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邹瑶手里捏着绣了一半的帕子,心不在焉。几日前她给了张公公好处,让他在刘渊面前替自已美言几句,可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却仍不见动静。
她一会儿走到窗边,望眼欲穿地盯着宫门口,一会儿又烦躁地来回踱步,绣帕上的鸳鸯愣是被她绣成了野鸭子。
“娘娘,您别着急,皇上日理万机,许是还没顾得上。”贴身宫女小兰轻声安慰道。
邹瑶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娘娘,皇上…皇上驾到!”
邹瑶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连忙起身整理衣衫,又对着铜镜仔细端详了一番,这才扬起一抹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盈盈地走到殿门口迎接。
刘渊一进殿内,便看到邹瑶一脸期待的模样,心中那丝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起来吧。”
邹瑶乖巧地起身,跟在刘渊身后进了内殿。她本想找些话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偷偷打量着刘渊的神情,试图揣测他的心思。
刘渊在主位上坐下,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朕听闻…你在御花园种了牡丹?”
邹瑶心中一喜,看来张公公确实在她面前提过自已,连忙答道:“回皇上,臣妾…臣妾闲来无事,便想着种些花草打发时间。”
刘渊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品着茶,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时,赵太傅求见。他一进殿便看到邹瑶也在,脸色微沉,待行礼完毕后,便开口道:“皇上,臣有要事禀报。”
刘渊示意他说下去。
赵太傅看了一眼邹瑶,压低声音说道:“邹氏出身低微,恐难当大任,还望皇上三思。”
刘渊眉头紧锁,看向邹瑶,她正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邹瑶福了福身,默默退出了殿外。 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殿内传来刘渊的声音:“赵太傅,此事…容朕再想想。”
邹瑶走出凤仪宫,心头沉甸甸的。赵太傅的反对像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御花园。
几日前种下的牡丹花苞已经微微绽放,娇艳的花朵在阳光下摇曳生姿。看着这些花儿,邹瑶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她唤来几个小宫女,将她们聚集在一起,教她们玩起了“丢手绢”的游戏。
一开始,小宫女们都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这新奇的游戏吸引,一个个笑逐颜开。渐渐地,玩耍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吸引了一些高位嫔妃和嬷嬷的注意。她们饶有兴致地观看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德妃娘娘更是亲自加入游戏,与宫女们打成一片。
消息传到刘渊耳中时,他正在批阅奏折。他放下手中的朱笔,脑海中浮现出邹瑶在御花园里欢快奔跑的身影。赵太傅的话犹在耳畔,可眼前的奏折上,却堆满了对邹瑶的赞扬。她不仅将御花园打理得井井有条,还带动了宫中气氛,让原本沉闷的宫廷生活多了几分活力。
刘渊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热闹的御花园,心中那丝疑虑似乎淡了一些。
与此同时,邹瑶正被几个嫔妃围着,她们热切地讨论着下次玩什么游戏。淑妃娘娘拉着邹瑶的手,亲切地说道:“邹妹妹,你真是心灵手巧,下次再教我们一些新奇的玩意儿吧。”
邹瑶笑着答应下来,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她无意中看到了宫中混乱的账目,凭借着自已对现代数学的了解,她发现了很多问题。
夜深人静,邹瑶在灯下摊开账册,手中的算筹飞快地拨动着…… 第二天一早,她拿着整理好的账册,走向了主管财务的李公公的住处。李公公接过账册,随意翻看了几页,脸上满是不屑,“邹娘娘,这宫中账目可不是儿戏,您还是……”
邹瑶打断了他的话,“李公公,不妨先看完再说。”
李公公本想敷衍了事,可邹瑶坚定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他一页页仔细翻看,越看越是心惊。账册上的每一笔支出都清晰明了,甚至连一些细微的出入都被标注出来。他做了几十年的账房,从未见过如此清晰明了的账目。
“这…这…这是您做的?”李公公颤抖着声音问道。
邹瑶微微一笑,“正是。”她自然不会说出自已用了现代的数学方法,只含糊地解释说是自已闲来无事琢磨出来的。
李公公激动地搓着手,“邹娘娘大才!这账册若是呈给皇上,定能为国库节省不少银两!”
不出几日,邹瑶整理账册的消息便传遍了宫廷,甚至传到了刘渊的耳中。他原本就对邹瑶有所改观,如今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这天晚上,宫廷举办宴会。丝竹声声,觥筹交错。刘渊坐在高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邹瑶身上。她正和几个宫女玩着投壶游戏,银铃般的笑声在殿内回荡。她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与之前在凤仪宫的拘谨判若两人。刘渊的心中,那层因为误解而筑起的隔阂,似乎在慢慢消散。
宴会结束后,刘渊屏退左右,只留下贴身太监王德福。
“王德福,”刘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传朕旨意,明日召见邹氏。”
王德福躬身应道:“奴才遵旨。”他抬起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皇上,赵太傅那边……”
刘渊摆了摆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朕意已决。”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邹瑶的寝宫。宫女们轻手轻脚地服侍她梳洗打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气。圣旨来得突然,却也在邹瑶的意料之中。她知道,这是她扭转局面的一个重要机会。
邹瑶特意选择了一件淡雅的宫装,不施粉黛,只在唇上点了淡淡的胭脂,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紧张的情绪,跟随前来宣旨的太监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刘渊正襟危坐,手中翻阅着邹瑶整理的账册。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显然对账册上的内容十分关注。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邹瑶身上。今日的她,少了往日的张扬跋扈,多了一份沉静内敛,让他不禁眼前一亮。
“臣妾参见皇上。”邹瑶微微福身,语气恭敬。
刘渊放下手中的账册,示意她起身。“免礼。”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账册,真是你做的?”
“回皇上,正是臣妾。”邹瑶抬起头,迎上刘渊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刘渊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邹瑶,似乎想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内心。“你,究竟是何人?”
邹瑶的心猛地一颤, “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