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姑娘失踪了。”
同上千名将军、侍卫们将军营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直至再次返回到含笑所住的马车里血彝的脑子都还在发着懵,期待中的奇迹并没有出现,反倒是那名侍卫焦急的禀报声如蚊虫般还在他的耳边萦绕着,挥之不去。
“她遇到了危险?”
“她出去散步迷路了?”
“有人觊觎她的美貌将她藏起来了?”
“因他对她过于‘上心’,她被一些‘有心人’记恨上了,被灭口了?”
……
如一个木偶般血彝僵立在马车内,成百种可能开始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翻涌着,他越想越心惊。上一次有这种窒息般的恐惧感是十四年前含笑被雪埋的那次。
若说恐惧是一片冰冷的海水,慢慢浸透人的身体,让人的手脚变得僵硬,行动变得迟缓如同痴呆,那么激动就像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人不算平静的心湖,在激起层层涟漪后,让人的思绪飞扬,热血澎湃。
当血彝看到一幅画时那刻他的心里正是这样的感受。
那幅画说实话‘藏’得有些隐秘,是在矮桌与围炉的夹缝中,那个地方一般人很难注意到,更甭提是正在寻找含笑的这个紧张关头,只是它似乎被蹦到了炉火,然后就开始冒起了白烟,血彝这才不得不过去‘扑火’。
除了纸角有些发黑残缺外其实整张画还算完好。画上那端坐在贵妃榻上的男孩,嘴角微扬,手持着一本书卷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他身侧那个女孩早已困乏不堪,斜依着他正睡得正香,烛光下两人的脸颊皆染上了微微晕黄。那般岁月静好。一切似是昨日的事。
“原来她还记得我,还记得。”一股暖流直涌上心头,连手心都是热的,血彝顷刻间觉得这十四年来所有的坚守坚持都是值得的,是被肯定的。
“命一部分人继续在军营里找,一部分随本王去黑树林。”将那幅画匆忙藏在袖间血彝便对身后的右护法吩咐道。还没有和她好好的叙叙旧,还没有坦诚的和她相处过哪怕是一天,还有她的脸他定是要想方设法治好的。十四年前已经遗落了她,这次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献勇哥,你说这都七八天了,也没有几个人过往,我们和黑熊都快饿死了,不如…”
黑沉沉的夜如无边的浓墨泼下,仅存了点星星的微光,林中树木皆被拉长了影子幻化成了各种扭曲的形状,真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对此林中几人似乎已是习以为常。
‘啪啪’两记耳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一粗犷低沉的声音不悦道:“小黑子,你叨叨个没完了,另觅山头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估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再说前两个月收效还不错,听哥的话,再忍忍。”
“献勇哥说的对,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黑子,你的心不要太急嘛。”另一男子见状也跟着应声道。
“听听扳子的话多得劲呀,小黑子以后多学学。”
“大哥说的是,我再也不说那浑话…”
“哎呦…”小黑子话音未落忽然手上一紧整个人便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黑熊,你个大畜生,你急着去投胎呀。枉我平日里那么疼你,腰都快摔断了。”挨了骂又挨了打这会又受了黑熊的‘欺负’小黑子哪里能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骂。
“嘘,黑熊似乎不对劲,叫声怪怪的。”献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便示意两人轻手轻脚跟上去。
“大哥,那是人是鬼?“
当几人屏神凝气蹑手蹑脚跟上黑熊时竟见它竟正蜷缩在一‘物’身旁,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
献勇强压着满腹疑惑拍了拍小黑子的后脑勺示意他闭嘴,后小心翼翼上前一细打量一番,这才压着声音道:“是个女人。”
“大哥,真不是小黑子我胆量小,只是这深更半夜的怎会有人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我们还是……”紧贴在献勇身后,小黑子壮着胆子踢了踢黑熊的肚皮,龇牙咧嘴谩骂,“你这畜生平日里吃人成性,今天这是转性子?”
“别忘记了黑熊可是男人哦,喜欢女人也不稀奇。”扳子咧着嘴打趣道。
“都躲到这里了你们却来凑热闹。”
突然发出的声音还算平静,只依稀能听出些哽咽和不悦,即便这样献勇三兄弟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相携着退了好几步。
“姑娘,你别不知道好歹,闯入我们的地盘难不成我们还错了不成。”小黑子是三人里恢复理智最快的一个,他捂着胸口气得就差跳起来骂了。
“你还来劲了,是吧?”没等来对方的回答反是扳子没好气的两脚。
“我又说错什么?”
“说错什么你自已清楚。”
“你们两个,能不能嘴巴消停会,这还有个人在呢。”
几个人的声音本就不大,平日里更是无拘无束惯了,打闹斗嘴更是家常便饭,可在这夜深人静的树林里却是格外的突兀。
突然间,几声飕飕的细微声划破静寂,夹带着几道耀眼蓝光风驰电掣般就向这边逼近,献勇兄弟三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呻吟不止。
“你们几个畜生好大的胆子,真是活腻了。”血彝那一字一顿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阴冷的仿佛林中的空气都要被瞬间凝结一般,吓得那黑熊瞬间便跑没了影。
不过几个健步,不过是一屈一起含笑便已被他抱在了怀中。
“你们知道怎么做。”
冷冷的抛下一句他便要转身离开,她似乎受伤不轻他不宜耽搁。
“他们又没有伤害我,难道也容不下吗?”血彝那辣手无情之举含笑是见惯了的。尽管此时她还是不愿主动和他说一句话,可毕竟是人命关天,毕竟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你都已经这样…”血彝话还未完却见含笑手握着簪子正抵着脖颈。
“好。”
血彝假意应允趁含笑不备一把夺过那簪子随手扔向了黑暗,冲右护法使了个眼色后便抱着含笑急匆匆而去。
国主的意思右护法岂是不知,那狼狈几人近几个月频繁抢掠,又居无定所,璎烟城官府愣是半点办法都没有以至于百姓人心惶惶怨声载道。因近期血煞国凤凰城局势紧张国主无暇分身,今夜却愣是被他不偏不倚碰见他又岂能轻易饶过他们。
于是他长剑一起一落刚还鬼哭哀嚎的几人瞬间便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