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一坨烂肉,孔平看计酆都已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于是威胁他道:“告诉我,到底是谁命令你们夺取‘那东西’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带你去看医生。”
嘿嘿嘿——
计酆都到还不错,哪怕人马上就要嘎了,但他的嘴至少还是硬了,真得一个字也不说。
可孔平马上用火炙烤其沾满胃液的扭曲身体,计酆都疼得咦啊怪叫,到死了泵出两个字来,分别是‘空’和‘禅’。
“空蝉?”众人疑惑道。
奈何肉身溶解后化作一滩浓血的东西实在是太臭了,待所有人退出洞穴,赵珍儿这才拨开人群行至孔平面前抱拳相谢,大声道:“谢大侠仗义相救之情,长虹镖局上下慧感此恩,定当涌泉相报,还请恩公示下。”
“啊,示下?”孔平顿了顿,随后想道:“这事儿明明还没完呢,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处心积虑要对这群人不利,若是能成功救下长虹镖局,说不定还能顺道在这边也培养一些势力,嗯,好,就这么干。”
心念到此,孔平当即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毕竟你说的东西还没找回来呢,我既然说过要帮忙,那当然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等这件事儿结束,孔某必登门拜访相商报酬一事。”
赵珍儿(超小声):“是否···以身相许···”
孔平没能听清,就道出一声:“啊?”
赵珍儿听到后,立马转过头来,红着脸把玩指头。
不一会,几个镖师前来悄声附和于珍儿耳畔,告诉她大家并没能在洞中找到那枚‘南海宝玉’。
“都看清了吗?真的没有!”赵珍儿着急问切。
过去的镖师都说:“没有发现,倒是盒子还在,但盒子里贵重之物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所有人皆猜测是放出战兽之人盗走了南海宝玉打算怪罪长虹镖局押镖不利之处,也只有孔平才知晓真相,那南海宝玉可是以猛毒喂成,任何人皆触之即死、沾之即伤。若是没人半路劫镖,那宝玉一旦进入宫里,那贵妃娘娘难道还能活?
贵妃死,皇家殇,到时候长虹镖局,甚至整个镖局联盟都将累成乱党惨遭朝廷血腥屠灭,到时候死得人可就太多了。
由此可见,孔平猜测若是镖局联盟中有人侥幸提前收到消息,那或许联络计酆都贿赂其劫镖的也可能来自镖局联盟的人。
如此这般作想,那封魔山庄、阿九、黎春山、朝廷、镖局联盟、或是计酆都自已其实皆有嫌疑。
唯独长虹镖局十分无辜。
孔平没有理由见死不救,待众人到齐,他便建议大家先原路返回封魔山庄,赵祁山既然疯了被山庄收治,那寻到他带他离开山庄回乡静养或许比待在这里发疯要强。
更别说,赵珍儿正有此意,孔平刚一提出,她便饱含热泪投入对方怀中,娇哭道:“多谢大侠寻到我兄长,珍儿代家母谢大侠重恩,望能以身相许将家业托付。”
“啊?”这下孔平可算听清楚了,但是他从没料到以往故事书中常常见到的侠女以身相许的桥段居然会轻易发生在自已身上,他着实被吓了一跳,结果稍一后退,倒在他怀中的赵珍儿立马扑倒在地、摔了满脸尘埃。
“你认真的?”诚然旁观者满脸疑惑仿佛脸上写满了这一句话,他们无声质问着孔平,用心吐槽:“这么大个美人儿既以身相许,你竟然不要,何等暴殄天物!”
