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刘夏和林颜出现在海滩上,在靠着大海的边上,二人肩靠着肩慢慢走着。林颜忽然停住脚步,看向一旁的刘夏,开玩笑似的问:“明天…你会产生抢婚的想法吗?”
“当然不会,你怎么忽然问这个?”刘夏疑惑地看着林颜。
在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后,林颜心里很开心,但还是神色不自然地说“咋?我只是想看看你对秋徕还有没有感情。”
看着林颜这副样子,刘夏知道她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吃醋,“感情……没了,有的只是对当时青春的怀念吧。你说当时我也够傻的,暗恋人家,高一的时候点头之交。直到高二的时候才开始正常交流。不过,如果当时的我是现在的我,那我高二分班的时候就不会坐在她的身边了。”
林颜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她忽然想到了她在高中时期暗恋的女生,当时意识到自已喜欢同性的时候,心里很慌乱,也很期待,她觉得自已要是表白的话,那个女生没准儿真的会同意,但二人从高一到高三,这三年里,她都没有表示强烈的追求。可偏偏到高考毕业后的同学聚会上,她表明了内心想法,那个女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二人错过了。
看着林颜发呆的模样,刘夏知道她可能是想起高中时期喜欢的人了,但他不知道,林颜的初恋是个女的。
“想到什么了?”刘夏问。
“一个女的。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同。遇到你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是个双……”
虽然在第六章的时候林颜已经说过一次了,但那次,留下忽略了这个消息。但是这回,刘夏是实实在在地听到了这个消息,震惊地看着林颜。
“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一直认为我身边只有徐影和洛玺是弯的。”刘夏说。
“我不是弯的!我是个双!”林颜在极力地争辩自已的取向在特定情况下是正常的。
刘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好好好,你是个双。”
这就像一只猫在心情不舒服的时候,受到了一阵安慰一样。他们坐在沙滩上,海风吹在二人的脸上。林颜看着月亮和不断泛起的海浪,突然对刘夏说:“你给我唱首歌儿呗。”
“什么歌?”
“陈奕迅的《阿牛》。”
刘夏露出一副想杀人的笑容看向林颜,“我唱你个大头鬼!我只是去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
林颜在看到刘夏说出“同学”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明显有些不自然,“那,我要听《预感》。”
“听你个大头鬼。”
“那那那,我要听《爱情转移》。”
“这个还行。”
刘夏清了清嗓子,轻轻唱:“……感情需要人接班,接近换来期望,期望带来失望的恶性循环,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总会不满,烧完美好青春换一个老伴……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才拒绝做爱情待宰的羔羊……最美的平凡。”
听着刘夏的歌,林颜在默默地计划着下一首歌让他唱《人来人往》。
“唱完了。”刘夏说。
林颜带着期待的小眼神看向刘夏,说:“真好听,再来一首《与我常在》呗。”
看着林颜的眼神,刘夏又开始唱:“……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眼睛睁开身边竟是谁,感激车站里,尚有月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闭起双眼我最挂念谁……何不将这双手放进心里……最美丽长发未留在我手,我也开心饮过酒。”
夜越来越深了,二人回到了酒店里。
第二天清早,二人穿好衣服,和其余同学一起来到了秋徕在这里的娘家。刘夏一进屋子就被几个粉丝围住,合影后,刘夏只是和其余男同学坐在沙发上。而新娘子所在的闺房里,全是女同学。
林颜安安静静地坐在刘夏身边,一阵失神。
新郎带着伴郎和家里人来接新娘了,远远地,刘夏看着那个长相俊秀的新郎,心里觉得秋徕没嫁错人。
在一阵哄闹后,新郎抱着秋徕从卧室走了出来,刘夏隐藏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内心波涛汹涌。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心酸吗?不心酸,貌似看到秋徕的笑,他觉得当时离开秋徕是一个无比正确的想法。人群都下楼了,刘夏混在人群中也跟了下去。
