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林逸语气平静,“您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臣深感敬佩。但时代在变,治国之道也需与时俱进。执着于过时的观念只会阻碍我们伟大国家的进步。”林逸微微一笑,这丝笑容在长孙无忌看来却带着一丝锋芒。“长孙大人此言差矣。改善民生,最终受益的也包括贵族世家。稳定的百姓,才是贵族财富的根基。试想,若民不聊生,盗贼四起,即便家财万贯,又能守得住几时?”他的目光扫过殿中一众官员,声音沉稳有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殿内一片寂静,众臣开始窃窃私语,长孙无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林逸会如此直接地反驳他,而且这番话也确实让他难以反驳。
萧瑀见状,心中暗喜,觉得这是个扳倒林逸的好机会。他上前一步,指着林逸,怒斥道:“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不过一介布衣,有何资格妄议国事?你之前提出的那些奇技淫巧,扰乱纲常,早已引起朝野非议!你……”
萧瑀一口气说了许多,将林逸之前提出的那些与传统观念相悖的建议,例如改进农具、推广新式纺织技术等等,都拿出来攻击他。
林逸神色不变,待萧瑀说完,才缓缓开口:“萧大人所言,臣不敢否认。臣的确提出过一些与传统不同的想法。但这些想法,皆是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至于扰乱纲常之说,更是无稽之谈。改进农具,是为了提高粮食产量;推广新式纺织技术,是为了让百姓穿得更暖。这些,难道都是错的吗?”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萧瑀,语气坚定:“萧大人,您是饱读诗书之人,应该明白‘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道理。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唐,为了陛下,为了百姓。若因此而被扣上‘扰乱纲常’的帽子,臣也无怨无悔。”
林逸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凛然正气,让萧瑀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反驳。他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林逸,你了半天,却只憋出一句:“你……你强词夺理!”
林逸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几张图纸,一一展开,指着上面的图案解释道:“这是臣设计的曲辕犁,可以更省力地耕地;这是臣改进的织布机,可以提高纺织效率;这是臣设计的灌溉系统,可以解决农田灌溉问题……”
他一边讲解,一边将图纸递给旁边的官员传阅,让他们亲眼看看这些所谓的“奇技淫巧”究竟是什么。那些图纸上,线条清晰,标注详细,一看便知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众臣传阅之后,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原本对林逸的质疑也渐渐消散。
萧瑀看着这一幕,心中更加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没想到林逸竟然早有准备,将这些图纸都带到了朝堂之上。
林逸将众臣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已已经渐渐扭转了局势。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李世民,他知道,自已必须全力一搏……
“陛下,”林逸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臣还有一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李世民手中的那张灌溉系统图纸上。
林逸注意到李世民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灌溉系统图纸上良久,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必须全力一搏,才能让自已的提案得到最终的认可。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加坚定:“陛下,臣深知改善民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若能推行新的农耕技术、水利设施,提高粮食产量,百姓的生活便能得到显著改善。如此一来,赋税收入自然也会随之增加,国库充盈,便可用于军事建设,巩固边防,震慑外敌。”
林逸顿了顿,环视一周,目光扫过那些或赞同、或质疑、或漠然的脸庞,继续说道:“此外,民生改善,百姓安居乐业,社会便会更加稳定,盗贼减少,治安良好,这也有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反之,若百姓生活困苦,民怨沸腾,则极易引发社会动荡,后果不堪设想。”他将“后果不堪设想”几个字咬得极重,让殿内众人心中皆是一凛。
长孙无忌和萧瑀脸色阴沉,他们没想到林逸竟然如此能言善辩,将改善民生的好处分析得如此透彻,让他们一时难以找到反驳的理由。但他们仍不肯轻易松口,毕竟林逸提出的许多建议都触动了世家大族的利益。
长孙无忌轻咳一声,说道:“林逸,你所言虽有一定道理,但如此大规模的变革,耗资巨大,国库恐难以支撑。况且,这些新技术是否真的有效,还有待考证。”
萧瑀也附和道:“正是,自古以来,治国之道,皆以稳定为先。你这些新奇之物,恐会扰乱民心,得不偿失。”
他们二人话音刚落,便有几位大臣站出来表示支持,纷纷表示担忧变革带来的风险,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仿佛一场风暴即将降临。
林逸看着这些反对的大臣,心中明白,他们并非真的担心变革的风险,而是害怕变革会触动他们的利益。他心中不禁有些悲凉,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要改变这个时代的决心。
他正要开口继续辩驳,却见李世民缓缓放下手中的图纸,目光扫过殿内众人,一股无形的威严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原本嘈杂的朝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世民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裁决。
李世民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林逸……”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着林逸,殿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