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嚏!”
晚风冰凉,夜色悠长,孔平尝试在屋子里烘烤衣服,但得实时把握火势。
火势太大,可能引起火灾,火势过小,又将导致湿衣久炙未干,奈何睡眼朦胧很难支撑太久,若是放任不管怕是明早得穿半干的衣裤了。
一想到此,孔平灵机一动,心想不如去找老人家借一件外衣披着,总好过现在这副模样。
为此不得不把湿衣服套在身上,出门后小心闭上房门,待左右回望后观右侧回廊似有人才刚经过的痕迹,推测是那老者无疑。
于是乎孔平跟了上去,没过多久又至荷花池畔。
“哎,这里是?”
忽然冷不丁一阵阴风掠过,孔平顿时背脊发凉,免不了又是一个喷嚏,并见白衣人匆匆路过。
“哎,那个谁?!”
白衣枪客没带枪,大步流星直往大房子正厅而入,眨眼间失了踪迹。
孔平发现自已找错路了,回到了怪事发生的地方。不经意间,他又一眼看中了一盏灯,一盏静置在楼梯上的冰蓝色火烛。
火苗的颜色很奇怪,待孔平跨过回廊走近正厅台阶时,这盏似曾相识的灯又不见了,好似幽梦一场。
“这也太诡异了吧。”
眼看再往前就是白衣人消失的地方,虽然这座庄园到处充斥着危险,但白衣人的去向还是勾起了孔平的好奇心。
想着身无一物何以傍身,孔平随即退入屋檐下的阴影里弹指间回了一趟‘家’取来武器存于手背赛博储物袋倚为傍身。
这么说确实有些拗口,不如说孔平把未来世界的散弹枪带来了这里,为的是以防万一。另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啊,那就是有枪不用用武功怎么成为一代宗师呀。
然而说是以防万一,结果孔平进入正厅后倒是也没碰上什么怪事,就是这屋里竟然不点灯,所以太黑了,黑得漫无边际,近距离撞上什么都会被误会成遭人偷袭,但到底是什么也没发生。
直至摸索着走出正厅来到侧厅长廊末尾,孔平远远望见白衣人呆立一座玄龟碑前,喃喃自语着什么。
“喂~你还好吗?”孔平先是壮起胆来靠近对方,后鼓起勇气拍了拍对方肩膀。
恁是此刻白衣人方才眼神呆滞的转过头来看向孔平,淡淡道:“你找谁啊?”
孔平:“我···呃···算了,我换个问题,你是谁啊?叫什么名字?”
停了半响,白衣人先是更为呆滞的斜45°看向高枝,后又脑袋忽然耷下痴笑道:“我···好像忘了我是谁,但我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都是我的挚友亲朋,与我一道运送镖银赶赴京城,为救···救···父···父亲,还有妹妹···”
随着时间推移,其人越说越痛苦、越想越挣扎。孔平发现白衣人竟有着一双布满血丝的赤色瞳孔于疯癫与正常之间来回交替。当他正常时,其呼吸急促、瞳孔涣散,浑身冒汗不止,唇色发白宛如虚弱。而当他疯狂时,一抹难以形容的痴笑犹现嘴角,皮肤由红转黑状若鳞毛,更况心跳加剧犹如身中猛毒即将不治。
总之,他的情况很糟糕。孔平很想让白衣人不要再说下去了,但当他提到自已有个妹妹,是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珍儿之际,孔平突然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居然是赵珍儿失踪已久的亲人,更乃长虹镖局的继任者、大公子赵祁山。
孔平随即说道:“好你个赵祁山,你妹妹说你下落不明,原来是躲到山庄里来了呀,你可知你妹妹正在到处寻你。”
赵祁山:“我妹妹,珍儿,珍儿她没死,你见过她,你告诉我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孔平表示我知道你很急但请先别急,随后告诉赵祁山,他妹妹就在山庄外,只要他决定离开这里,孔平愿意提供帮助。
但赵祁山突然发起癫来,他又哭又笑道:“哈哈,爹死了,妹妹也死了,我也要死了,大家都得死,都得死,啊哈哈哈哈——”
“啧,这疯子。”
不免有些担心赵祁山突然暴起伤人,孔平当即退了几步。
可赵祁山又又忽然平静下来,慌张失措的抓住了还想后撤的孔平,强行把一卷书塞进了后者怀中。
赵祁山:“收、收好,替我···交给、交给珍儿,拜托了,啊。”
“啊?”孔平猛地把手抽回,借着当空月色方才看清赵祁山塞给自已的书卷竟是一捆秘籍。
“天罗迷踪步?!”孔平顿时疑惑道,只因这卷书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轻功典籍。
还没来得及详加追问,赵祁山又再发狂起来,他一把抓伤了孔平,随后四脚着地如野兽一般灵活的攀上屋顶逃走了,孔平没敢跟上去。
“邪门!”