然孔平不是‘不要’,而是没能料到,后退全属无奈之举。
待赵珍儿摒弃叔叔们的搀扶自个儿倔强的站起身来后,虽然其脸颊上的泪痕尚在,但她并没再看孔平一眼,而是晃晃悠悠往山庄的方向去了。
众人知道,小姑娘的内心一定很委屈吧。她的叔叔们虽然感恩孔平,却也同时对其‘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之磨碎成渣。
“呃···”不得已,离开时孔平走在队伍最末,主要还是怕一个个冰冷的目光冰封他的背脊。
然而走了一段路原本坐落高山的白砖黑瓦却怎么都寻不到了,赵珍儿遣人来说让大家加快脚步,前方不对劲,孔平又一马当先越过人群先至赵珍儿身旁。
“大侠,你看。”她说道。
孔平扫眼望去之际天已蒙蒙亮了,才刚过去一晚,原本高墙落木如今却只剩下大片平地直达深林沟壑,然青草地葱葱郁郁、茂林中鹿影丛丛,偏偏原本这里有座山庄,现在却什么都不剩了。
一丝一毫没有院墙、院落、凉亭、池塘坐落过的痕迹,孔平明明还记得这处岗上正是那座封魔山庄,山庄内的一草一木、一庭一景都还记忆犹新,但是偏偏它不见了,就好似一场梦,竟能如此真实、难以忘怀。
“可···它明明就在这里啊?”赵珍儿难以置信道眼前的一切,她与孔平一样都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绝非是梦。
只可惜那座山庄确实不见了,不少人吵闹着“见鬼了!”还有人离开队伍,逃向山下。
为了稳定军心,赵珍儿不得已带人先行一步下山了,独留下孔平一人勘察现场,后者与赵小姐约定,若是寻到一丝一毫线索定会到临安城内长虹镖局总部据实相告。
临走时赵珍儿满怀感激,将随身剑穂相赠孔平倚作信物,约定一个月后,临安城见。
目送之,长虹镖局的人离开了,孔平透过感知发觉黎春山就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眯着眼观察着他。
这次孔平没有感到事不关已,他径直走向了那块大石头,待到时黎春山就站在石头下方微笑着恭候自已到来。
浦一见面,黎春山抱拳以对,笑说道:“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必那镖局的小丫头应该没少在你身上施展媚俗吧,什么以身相许,不过是江湖中人转嫁灾祸的惯用手段罢了,我劝你还是早些抽身为好,莫要深入太多。”
孔平旋即抱拳回礼道:“哼,多谢督主关怀。”
黎春山:“我知道你心有不服,但整座封魔山庄竟能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这个秘密···不比那小小镖局的存亡来的要更加吸引人吗?”
明白了,孔平意识到对方是在用封魔山庄的下落阻止他救援长虹镖局,也就是说很快朝廷就要对镖局下杀手了,他不能不管。
孔平道:“多谢都督美意,只可惜我向来不稀罕别人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意,再说了封魔山庄有啥秘密我又没兴趣,倒是我与赵珍儿有约在先,若是寻获不当,到时候再往临安府一游好了,哈哈,也就不劳您费心了,就此告辞。”
“慢着。”黎春山叫停了孔平,他说道:“那个男人,是太子殿下下令培养的战兽也称战奴,它的厉害,此役你应当见识过了,倘若继续深入下去,或是执意为那群叛党站台,你可知此乃犯上之罪,与朝廷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孔平随毫不示弱道:“那看来都督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却不肯告知无辜,我不明白长虹镖局不就是勾结了逍遥谷而已吗?这又算哪门子犯了天条,非得人家一门上下男女老幼、死绝方才罢休。你们这些人不去捉拿去惩戒那些逍遥谷的妖孽,亦不顾冤死者清白,明知事有隐情却不查实上报,把戕害无辜写在面上,到底谁才是罪魁祸首,究竟是谁要这天下血流成河!”
黎春山没有发怒,他只是平静的看向孔平,提醒他:“你救不了长虹镖局那些人,就算本都督确实查到了一些事情,但碍于太子殿下,本座也不可能将之公开于众。”
孔平笑道:“原来你知道。”
黎春山:“你说的没错,计酆都确实有问题,他潜伏的太久,本座也是刚刚收到消息,正打算捉其回去好好拷问明白,但随着战兽的出现,这件事便从可控转变成了远不可控,那南海宝玉虽贵重,但谋害贵妃之罪却远比丢失一件贡品要来的更为罪不可赦。”
孔平:“哼,你们朝廷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见不得人呀?”
黎春山:“呵呵,这不刚好让你撞破一件么。孔平,你要去临安府也可以,江南道有自已的势力,他们绝不会对丢失贡品一事善罢甘休。至于朝廷的敕令嘛,约莫会在三个月后下达地方,太子坚国心怀天下,这三个月的时间,你若真想救人,那可得好好守在那里绝对不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