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瑶的心猛地一沉,果然,王昭仪柔弱地依偎在刘渊身旁,眼圈微红,泫然欲泣道:“皇上,臣妾方才在御花园散步,不想竟被这位……这位邹姑娘冲撞,险些摔倒。臣妾身子弱,可禁不起这样的惊吓。”
刘渊剑眉微蹙,目光落在邹瑶身上,带着几分不悦。邹瑶正要开口辩解,却被王昭仪抢先一步,她捂着胸口,轻咳几声,柔声道:“臣妾知道邹姑娘初入宫廷,不懂规矩,也并非有意冲撞,只是……只是……”她欲言又止,更添几分委屈。
“只是什么?”刘渊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王昭仪偷偷瞥了邹瑶一眼,继续说道:“只是臣妾听闻,邹姑娘似乎对皇上……对皇上有些误解,言语之间多有不敬。臣妾担心,邹姑娘若是再这般莽撞,恐会冲撞了皇上,惹皇上不快。”
邹瑶心中暗骂王昭仪颠倒黑白,正要反驳,却突然灵机一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生气,而是眨了眨眼睛,歪着头,学着小猫的样子“喵”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昭仪脸上的笑容僵住,不明所以地看着邹瑶。刘渊也微微一怔,深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
邹瑶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她又学着小狗的样子,吐着舌头,摇着不存在的尾巴,发出“汪汪”的叫声。 然后,她又模仿小兔子,一蹦一跳,可爱至极。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连一直板着脸的李嬷嬷也露出了些许笑意。
王昭仪的脸色变得铁青,她精心准备的指责,在邹瑶的“表演”下显得如此滑稽可笑。
刘渊看着邹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上……”王昭仪试图再次开口,却被邹瑶打断。
邹瑶突然停下来,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树,奶声奶气地说道:“鸟!飞!”邹瑶指着树上的鸟,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刘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这细微的变化,却被一直关注着他的王昭仪捕捉到了。
王昭仪心中嫉恨,她费尽心思想要在刘渊面前表现,却没想到被邹瑶这拙劣的表演抢了风头。她咬了咬牙,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柔声道:“皇上,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刘渊点点头,并未挽留。王昭仪狠狠地瞪了邹瑶一眼,转身离去。她身后的宫女们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窃窃私语着。
“真是个傻子,竟然在皇上面前装疯卖傻。”
“我看她是故意博取皇上注意。”
“就她这副模样,还想跟娘娘争宠,简直是痴心妄想。”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邹瑶的耳朵,她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示弱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刘渊看着邹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开口道:“邹姑娘,朕念你初入宫廷,不懂规矩,这次便不予追究。但日后还需谨言慎行,莫要再做出如此失礼之举。”
邹瑶低着头,乖巧地应了一声。她心中有些失落,刘渊终究还是相信了王昭仪的话。
“下去吧。”刘渊挥了挥手。
邹瑶行了个礼,转身离去。她走后,刘渊的目光落在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翌日,邹瑶被派去尚食局帮忙。李嬷嬷冷着脸,将她安排去洗菜。邹瑶没有抱怨,默默地做着手中的活。她注意到,尚食局的食材搭配似乎有些不合理……她悄悄地走到李嬷嬷身边,“嬷嬷,你看……”
邹瑶悄悄地走到李嬷嬷身边,“嬷嬷,你看这鱼和豆腐虽然都是上好的食材,但一起炖汤未免有些寡淡,不如加些姜片和香葱去腥提鲜?还有那道炒青菜,加点蒜蓉和少许肉末,味道会更加鲜美。”
李嬷嬷斜睨了邹瑶一眼,心中不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也敢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但她碍于皇上对邹瑶的特殊关照,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得阴阳怪气地说道:“呦,邹姑娘懂得还挺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尚食局的掌勺呢。”
邹瑶并未理会李嬷嬷的嘲讽,她依旧笑眯眯地说道:“嬷嬷说笑了,我只是略懂一二罢了。若是嬷嬷觉得我的建议不妥,便当我没说。”
李嬷嬷冷哼一声,心中却有些动摇。邹瑶说的这些搭配,她从未尝试过,但听起来似乎确实不错。最终,她还是决定按照邹瑶说的去做。
晚膳时,刘渊对新菜品赞不绝口。尤其是那道加了蒜蓉和肉末的炒青菜,更是让他胃口大开。他问身边的太监:“今日的菜是谁做的?”
太监连忙回答:“回皇上,是尚食局的李嬷嬷做的。”
刘渊点点头,心中对李嬷嬷的厨艺又高看了几分。他不知道的是,这道菜的功劳,其实大部分都归功于邹瑶。
夜深了,宫闱寂静。邹瑶站在一处僻静的角落,看着刘渊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她知道自已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对刘渊的好奇和好感,如同藤蔓般在心中滋长。这后宫的森严冷漠,反而激起了她骨子里的倔强。
她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看来……”她低声自语,“得另辟蹊径了。”
邹瑶不再执着于直接接近刘渊,她意识到,像刘渊这样的帝王,身边必定围绕着重重壁垒。与其硬闯,不如迂回包抄,先攻破外围的防线。
第二天一早,邹瑶便起了个大早,亲手做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她知道李嬷嬷虽然嘴上刻薄,但内心其实并不坏,而且对美食也颇为在意。
“嬷嬷,尝尝我做的糕点,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秘方。”邹瑶笑盈盈地将糕点递给李嬷嬷。
李嬷嬷本来想拒绝,但闻到糕点散发出的诱人香味,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轻咬一口,酥软香甜,入口即化,让她不禁眼前一亮。“这…这味道…”
“好吃吧?”邹瑶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
李嬷嬷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嗯,确实不错。”
邹瑶见李嬷嬷的态度软化,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嬷嬷,我听说皇上最近胃口不太好,我想做些新的菜式给他尝尝,您能不能指点我一二?”
李嬷嬷虽然对邹瑶的厨艺有所认可,但还是有些犹豫,“这…后宫的规矩,不是谁都能给皇上做膳食的…”
“我知道,我知道,”邹瑶连忙说道,“我只是想跟嬷嬷学习学习,以后也好服侍皇上。”
李嬷嬷看着邹瑶真诚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了。“好吧,那你就跟着我学吧。”
接下来的几天,邹瑶都跟在李嬷嬷身边,虚心学习宫廷的烹饪技巧。她发现,刘渊身边有一位名叫张公公的总管太监,似乎对刘渊的决策有一定的影响力。张公公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对邹瑶一直都有些不屑。邹瑶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张公公远去的背影……“看来……”她喃喃自语,“得想个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