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颜推开了刘夏,保持了一些距离。
“冷静冷静。”
刘夏呆呆地看着林颜,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堵在胸口,开口说:“对不起。”
“没……没事儿,你冷静冷静吧。”
说完这句话,林颜离开了这间房,下楼开车走了。
这种变化让刘夏有些没有想到,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呆愣愣地看着下面林颜的车开出小区。
他点上一根烟,明白是自已打破了林颜独自一个人宁静地生活。他想他应该消失,或者一开始就不应该和林颜处上关系。
他去外面买了几个大的行李箱,把这间房子里的衣服和酒全都装了进去。给刘离打了一个电话,一个多小时后,一辆朴实无华的大众出现在刘夏的楼下。
“怎么突然想搬回去了?”刘离一边帮刘夏搬东西一边问。
“在哪儿都不如在家好。”
他点上一根烟,同时从烟盒里掏出一根递给刘离。刘离接过烟,点上,嘬了一口就将烟雾吐了出来。
“走吧,回家。”
他再次踏上廊坊的土地时,才感觉这空气是多么清新。可他还是选择点上一根烟,静静地看着一棵一棵大树,一幢一幢的楼房从车窗外一闪而过。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在这个只有风声略过的车里显得很突兀。
“妈,怎么了?”
刘离接起电话。
“啊?这么快吗?不儿,吃着吃着饭就没了?接着了接着了,马上到家了,行。”
刘夏看着哥哥这么吃惊的模样,忙问:“怎么了?”
“奶奶死了。”
车里顿时陷入一种死一般的沉寂,二人连大气儿都喘不出来。
二人进了大院就开始哭,一直哭到正堂。冰棺里老人的面庞异常慈祥,可惜二人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有一口静静矗立在正堂中央的冰棺。
直系亲属开始通知亲朋好友。刘夏通知了胖子他们,唯独在一个联系人备注为:“Miss林”称呼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不通知。
“我去,你奶奶死了跟我奶奶死了有啥区别?等着马上过去。”胖子在电话那头说。
“你接着我姐,一块儿带来。”
“用带上林颜吗?”
“别了,我没通知她。”
刘夏说完这话,点上一根烟。失神地望着一个方向。
两个多小时后,胖子带着洛玺来了。
“咱奶怎么走的?”
“吃着吃着饭就走了,寿终正寝。也好,起码没受罪。”
胖子递给刘夏一根烟,又给自已点上一根。
刘夏给自已点上一根烟,问向胖子:“胖哥,你说,我应该结婚吗?”
胖子斜眼瞅了一下刘夏,说:“秋徕走了。林颜也走了,你说,你还能跟谁结婚?那个相亲对象?”
说到徐影,刘夏指着一个方向说:“你看,那个留着狼尾的人就是那个女的,旁边那个是她妈。”
胖子看了看,然后说:“长得真好看啊,可是人家喜欢女的,啧啧啧,能让刘大作家产生结婚想法的人竟然是个弯的,我祝你成功吧。”
“去去去,我之前和你一样,也不想结婚。但后来看他们都是一对一对的,还带着孩子,我必须得承认,我羡慕了。”
胖子拍了拍刘夏的肩膀,说:“有些人想结婚生子,有些人不想结婚生子。这是一道人生到了三十岁必须要做的选择题。不分对错,只看自已。”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刘夏突然问向胖子。
姜良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了看正堂里的冰棺,“我曾一度认为我靠我自已成为一名导演,一家公司的董事长,一家饭店的老板。我以为我自已很优秀了,可当我看到我父亲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一切在他面前仍然像个孩子。我不想结婚,是因为我怕我照顾不好自已,如果一个人连自已都照顾不好,那怎么可能会照顾好老婆和孩子呢?”
刘夏沉默了。
第三天,他奶奶被装在棺材里面下葬了。
翌日对账单的时候,刘父问:“这个……林颜是谁?随了五千块,这人谁啊?”
刘夏愣住了,“我朋友。”
他没有想到林颜会来。更没有想到林颜没有在他面前出现。
胖子和洛玺没有走,因为刘夏答应他们要请客吃饭了。
晚上,他们三个坐在饭店的包厢里。姜良再一次向刘夏提出要把他的小说改成剧本的事情。这次刘夏没有推脱,而是很痛快地同意了。但必须得让他来当编剧。
“我要不……给你重新写一个剧本吧。保证超越我小说故事的那种。”
胖子摆了摆手里的筷子,说:“您请。”
晚上的刘夏迟迟不能入眠,一想到林颜来过他就一阵阵的恍惚。他心里想:“我们两个如今已经到了不能相见的地步了吗?”
与此同时,北京。
林颜回想起那天刘夏在棺材前痛哭的场景时,她一阵阵后悔,后悔那天早上她推开了他。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那样,是逃避吗?可林颜觉得自已想接受刘夏,只不过是过去的遗憾成为了一道鸿沟横在二人面前,谁也不敢轻易迈步。
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吗?林颜想,自已想和刘夏这样暧昧不清地走过一辈子。
但是她不敢保证刘夏会爱上别人,也不敢保证自已会爱上别人。很拧巴,她也知道自已的想法是不对的。但留在身边总比彻底失去要好的多。
她给自已点上一根烟,透过书房的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才发现夜已经深的很彻底。可奇怪的是,今晚上并没有月亮。细细闻了闻,她闻到了独属于雨的味道。于是她打开窗户,闻了闻空气中流转的味道,没有关上窗户,而是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是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
在外面大雨声音的环绕下,她开始阅读起来。
大概看了半本左右,她合上书放回书架。看了看时间,已经第二天凌晨三点多了。她看了看窗外,雨没有停,而是变小了。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孤独感笼罩在自已的身边。恍惚了一阵,她总感觉这个时候刘夏应该突然来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