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恋没有选择用粉底来遮住昨晚疯狂留下地吻痕,甚至还从带来的几件衣服中选了一件脖领最低的。
“或许昨晚的事情真的不应该发生……”
女人揪住男人的耳朵:“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行不行?被占便宜的人是我好不好。”
何恋很是嫌弃地看着刘夏,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和我回北京。”
“我本来就要去北京。”
何恋看着他,说:“我要你去北京的原因是因为我,而不是去北京等吻痕消失。”
“可我真的是去北京等吻痕消失。如果不是你醒了,我可能会悄悄的离开。”
听到这句话的何恋没有感到丝毫意外,她站在刘夏面前,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发生完关系就跑吗?要跑也他妈应该是我跑好不好?看过《国境以南 太阳以西》吗?人家俩发生关系后也是岛本主动选择离开的,也没有男人离开的啊。亘古以来你丫是头一份!”
刘夏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一个快要三十四岁的男人来说,过去的三十四年里竟然只发生过两次关系,这无非是一件奇观。刘夏懂得克制自已的欲望,可有些时候,他却想让欲望出来散散步。
何恋收拾好行李,对刘夏说:“走啊,你不是去北京吗?我给你捎回去。”
“谢谢。”
在副驾上,刘夏六神无主地盯着车内的地板,思绪很乱。
何恋看着刘夏这副样子,一边开车一边说:“你怎么了?在酒店里就这副样子,我不怪你了。”
“和你怪不怪我没关系,我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等晚上,你去胖子的酒吧喝酒,解解闷。”
“或许吧。”
刘夏让何恋把自已放到林颜住的小区,这套房刘夏没卖,留了下来。他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看着房子里的布局,坐在地毯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脖子上隐隐传来微弱的痛感,他揉了揉。
“你吃醋了对不对?你要是还活着,估计得打死我。你打我吧,让我见见你,好不好?”
刘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林颜生前的工作室,那张桌子上,有一张被相框框起来的照片,是之前拍电影时期摄影师给他们两个拍的一张特写。何恋应该是截了下来,打印出来,框上,摆在桌子上。
刘夏坐在林颜生前经常坐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用右手无名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想感受林颜的体温。可又怎么能感受到呢?
下午三点多,刘夏的胃已经开始打鸣了,甚至是胃疼,他才不得已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做的。啊,刘夏看着冰箱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是啊,先前一踏进这间房子就会感到无穷无尽的悲伤,这导致冰箱很空。
“你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感觉很饿呢?”
刘夏出了小区找了一家面馆,吃完饭后。去商场里买了一些林颜生前爱吃的蔬菜和肉,回到家放回冰箱里。看着被自已塞的满满的冰箱,刘夏暗自喃喃道:“这下你回来就不饿了。”
又一次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注视着太阳移动的轨迹,刘夏突然感觉这个房子好大,突然感到整个世界好大,大到竟然连一个人都找不到,真他妈讽刺。
夜深了,刘夏又找了一个饭馆简简单单地吃了一顿饭,随后打车前往胖子的酒吧。胖子没在酒吧,只有服务员。他隐隐约约觉得今天晚上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刘夏静静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酒吧里的人们。有一个人的,有两个人的,也有一些组团而来的学生,他们欢声笑语的要麦克风唱歌,让这间清吧的氛围变得乱哄哄起来。但这种乱哄哄也恰恰是孤独的人最享受的一段时间。
就是因为,我在越吵闹的环境下就越想你,一想你,我就会感到无尽的孤独与落寞。我想逃离,但我怕逃离之后忘了你,于是我只能不断地重回热闹的中央。
“老板,调一杯长岛冰茶。”一个女大学生走过来说。
刘夏以为这声老板是在叫胖子,但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胖子根本不在,于是刘夏给这位女大学生调了一杯长岛冰茶。
酒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这个女大学生并没有选择端会她们那桌,而是直接拿起,在吧台附近喝了起来。
“你怎么不回你同学那边去?”刘夏问道。
“我马上毕业了,这不是说好了请她们来玩嘛,那边太吵了,这边相对安静一点。”
看着女大学生的样子,刘夏忽地想起了秋徕,她大学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刘夏忽然想起关于下一本书的事情,于是问:“哎,你们这帮小孩儿现在都喜欢看什么书啊?”
女大学生想了想,说:“他们都喜欢看什么网文之类的,但我吧……可能更倾向于文学和哲学之类的。”
“例如?”
“例如托尔斯泰的书啊,或者苏格拉底的书。”
刘夏陷入了沉思,的确,现在要么是亘古不衰的文学著作,要么是网络文学。这让刘夏这个夹在二者中间的作家很难受。他也不是写不出文学作品,他写过,也都陆续出版了,但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大了。
女大学生看着刘夏的一脸愁容,问:“怎么了老板?你也写书吗?”
刘夏回过神来,“啊不,我就问问。”
酒吧昏暗的灯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闪过的光点让刘夏极其不舒服,干脆趴在桌子上,不用眼睛接触那些灯光。
“老板,我们走啦~”
听到女大学生的话,刘夏抬起头,“慢点儿。”
这群大学生走后,酒吧再一次陷入了沉寂,服务员把刚刚那群学生喝剩的酒瓶全都收拾起来。
刘夏继续发着呆。
门开了,何恋提着包走了进来。
刘夏把头转向另一侧,不去看她。
“哟,这谁家小媳妇儿啊?咋还躲着别人目光啊?”
“你能不能不要跟个流氓似的?”
“你就让我流氓流氓吧,等过几天你想让我对你耍流氓我还做不到呢。”
刘夏听出了这话的意思,问:“怎么了?”
“我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到成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