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
姜怀虞回到房中,心中却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
昨夜,他们并未完成洞房花烛夜,不知道今夜……
她解开发髻,坐在床沿,心中纷乱地思索着,这时,白玉京忽然推门而入,脚步坚定而从容,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让娘子久等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柔情。
姜怀虞的面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却并未试图挣脱,任由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夫君勤学不辍,我守候你亦是份内之事。”
白玉京轻轻扬起嘴角,在幽暗的烛光下,他那本就俊秀非常的五官显得愈发璀璨夺目。
姜怀虞不由得陷入了迷醉。
自家的夫君这般风采翩翩,怪不得在上辈子,姜姝芩会毫无保留地委身于他,而谢雯茵也对他情根深种。
即便是自己,也觉得这张脸庞无比迷人,若能天天欣赏,那便是最美的福祉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白玉京却也在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
片刻之后,他轻巧地拈起一缕她发鬓旁的柔丝,低语道:“娘子容貌如花,眉眼含春,我见之亦感心动,能与你结为连理,实为我有幸。”
从小到大,姜怀虞耳畔响过无数溢美之词。
毕竟如果不是她容颜娇美,也不会被侯府选中成为世子夫人,更希望她以美貌感化秦世子,改变其性情。
然而,这却是她首次听到相公亲口赞颂,心中既羞涩又欣喜,脸庞瞬间变得如同绽放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烛光摇曳,爱妻温婉相伴。
在那幽幽的烛光下,白玉京的双眸深邃而炽热,情感的火花再也无法压抑。他缓缓起身,轻轻吹熄了跳跃的烛火。
“爱妻昨日劳顿,今夜,我们不妨早点安歇。”
姜怀虞尚未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便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将她轻轻拉近,陷入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随即,白玉京那温润如水的唇瓣轻轻贴了上来,起初是小心翼翼的探索,而后逐渐大胆起来,直至无法自拔。
随着床帐的轻轻垂落,衣衫一件件滑落,整个房间弥漫着无边春色。
……
第二天拂晓,姜怀虞还在梦乡中,忽然感觉到身旁有轻微的动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白玉京已经起床。
她想要跟随他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
“时间尚早,你再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为你准备些丰盛早餐。”
姜怀虞闻言,连忙摆了摆手,阻止道:“夫君无需对我如此宠溺,家中的银钱并不宽裕,我也不挑食的。”
白玉京轻轻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大嫂昨日所言未免有些过于夸张,咱家尚未至于山穷水尽的地步。”
察觉到她眼中仍旧流露出疑虑,他温言补充道:“我并非仅仅为你一人买早饭,而是全家上下人人有份。”
姜怀虞感受到他这份细致入微的关怀,不禁也笑出了声。
“夫君,我必定会尽快想出一个谋生之道,不让您在咱们与小家之间左右为难。”
白玉京深情地握紧她的手,柔声道:“拥有你如此贤惠的妻子,我还有什么苛求呢?”
昨夜,两人共度春宵,情感自是更加深厚,姜怀虞满脸娇羞与甜蜜,低语道:“夫君一直呵护我、尊重我,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我自当为这个家尽一份心。”
两人相视而笑,情感在空气中流淌,良久,白玉京才缓缓转身离去。
早餐时分。
家人们看到白玉京带回的早餐,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同的表情。
白戚氏第一个露出不悦之色,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冷冷地刺向姜怀虞。
“呵,若依你这种奢侈的吃法,我们还怎么在这世上生存?”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与讥讽。
谢雯茵脸上流露出明显的嫉妒,语气酸溜溜地道:“话虽如此,玉京表哥对二表嫂的体恤无可厚非,但二表嫂也未免太过得寸进尺。自从你入门,家中经济已捉襟见肘,现在却日复一日地这般奢华于饮食之上,实在缺乏持家的智慧。”
白缙霄在县城的酒楼担任账房一职,饮食一向优渥,从未感到短缺,因此对早餐丰盛些并无异议,故而保持沉默。
杨氏则满脸不悦,冷嘲热讽道:“二弟妹,原本你教授我家奉昀读书,我确实应感激你的大恩大德,但大房在聘礼上已出不菲之资,算是扯平了。你出身富贵之家,是个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如此奢华的饮食习惯,我倒不介意,只是我疑惑,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能维持多久?”
这话,显然是在暗示她尽快自食其力。
姜怀虞轻放下筷子,微笑着安慰众人:“诸位不必忧虑,听说精巧绝伦的绢帕在市面上能卖到一两银子的高价。今日闲暇,我便会着手绣制,预计三日内便能完成一张。若持之以恒,定能确保我们的生活无忧。”
众人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若她果真能以这样的速度从事绣活,那么仅用一个月光景,便能赚取十两白银。
这一数目,竟是超过了白缙霄在县城酒楼担任账房一职的薪酬,其差额高达两倍之余!
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再无人出声。
白玉京内心充满了怜惜,夹起一个烧麦轻轻放入姜怀虞的碗中,“从事绣活颇为损耗眼神,娘子切莫过分劳累。”
“嗯。”姜怀虞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对夫妇间的温馨互动,旁人看来或许不觉有何异常,但谢雯茵却是双手紧握,几乎要将掌心掐破,眼神中透露出对姜怀虞愈发强烈的不甘与怒火。
早餐过后,众人便散去了。
白缙霄休假归来,办理完弟弟的婚事后,也即将重返酒楼工作。
田园里的农活繁多,杨氏和谢雯茵吃完饭后便一同下田劳作。白戚氏则留在家中,处理一些琐碎的家务。
白玉京仍然在书房埋头苦读,而姜怀虞想起早上他从镇上回来时,额头上满是汗水,便端了一盆清凉的清水,送往书房,以便他能够凉爽一下。
姜怀虞轻轻地将洗净的巾帕拧得干爽,目见丈夫正聚精会神地挥洒着毫端,于是静悄悄地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片刻后,白玉京才搁下笔尖,抬起头,这才发现了不远处默默守候的爱妻。
“爱妻何故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