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干嘛?
这是个好问题。
双兰隽想,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说他在这里擦地。不过这明显不是一个王爷该干的事情。
不等双兰隽总结出个所以然来,床榻之上传来伸懒腰的声音,接着是文煊带着困顿的声音,慵懒黏糊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他说,“王爷您起身了?”
“起,起了。”双兰隽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腰杆挺得笔直,一脸的做贼心虚,“国师,你,你睡得好啊?”
说完双兰隽就想抽自已嘴巴,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时没听见文煊的回答,双兰隽瞪圆的眼睛放在了自已的脚尖上,头一次发现他房里的地龙如此温暖,没穿鞋袜依旧烫得他汗流浃背。
魔神从主仆几人身边绕了一圈,飞回了文煊的身边,看着这人悠闲地从一堆锦被里坐直了身体,眉眼带笑,透过床幔看着床下的双兰隽,眼睛里有一些温柔,很快被其他情绪遮盖,伸长的手臂拍在了床榻之上,“王爷,本座昨夜睡得不太好。”
“哈哈,好巧,是吧,本王睡得也不太好。”双兰隽笑了两声往后躲了躲,压根不敢想文煊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邀请他上去的意思,“这床不太好,本王今天,不,马上让人把他劈了!”
“你打算不认账?”文煊低垂着眼皮,眼波流转之间,嘴角带着笑,说出的话却让双兰隽心惊胆战。
“本王错啦!”
他这样更让双兰隽认为自已昨夜干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心说,他不过是看上国师的能力,难道酒壮怂人胆,还色从胆边生?
文煊噗哧笑了出来。
一路听闻,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窦章大概是盛产妻管严,温年算一个,没想到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小王爷也算一个。
可惜妻不是他。
文煊的好心情被自已破坏殆尽。
魔神问他,“你今天早上情绪变化有点快啊?”
文煊理了理衣领,“温年醒了。”
魔神啊了一声反问,“他什么时候睡的?不对,你管他睡不睡觉干嘛?”
文煊伸出手将他弹了出去,魔神的尖叫声划出一个很圆滑的弧度,离开了这个房间。
何应秋几个人扶住了双兰隽,双兰隽依旧觉得双腿发软,现在情况有点超过他的承受范围,他以为的交好是在饭桌上,而不是在床上。
即便是什么也没发生,双兰隽依旧心怀愧疚。
愧疚完了咂么咂么嘴,又觉得不发生什么好像更亏,两种情绪拉扯着他都没发现文煊已经从床榻上起来了。
国师的礼服还在赶制,文煊依旧穿着他那身长衫,只是白色纱制的外袍揉得稀烂,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更像是事后的事故现场。
双兰隽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是好。
文煊却穿好了鞋袜,指了指双兰隽放在床边的靴子,“王爷不先穿上?”
“穿,穿,穿穿。”
嘴上说着穿,身体依旧没敢动,双兰隽眼神四散,余光瞥见文煊面色如常,心里总是觉得不得劲,也不知道是想看见国师捂着胸口哭骂他,还是想看国师上演一出一哭二闹的戏码。
总之不应该这样平静。
双兰隽心有不甘,“那个,昨天……”
文煊拒绝了如月的帮忙,自已将散乱的头发在头顶挽了起来,用簪子固定,听双兰隽支支吾吾说不到重点,不由得回头看他。
双兰隽几乎是本能的往何应秋的身后缩了缩,这表现十成十的渣男行为。
他自已应该也感觉到了,慌忙又站了出来,欲盖弥彰的要去穿鞋袜,“本王,我,穿鞋。”
想想双兰璋,一个根儿上结的果,文煊觉得自已大概是能猜到双兰隽的想法,不过是没想到,看着义薄云天的小王爷,也是个敢做不敢认的主。
文煊顿时失去了逗他玩的兴趣,将外袍脱了下来,对外面喊道:“文糖。”
“有!”文糖答应的中气十足,一溜小跑从阿西的身边蹿了进来,被外袍盖了满脑袋。
“拿回去。”
“哦。”文糖乖乖答应着,大半个月的相处让她能够轻易分辨文煊平淡语气里的开心和不开心,她瞄了一眼抖着手给自已左脚穿右靴子的双兰隽,决定还是小命重要,拿着衣服咕噜噜跑远了。
长衫的外袍本就是个装饰作用,没了也没多少区别,文煊主要是想让文糖回去,小孩子还是好好学习为好,有些事不参与最好。
至于鬼仆。
文煊也看了一眼双兰隽,见他还在和不合脚的靴子争斗,好像是没注意自已,心底还真泛起一股酸涩,弄得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又被他自已压制了下去。
魔神早上都要掀屋顶了,双兰隽除了慌张,并没有任何的表现,说明他本身是看不见那些东西的。
看来还是药。
他师父的药可没这功效,得了的人还有闲心增加药效,能力也不弱,文煊排除了一个人选。
双兰隽在如月的帮助下,终于穿上了自已的靴子,可怜吧啦地搓着手在那边等着宣判。
纵使如月他们觉得气氛不对,也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地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谁也没想到他俩各自脑补了那么多奇怪剧情。
还是文煊先开口了,他听见了之前的通报,知道温年来了,温年这个方士还是有两把刷子,文煊放下那些胡乱的思维,率先进入正题,“王爷昨夜是中毒了。”
双兰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听见文煊开口,一时还没听见他说什么,保证张嘴就来,“本王会负……什么?中毒?”
如月几个纷纷捂脸,终于是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了。
双兰隽已经跳了老高了,“双慧给我下毒?!”
文煊抿了下嘴,这个人选他倒是没想到,不过就窦章的情况来说,他并不认为是双慧干的。
果不其然,双兰隽自已当场就否认了,“不可能,不可能,他给我下毒干嘛?”
文煊摆摆手,毫不客气地借用了如月他们端来的洗漱用品,把自已打理好了之后,才甩着手上水珠说道:“温大人来了,我想他应该有自已的想法,不如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