是啊,这封魔山庄的人和物都挺邪门的。
孔平深知与其继续不知目的的摸索未知,倒不如现在转身回去,反正好不容易得到一捆轻功秘籍,若不能在物归原主之前好好研究一番,那自已岂不是很亏。
心念如此,其立马转身离开,殊不知已被人盯上。
在返回厢房的路途中,一抹邪风伴随着冰冷的杀意自头顶而来、通灌五脏六腑,孔平只一眼晃见神秘身影飞跃廊顶并施下大片金粉,便立马跳上栏杆奔离回廊来到更为宽敞的地方悄声严阵以待。
来得是之前与神志不清赵祁山一起卑鄙无耻搞偷袭的金盔客,手持兽狩金盔梭子甲,内置刀兵两层构造,好似一幢金灯。
金盔客声音嘶哑,不似故意装腔,而是嗓子真的坏掉了,他威胁孔平道:“交出赵祁山留下的秘籍,不然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哦,原来是来抢东西的。”孔平笑道,他问对方:“你凭什么叫我交出东西,而不是赶紧滚蛋!”
金盔客笑了,笑得阴风阵阵、白齿森森,有些骇人。对方说道:“就凭这天下第一暗器。”
孔平笑尿了,惊叹道:“啊,这么大一坨也能叫暗器?”
金盔客怒道:“你个鳖孙,给你活命你不要,那去死吧!”
话音刚落,相视双方几乎是同一时刻出手,前者兽狩金盔宛如一轮明月疾电飞驰,在月光下半空中抡开一圈弧光轮廓,即将套索在目标的脑袋上。
孔平则一步也没有退,而是从雾色中端出黝黑粗壮的短筒枪膛,眨眼间拉下上膛根本顾不上瞄准手指便重重扣下,伴随着枪口喷薄出银色火花,只一瞬间便分出了胜负,也定下了生死。
但听“啊”的一声惨嚎,屋顶那端似有重物坠地。孔平再一枪打碎了飞驰临空的‘天下第一暗器’,随后快步赶去回廊下仔细查看,直至发现金盔客已然像片破抹布般倒在了汪汪血泊当中,孔平这才将短炮收回,并长舒一口气道:“唉~果然···还是枪好用啊。”
同时他也知道枪虽然好用却不可多滥用,否则这世间平衡恐怕会因此遭打破从而为自已惹来更多祸事。当然孔平能够自个想清楚当然最好了,否则有些人会令他付出代价的。
正因刚才两声枪响,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期间不明真相之人还以为是撞上了颇为罕见的旱天惊雷,而知晓其中真相的,比如说这座封魔山庄的主人,他——惊讶于客人的胆大妄为,居然敢在借宿期间杀庄里的病人,并误会孔平的身份或许跟‘那些人’有关。
于是乎,当门房老者询问主人是否需要处理客人之际,后者答曰:“请他来见吧,我会在厢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