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芜蹲在房梁之上,听着大臣们的吵嚷,心知最近因为荀羊的关系,窦章也频有不安分的人作乱,正想着该怎么给双兰锜分忧,一股阴寒之气袭来。
不等多芜反应,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两只绣鞋在他的眼前来回晃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他没有看见,女子出现的瞬间,双兰锜停顿的动作,以及之后和女子同频的拍子。
多芜一抖手,闪着寒芒地匕首抵在了女子的面前,女子披发,不见真容,但从她晃动的频率来看,她是不怕的。
多芜压低了声音问她,“你要干什么?”
女子嘻嘻笑了一声,声音空灵尖锐,直刺人的灵魂,让人不由得心生惧意。
即便是多芜也不由得晃了神,等他再看,那女子已然不见了踪影。
双兰锜还靠在龙椅上,只是那些大臣已经离开。
双兰锜顿了顿手上的拍子,“多芜,与月公主送些吃食。”
“是。”
文糖连扑腾带跳的从延吉宫里冲出来,老远就看见阿西和何应秋迎了上来,阿西更是直接一个抄手,把人扛上了肩头,三两步就窜出了延吉宫的范围。
摘星楼里热闹非凡,整个重华宫的人都来了。
文煊端坐在竹林里的石桌前,看着被阿西放在自已眼前的文糖,猛灌了几大口水才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个密室。
如云皱着眉头疑惑,“不是说小王爷行为不端,要关禁闭,为什么是密室?”
文糖摇摇头,把那股臭味也描述了一遍。
魔神从文煊的右肩窜到了左边,“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本座就说这个皇帝有古怪吧!连本座都进不去的地方,要不就是恶鬼当道,要不就是法力高强!”
文糖瞪着大眼睛看文煊,因为重华宫的众人在,她也不敢直接问,她可不觉得那种地方是用来关犯了错的弟弟,感觉更像是用来关犯了错的妃子。
这些也是如月和如云闲聊时被她听了去的,自已胡乱总结出来的。
文煊掐着手指一脸镇静,实际上他身后的鬼仆都要跑冒烟了。
这段时间他除了探查双兰隽中毒的事情,还时不时的被如云几个人骚扰一下,想来应该是双兰隽的主意,他自已来不了,让这几个多出现出现,免得自已把他忘记了。
对此,文煊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每回他们来都要让文糖去一趟延吉宫。
每回消息都差不多。
双兰隽好像是越来越好了,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有些话,文糖没当着如云他们的面说,悄悄告诉了文煊。
双兰隽大约是被当成了某个人,而且是女人的替身。
这让文煊想起了那日地牢里自称闻人月的女人。
如云他们离开之后,文煊曾经尝试过招魂。
有可能是因为只知道名字,成功率太低。
当文煊第七次看着眼前一坨浓鼻涕一样的玩意儿时,淡定的挥了挥衣袖,把那东西挥退了。
徐衣涪和魔神就在他旁边看着,见他失败,徐衣涪啧啧了两声,颇有一种前辈看不上后辈的孤傲,文煊没搭理他,魔神一蹦一跳的要和他论个高低,让文煊拦住了。
文煊问徐衣涪,“你认识闻人月?”
徐衣涪连扣在头上的兜帽都开始闪烁,“不,不认识呀。”
都不用魔神鉴定,这个说谎的技巧太差。
文煊没法从他的表情里判断什么,只是捡了些自已想问的,“闻人月很厉害?”
“那是相当的厉害!双兰锜被称为战神,你知道吧?”徐衣涪留了个气口,可惜文煊和魔神都不曾在世间游走,自然不知道十几年前的往事,他也不气馁,兴奋地继续,“这个封号其实应该是闻人月,要不是后来她被关在了延吉宫,这个丫头,搞不好统一三国呢!”
文煊得到的情报,闻人月是个闻名遐迩的美人,流言更多的是偏向于皇帝的情深和她的美貌,这是他第二次听说闻人月厉害。
事实上,他并不太认同这些人的盲目崇拜,若是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被双兰锜困在宫里,最后自杀身亡。
徐衣涪的思维跳跃起来,魔神都追不上,这边刚说到闻人月,他忽然来了一句,“小文糖是不是最近不太高兴?”
“嗯?”文煊让他说的一愣,他倒是没注意,还以为小孩都是那样。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徐衣涪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煊皱着眉往旁边挪了挪,“鬼就不要随便拍人肩膀了。”
徐衣涪并没有很走心的道了歉,贼头贼脑地对他招手。
魔神让他吸引着往他身边凑了凑,文煊抬头看了一眼。
月正当空,凉风习习,竹林里静的落针可闻,周围又毫无人迹可言。
他这么神神秘秘的,文煊还以为他是有闻人月的重要消息,于是也凑了上去。
徐衣涪说:“你觉得小王爷怎么样?”
文煊莫名其妙地看他,见他四十五度望天,宽大的帽檐遮挡了他的脸,看不见容貌表情,但从动作上来说,他这属于伤春悲秋的一种表现形式。
文煊不答反问,“糖糖为什么不高兴?”
徐衣涪哎呀了一声,收回脑袋,顿时没了那股气质,“你要有礼貌,我先问的。”
文煊看了一眼头顶骄阳,顺从了他一回,“还行吧,是个好看的人,也像传闻的那么混蛋。”
“那你会娶他做媳妇吗?”
文煊瞪圆了眼睛,怀疑自已耳朵有问题,“你说什么?”
“年纪轻轻怎么还聋了?”徐衣涪嘟囔了一句,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他是男的吧?”文煊让他弄得有些不太自信,最后两个字都音都咬轻了。
要说小王爷那个长相,女人的话也说得通,反正挺漂亮就是。
“那你会把他关起来吗?”
“关?”文煊理解了一下,发现他跟不上徐衣涪思维,“关在哪里?”
徐衣涪继续仰头望天,就是帽檐狠狠地盖在他的脸上,文煊一度怀疑,他是否真的能看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