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瑶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跟随太监前往御书房。廊道的红墙黄瓦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刘渊会问她什么?他会相信她吗?一路上,各种猜测在她脑海中翻腾,让她愈发紧张。
“邹贵人,小心脚下。”领路的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邹瑶下意识地低头,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只脚绊到什么东西,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说时迟那时快,邹瑶本能地用双手撑地,一个狼狈的翻滚,堪堪避免了脸着地的惨状。她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作轻松地笑道:“还好本贵人身手敏捷。” 一旁的小太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走来的王昭仪看到。她精心打扮,步履款款,身旁跟着两名宫女,一路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见到邹瑶的窘态,她掩嘴轻笑,眼中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哟,这不是邹贵人吗?怎么如此不小心?”
邹瑶认出绊倒她的“罪魁祸首”——一块刻意摆放的石头,正是王昭仪身边的宫女所为。她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一笑:“多谢昭仪关心,臣妾只是不小心罢了。”
王昭仪走到邹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邹贵人还是小心些好,这宫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邹瑶没有理会王昭仪的挑衅,只是微微一笑,转身继续走向御书房。 她知道,今日的召见至关重要,她不能被这些小伎俩影响。
御书房内,刘渊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邹瑶身上,眼神复杂难辨。“你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邹瑶行礼,努力保持着平静。
刘渊示意她起身,目光在她略显凌乱的衣着上停留片刻,问道:“路上发生了何事?”
邹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渊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哦?是如何摔倒的?”
邹瑶深吸一口气,抬头迎上刘渊的目光, “……许是臣妾,福薄命浅。”
邹瑶虽然被绊倒,但她顺势做了个滑稽的翻滚动作,像一只灵活的猫儿,稳稳地落地。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作轻松地笑道:“还好本贵人身手敏捷,不然岂不是要贻笑大方了?” 这番自嘲,逗得旁边路过的小太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昭仪精心策划的“意外”,反而成了邹瑶展现乐观和不拘小节的机会,让她在不经意间赢得了旁人的好感。
王昭仪原本想看邹瑶出丑,却没想到她如此化解尴尬,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便掩饰过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邹贵人真是好身手,本宫自愧不如。”
邹瑶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只是对着王昭仪福了福身,便继续走向御书房。王昭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御书房内,刘渊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落在邹瑶身上。她衣衫略微凌乱,发髻也有些歪斜,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见到她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刘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邹瑶见到刘渊,心跳加速,但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关切,心中一暖,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臣妾参见皇上。”
刘渊示意她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路上发生了何事?”
邹瑶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回皇上,臣妾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渊微微皱眉,“哦?是如何摔倒的?”
邹瑶犹豫了一瞬,抬眸迎上刘渊的目光,“……许是臣妾福薄命浅,冲撞了神灵。” 刘渊刚要开口,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赵太傅求见——”
赵太傅匆匆进入御书房,见到邹瑶也在,微微一愣,随即拱手向刘渊行礼:“臣参见皇上。”
刘渊略一点头,“太傅何事?”
赵太傅看了一眼邹瑶,语气略带担忧:“臣听闻邹贵人今日得皇上召见,心中甚为忧虑。邹贵人出身微寒,恐其见识浅薄,难以侍奉圣驾,更恐其言行不慎,为皇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邹瑶心中一紧,赵太傅这番话,无疑是将她再次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
刘渊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沉吟片刻,正要开口,却听邹瑶抢先说道:“太傅大人所言极是,臣妾出身的确卑微,见识也确实有限。但臣妾来自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里人人平等,女子也可读书识字,参与政事。我们那里有一种制度,叫做‘科举’,不论出身,只要有才华,便可为官造福百姓。”
刘渊原本有些不耐,听到这里,却来了兴致。他微微坐直身子,示意邹瑶继续说下去。
邹瑶见刘渊被自已的话吸引,心中稍安,便将自已家乡的科举制度、义务教育等理念娓娓道来,并结合当前大汉朝的现状,提出了一些自已的想法。
刘渊听得入神,时而点头,时而沉思。赵太傅在一旁几次想要插话,都被刘渊的眼神制止。
邹瑶讲完,偷偷观察刘渊的神色,见他似乎颇为赞同,心中暗喜。 刘渊正听得入神时,却突然有侍卫神色慌张地来报,“启禀皇上……” 侍卫看了一眼邹瑶,欲言又止。
侍卫看了一眼邹瑶,咽了口唾沫,才开口道:“启禀皇上,永宁宫…永宁宫出事了!有人…有人说看到邹贵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永宁宫,然后…然后……” 他似乎难以启齿,声音越来越小。
刘渊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然后什么?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
侍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永宁宫里…丢了东西!”
“丢了东西?”刘渊重复了一遍,目光锐利地扫向邹瑶。邹瑶心中大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明明哪里也没去,怎么又和她扯上关系了?!这分明又是有人在陷害她!是谁?王昭仪?还是…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强作镇定地跪下:“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今日一直待在御书房,从未离开半步,更不曾去过永宁宫!”
赵太傅在一旁冷哼一声:“邹贵人巧舌如簧,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刘渊没有理会赵太傅,而是站起身来,走到邹瑶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邹瑶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满是清澈和无辜。
片刻后,刘渊开口道:“去永宁宫。”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邹瑶心头一沉,知道这一趟恐怕凶多吉少。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跟随在刘渊身后。 赵太傅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走出御书房,刘渊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邹瑶,语气低沉:“朕希望,你最好没有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