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对于时间的飞逝,刘夏只能用身边人的路过才能感觉到。从秋徕到林颜再到何恋,然而现在真正意义上活着并且存于身边的,似乎只剩下了施堇凝。
过几天的生日,刘夏倒是想一个在林颜的家里度过,这样总感觉不是一个人。而其他的热闹场所,走来走去,从某种意义上,仍然是一个人。
施堇凝听着音乐,问:“这是那个叫何恋的女人给你留下的嘛?”
刘夏点上一支烟,吐出一口烟雾,说:“唱片机和唱片都是。”
“嗷。”施堇凝有些鼓鼓的。
刘夏看着她的样子,问:“吃醋了?”
“不至于不至于……啊对了,哥哥说你过几天生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生日……这个词汇上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还是在林颜活着的时候,给他买了一块表。想到这里,刘夏抬起左胳膊,看了看在手腕上的表。现在块表戴着越来越沉了。
夜深了,刘夏送施堇凝回了家,自已则是又返回酒吧。自从意识到人总是留不住这条真理之后,刘夏更倾向于自已一个人的清净,虽然会感到无尽的空虚和寂寞,但也总比感受身边之人的一个一个离去强。
深夜昏黄灯光下的酒吧里注定不会存有大多数的人,有的也是那些沉溺于过去不愿面对未来的老板或者酒客,他们今天在这,也许明天也会在,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门开了,一个打扮得很温柔但却长得很中性女人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是刚刚经历情感落寞一样。或许是今天去参加前任的婚礼了,也或许是刚刚分手,心情不好,在大半夜一点半来买醉。
女人打量了一番酒吧里的人,除了一对情侣和正在吞云吐雾的男子之外,只有自已。那个男人似乎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透过烟雾似乎能感受到这个男人整体的忧郁,走近看向男人的面貌,没有女人的阴柔,也没有太多男人的阳刚,中性吗?似乎也不对……
“可以来一杯马天尼吗?”
女人的声音让正在抽烟的刘夏朝着她看了看,和徐影是一个类型的,但比徐影多了许多的女人气质。
刘夏按照女人的要求给她调了一杯,放在桌子上推给靠着吧台而坐的女人。
“谢谢。”
似乎是厌倦了和人交流,刘夏只是点了点头。
女人端起酒杯,唇放在吸管上吸了一口,酒爬了上去,进入女人的嘴里。
刘夏忽然想起过完生日后的第三天就要开新书发布会了,地点在北京。他忽然有些后悔,明明当时是可以选在在成都开这场新书发布会的,但他偏偏选了北京,有些蛋疼,但已经无法改变了。
女人喝完酒后付了钱就走了,没有多做停留。
刘夏看着女人的背影,似乎想起了好多路过之人的身影,那一个个……都离他远去,也可以说是他自已选择了孤独。
那对情侣走了,刘夏拿出那张唱片,放进机子里,播放起来……
太阳已经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上,酒吧里仍然是昏黄的灯光,刘夏从桌子上起身,发现自已从半夜睡到了中午。
几天过去,刘夏的生日到了。施堇凝给他订了一个蛋糕,刘夏选择在刘离店里吃顿饭就算了。三楼的房间里,刘离拿着早就给刘夏买好的礼物送了过去。
“恭喜啊,三十四岁生日快乐!祝你在四十岁之前能结婚。”
“哎呦,我都这么大了,你还给我东西。今天也是咱妈的苦难日啊……我刚给咱妈送过去一个镯子。”
“这是给你买的表,虽然在意义上不如林颜给你买的那只,但是这只是你从初中就一直盼到现在都不舍得买的。”
“江诗丹顿5100t?”
刘夏站起身从刘离的手里双手接过盒子,缓缓打开,看着自已想了很久的表,一阵阵迷离。
刘夏满心欢喜地看着这块表,心态哥哥花这么多钱给自已买表。
或许是读出了刘夏心里的想法,刘离笑了笑,说:“就别心疼了。”
这晚的最后,是刘夏和施堇凝在家里过的。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去北京的想法,他知道那种空欢喜的感觉,刘夏可不想让施堇凝也感到这种想法,毕竟这小妞儿提前两天就给自已订蛋糕了。
“你今天……应该不好受吧?”
被施堇凝这么一问,刘夏有些懵,“有什么不好受的?”
“你说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再加上……你上次应该是和林颜一起把这天度过去的吧。然而今天……我就是觉得你肯定不好受……你说对不对?”
“你说的的确没错,我还是走不过自已心里的这道坎,没办法……”
施堇凝轻轻地抱了一下刘夏的身子。
刘夏说:“你说,我要是喜欢不上你怎么办?”
施堇凝愣了一下,说:“这话从何而出?”
“就是我感觉我好像喜欢不上你,或者说,我觉得我不配喜欢你。”
“别这么觉得,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是关于一些主动勇敢是被动勇敢的区别。例如说,我喜欢你,然后你接受我的过程,这就是被动勇敢;在例如你先喜欢我,这就是主动勇敢。你只是被林颜去世的打击深深地影响了自已,所以你才开始封闭,造成了被动的局面。”
听着施堇凝的分析,刘夏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可恰恰就是因为他的明白,才造就了他不断逃避的原因。
施堇凝静静地看着刘夏,好感的产生可能就是因为刘夏对女性有着绝对的距离感。包括刘夏自已也承认,哪怕是再熟的女性,距离感是一定要有的。
“好受点了吗?”
“还好……”
“反正也没喝酒,要不我开车带你去北京吧,怎么样?”
这句话让刘夏感到意外,他问:“去北京?去北京咱俩住哪儿?”
“你不是在北京有套房吗?”
刘夏憋在心里,相比于自已的那套房,他更想住在林颜的那套房里,起码自已可以感到心安,让自已舒服。
看着沉默的刘夏,施堇凝大概知道了他心里想的事情,撅了噘嘴。
“不去北京了。”
“啊?”施堇凝对刘夏的这个决定感到震惊。
“你陪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