣装,灰色外套,灰色运动裤——对一个小女孩来说,穿起来应该会给人一种另类的感觉吧。
杨栉拿起衣服,在小恶魔那“大失所望”的眼神中,利用身上小被窝的掩护,走进了隔间。
彭!
......门关得重重的。
隔间里有个落地镜。望着镜子里自已娇小的身体,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是可爱确实是可爱了啦,但是......现在连跑步都成问题了。
拿起手上的衣服,栉褪去裹在身上的小被窝,露出白皙的肌肤。
似乎是因为这里有一位“公主”,她并不是很喜欢传统的服饰,所以永远亭里才会有这种现代化的衣服,还不少。
现代的衣服,很容易就穿上了。
就是......外套和里面的白色内衬短袖都有点大——杨栉不得不把外套袖子给卷到小臂的位置,裤子倒是意外的合身。
出隔间后,栉那原本应有的可爱,几乎被衣服的中性气质掩盖,相对来说,更突出了一份略显沉稳的内敛。
因为感冒,她的脸红红的。
“我走啦!”
为了早点逃离小恶魔的“魔爪”,还有帝昨天所说的一些事情,栉觉得自已确实在这个阶段有必要考虑一下从别的方面入手了。
短时间内,无法使自身强大......那就从外面考虑吗......
这么想着,杨栉将一旁串好线的铜铃挂在脖子上,顺带拉上了外套的拉链。
哗啦!
木门拉开,清晨的阳光洒在木制地板上,照着明媚。
......
“啊,枪械?”
药房里,铃仙偏过头,震惊的看着面前的黑发小萝莉。
栉一脸正经,脸色虽然有些红,但铃仙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因为刚适应身体从而有的小病。栉点了点头,眼睛中透露着莫名的热血和意志。
“嗯!”
她重重的回应道,似乎有些怕眼前的兔耳少女不答应。
“......这个呀,具体说来也不是不行呢。”
铃仙拿起手中的药杵,石英器皿内的药物被她细心的磨碎之后,一点点的装进了一个不大的试管。
诶,这,这就答应了?
栉这么想道——她现在可连红魔馆的名号都没搬出来......
做完这些活计,她带着杨栉走出药房,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仔细,这次她将房门彻彻底底的锁好了。
兔耳少女和杨栉,慢慢步行在永远亭外围的走廊上。
接着,她问道:“话说回来......为什么会突然想找我要这样的东西?”
栉低着头,步履细碎的跟着铃仙。
她想了想,给了个最诚实的答案:
“因为,我想要变强。”
这样的回答,在铃仙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她的第一反应,还以为这个人类只是想要一个防身的手段而已——毕竟在全是妖怪和非正常之物的幻想乡,普通人在这里实在太难生存了。
话说回来,栉是铃仙见到的第一个能在强大的势力范围中定居的普通人类。
红魔馆势力比永远亭这边起步还要早,相对来说,人不算多,却几乎个个都是大妖怪这个级别的。
但是,在这种强大的势力庇护之下,都会出现意外导致受伤——她的人类身体,确实过于脆弱了些。
这么想着,铃仙带着杨栉越走越远,周围的竹子也越来越密集。
一直到青翠的苍竹再也无法遮蔽阳光,两人来到了一片被阳光洒满的草地上,地上的青草饱食着清晨的露珠。
小小的草地中央,有一个同样小小的亭子。
然而,随着兔耳少女在亭内站定,铃仙扭动了亭柱上不起眼的一处榫桙——
面前的竹林,变得虚幻了起来,随着类似空间感一点点的消失又重建,一片快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混凝土建筑出现在栉的眼前。
那是一个......露天射击场。
一座现代无比,甚至有些设计一看还挺超前的射击场。
“...这......”
“结界。”
铃仙笑着,看了看身旁惊异于周围变化的小萝莉,她解释道。
“......这样也...太方便了吧。”跟随着铃仙,栉四处张望着,周围的现代化带来的宏伟尽收眼底。
“这里的设施都只有你一个人使用吗?是怎么建造的?”
“嗯,基本上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会来了。”听着身旁杨栉那十分好奇的问题,铃仙这么回答。“委托妖怪之山的河童们建造的——她们在科技这个方面还是领先于幻想乡很长时间。”
从惊异中缓过神来,杨栉无奈的笑了笑,说:“这个...只是一个人用的话,也太奢侈了点吧。”
“正常啦正常啦......师匠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练箭的呢——虽然她的弓术早已登峰造极了。”说到这里,铃仙顿了顿:
“训练场的建造那是绝对有必要的——一直在幻想乡这么安逸可不行。”
不知为何,话音刚落,铃仙就看向了碧蓝色的天空——仿佛在那里,有着什么必须要提防的存在一般,是如此的强大莫测。
“啧,不说这个了。”
她看向杨栉:
“走吧。”
“啊......好的。”
大门缓缓的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