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抬起头看向女人。
女人散下来的乌黑色头发搭在肩膀上,上身穿着的是一件带有蕾丝花边的衬衣,扣子扣的很整齐,外面还搭着一件米色的外套。长相在刘夏的眼里已经称得上是美丽了。尤其是那双眼睛,散发着无尽温柔的光辉,但又包含着一丝丝的忧郁的气质。
“你好,我是刘夏。”
“你好,我是施堇凝。”
刘夏有些不好意思地问:“emmm,哪个堇?”
“三色堇的堇。”
施堇凝在做了自我介绍后坐在位置上,不安地捋着头发。
或许对于这个女人来说,和陌生男人接触会让她十分不自然,对男人的恐惧已经在施堇凝的心里扎根了,怕男人,尤其是刘夏这种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
刘夏看这个女人见者犹怜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毛,可能这个女人也不会同意假婚礼的事情,但是看这面前这个施堇凝的样子,应该不会泼自已一脸酒,或者是甩自已一嘴巴。
他招呼服务员拿来菜单,递到施堇凝面前。施堇凝接过菜单对服务员轻声说:“谢谢。”
在点好自已要吃的食物之后,施梦凝把菜单递给刘夏,“一份惠灵顿,前菜和甜点你看着安排吧。”
一开始,刘夏并不觉得自已配和施堇凝这样的女人聊到一起,于是就一直沉默着。而施堇凝也在等待刘夏,开口,因为这是她在经历过那件事情之后第一次敢出来和一个陌生男人相亲。因为她母亲说,刘夏是赵书的儿子,而赵书在施堇凝眼里,是一个能够揣摩人类内心想法的神奇女人,她想:刘夏是赵书的儿子,也一定是和赵阿姨一样厉害的人。
可内心的反应骗不了人。
刘夏看着施堇凝紧张的样子,于是尽量温柔地问:“你很害怕吗?”
施堇凝点了点头,她被刘夏这么突然的一问,有些不知所措,很拘谨,上下打量着刘夏。
这个男人,没有和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长得或许刚刚够得上帅的标准。有的说的,可能刘夏比正常人多了一些书生的气息。她从刘夏身上感到了一种散发着的淡淡自信,可刘夏眉宇之间又透露着忧郁,悲伤,和孤独的气息。
但是想到自已看过刘夏的书,施堇凝感到了一些放松,她认为一个可以细腻到去写两个女人之间情感的男人应该做不出什么禽兽之类的事情。
“你……你书里的写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施堇凝轻轻问。
“有些是真的,有些也是自已编的。”
“那那些两个女人之间的情感也是你编的吗?”
“是。”
这个答案让施堇凝有些意外,她倒是觉得,一个男人要是光靠想象的话,应该是写不到这种细腻程度的,除非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歧视女同。
施堇凝的心里很复杂,她想喝一点点的酒,但又怕回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施堇凝踌躇不安的样子,刘夏带着些疑惑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
仅仅是这些简短的对话,刘夏基本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在曾经受过男人的伤害,而且伤害还不浅。想到这些,刘夏的脑海里闪过林颜的身影……
女人吸引男人的元素有很多种,但是最致命的,是一些女人天生散发出的那种让男人见了就会产生保护欲的气质,很明显,施堇凝就是如此。倘若把林颜比作一朵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烈焰的红玫瑰。那么施堇凝就是独自在角落散发忧伤的无名花朵。
食物来了,刘夏将施堇凝点的那份牛排往她的手边推了推。
“谢谢。”
施堇凝对陌生男人还是有些拘谨,或者说是有些紧张,那些噩梦会困扰着自已睡不着觉。会在某天深夜突然惊醒,那些汗会依附在自已的身上,那些都是梦魇,困扰着自已。
在吃饭的过程中,刘夏一直在观察着施堇凝的一举一动,似乎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受过的创伤绝对是无法治愈的,只能慢慢消磨下去。尽管会很慢很慢。
她想做出改变,起码刘夏给她的感觉是很……好的一个状态,反正不是坏人。
施堇凝甚至想让刘夏今天晚上送她回家去,但她不知道刘夏会不会同意,如果刘夏同意,她会开心,但随之而来的害怕又会席卷而来。
饭后,刘夏送施堇凝来到西餐厅的外面。
施堇凝在考虑要不要让刘夏送她回家,默默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害怕我吗?”
“不…不害怕,但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你送我回家……所以……”
“送你回去呗,反正我也没喝酒,开车送你回去。”
“嗯好。”
刘夏朝刘离借了车钥匙,发现刘离私人的一辆迈巴赫从轿车款变成了SUV款。
“这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受过创伤,应该很深,但是可以愈合,需要时间,需要爱,但也需要很长时间。她总是在有意无意怕着男人。”
听着刘夏的分析,和刘离了解的情况大差不差,但是刘离并不打算告诉刘夏一些事情。有些时候,必须等二人产生交流之后自已说出来,才能更好。
“我送她回去。”
刘夏开着车把施堇凝送回了家,打开家门,发现赵书和施堇凝的父母正在聊一些什么话题。
看到刘夏和施堇凝回来了,赵书表示一点都不惊讶,作为施堇凝曾经的主治医师,赵书清楚自已的老二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能治愈则好,治愈不好,只能怪情感不到。
施堇凝生生地说:“要不……留个微信?”
“嗯嗯好。”
这辆迈巴赫的SUV嘶吼着出现在夜晚的街道上,主驾驶上的刘夏一脚油门轰出,车速更快了。
“你是说你是她的主治医师是吧?我真服了,你让我和她相亲干嘛?”
副驾驶上的赵书露出心疼的表情,不知道是对林颜还是施堇凝。
“我知道你对林颜是忘不掉的,但,如果爱情可以转移的话,施堇凝需要你的治疗,怎么样?”
“啊呸,我可不,你忘了我大哥和那个姑娘了?那姑娘抑郁症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给我哥踢了,要不是我嫂子出现,你现在哪儿来的大孙子?”
“施堇凝和那个人不一样,一个是抑郁症,一个是应激创伤,能一样吗?”
“我怕啊,我的妈妈。”刘夏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