直到秋徕被新郎抱上车的时候,她才看到站在人群中盯着自已的刘夏,心里抽动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初。
接亲的队伍走了。
“走啊,咱先去酒店。”
这群老同学们一个一个开车或者打车去了酒店。
刘夏带着林颜也打车去了酒店里面。
同学席上,众人都在调侃刘夏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成为了一个作家,新郎那边的有些宾客在看到刘夏后,也纷纷跑来要签名合照。刘夏在新郎和秋徕赶到酒店之前就处理完了这些事情。
有人说新郎和新娘来了,一个在补妆,另一个在准备上场的流程。
灯灭了,新郎从舞台的下面缓缓地升了上来,满脸欢喜地等待秋印水把属于他的秋徕带上这个T字型的舞台。
灯光给到了舞台对面,秋印水牵着秋徕的手缓缓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又走上舞台,新郎拿着手捧花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单膝跪在地上,在言语交流后,他牵起了今天属于他的新娘,回到舞台中央,几个礼花弹射出来,属于秋徕的头纱从舞台对面的高空中飘来,稳稳地落在秋徕的头上。
看着这一切,刘夏不自觉地握住一旁林颜的手。
林颜一愣,随后紧紧地握住刘夏的手。
在听到秋徕说出“我愿意”后,刘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涌出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他还是感觉当时离开秋徕的选择是正确的的。他全身都在发抖,林颜在一旁不断地轻拍刘夏的后背。她虽然有些吃醋,但她更加知道,这个时候,哪怕刘夏对秋徕的感情彻底消失了,但看到曾经的恋人结婚,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典礼结束了。新郎和新娘开始挨桌敬酒,一直到同学这桌。
“来来来,列位同学,敬你们一杯。”
刘夏也在这些同学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咱有时间留下的就先留下,明天我们请你们吃饭。”
新郎这句话说完,林颜下意识看了一眼刘夏。刘夏没有任何反应,但越是这种反应,林颜就越明白,明天的饭局,刘夏想去。
婚礼结束的这个晚上,老同学们自发地组织了一场饭局,刘夏也在其中,只不过这次,没人拿秋徕和刘夏开玩笑。而刘夏,则是在控制酒量,以避免自已喝多。
从同学会上散下来,林颜和秋徕来到了海边,她问他:“今天你看到她的样子,什么感觉?”
刘夏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烟,说:“没感觉。”
林颜翻了一个白眼说:“今天中午我的手可被你捏的够疼的。”
“那也没有感觉。”
“遗憾吗?”
“有,但不多。”
“你能说说当时为什么要狠心离开秋徕吗?”
刘夏转过头看了看林颜,笑了笑,没有言语。
这一瞬间,林颜好像明白了什么,莫名涌出一种想哭的冲动,但忍了下来。
月亮似乎永远都是孤单地出现在夜晚的空中,没有星星陪她,只有她自已。二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海风,林颜将头靠在刘夏的肩上,听着刘夏在哼歌,仔细听,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他换了一首,这次变成了陈奕迅的《不如不见》。
第二天晚上,秋徕和她丈夫张迪请这帮老同学吃饭。张迪在给秋徕讲他喜欢的作家是刘夏的时候,秋徕告诉他刘夏是自已的同学,这让张迪感到十分开心,也想趁这次机会见一见自已的偶像。
“我从您第一本书就开始喜欢您了,我今天特意带了这本书。”
看着这本书,刘夏沉默了。因为这本书出版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长到让他自已都快忘了这本以秋徕为原型而写的处女作。在这本书里,刘夏很反社会的写道:“以初恋为月光这个例子来讲,只有月亮消失的时候,才是她最完美的一刻。”
看到刘夏给自已签了名后,张迪很开心,但又看向林颜,不知道这个是谁。
刘夏装作自然地说:“这是我女朋友。”
“我一直因为您结婚了。”
“别您您的,咱都是哥们,就叫我名字就行。如果有可能,我挺想一个人孤独终老的。可偏偏遇到了她……”刘夏牵起林颜的手。
随后,刘夏对着昨日刚结婚的二人说:“祝你俩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谢谢谢谢。”二人同时说,但林颜还是捕捉到了秋徕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这顿饭,刘夏和张迪喝酒喝的很开心,开心到忘乎所以。喝多到让林颜扶着回酒店的。
在把刘夏扶到床上的那一刻,刘夏下意识坐起来从后面抱住了林颜,带着酒气,带着委屈说:“你会离开我吗?”
林颜转过身抱住了刘夏,在他耳边轻声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