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斩断过十爪章鱼怪的一根爪子后,十爪章鱼怪明显是对陆青青使出了全力。他整个身体都动了起来,十爪并用,接连不息地对陆青青发动进攻。一连串的攻击下来,陆青青只有招架的功夫,哪里还有还击的能力。何况十爪章鱼怪的攻击越发密集,陆青青已经逐渐体力透支,眼见着就要无力继续招架。她已然是精疲力竭。
珩衍在结界之外,满意地观察着里面的战况。他自然清楚十爪章鱼怪的实力,三百年前,如若不是获得了原石的力量,他如何能战胜这十爪章鱼怪?便是如今十爪章鱼怪虽然重生成失去理智的杀戮机器,可珩衍想要控制他,也是十分地困难。原来,被原石杀死重生成失去理智后的怪物后,本能地会优先对付能力相当的对手,当能力相当的对手死去后,才会对付弱小的对手。如若珩衍不强行使用异术控制住十爪章鱼怪,那十爪章鱼怪将会优先来对付自已。
却在珩衍得意之时,他还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一个人影已经悄然飞到他的身后。直到那人拍了拍珩衍的肩膀,珩衍才意识到自已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珩衍转头,便觉察到一阵清香扑面而来,看清来人后,不禁又惊又喜。
只见身后之人,头戴黑纱草帽,身着一袭白衣,虽看不清脸,可就凭她肌肤胜雪,身姿曼妙,便知她定是绝世美人。
“白姑娘别来无恙。昔日南疆一别,约莫有快三百年了罢。”珩衍差点看得呆了,许久才稳住心神,急忙拱手朝来人打招呼。
被称为白姑娘的白衣女子只是缓缓点头,淡淡地道:“对我而言,只是弹指一挥间。”
珩衍以为白姑娘是在感叹时间流逝如飞,便附和道:“何尝不是呢?三百年,我虽度日如年,可如今回头一看,心头之事至今一筹莫展。便是生生浪费了三百年好时光,也不过是另一种的弹指一挥间。”
白姑娘不置可否,她伸出纤纤玉手,指着结界之中,道:“今日小女子前来,是有事相求。我的徒儿误闯结界,还请珩衍公子高抬贵手。”
珩衍听后不禁哑然。半晌,他才想起仔细感受结界中的生物,却只能感受到打斗中的陆青青和十爪章鱼怪,以及躺在坑里奄奄一息的齐天晟。珩衍便是不解地问:“白姑娘,莫非你所指的徒儿,是那仙族后人陆青青?”
“陆青青?”听到陆青青名字的时候,白姑娘的身体明显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只是她很快便恢复如常。
“难道不是她?”珩衍更加惊讶了。
“我说的徒儿,是那躺在结界中的少年。”白姑娘道。
原来,这白姑娘,便是齐天晟的美女师父。
珩衍以为自已听错了,瞪大了双眼迷惑地看着白姑娘,以为她在开玩笑。要说陆青青是她的徒弟,珩衍倒是有几分相信;可要说齐天晟是她的徒弟,岂不是天方夜谭?但以珩衍与白姑娘打交道的经历,他又深知白姑娘并非是会开玩笑之人。
“珩衍公子,此中因缘际会,一时也难以言说。只希望你能放过小徒。”
“这……你可知他是何人?”珩衍犹豫后还是问了出来。
“所谓因缘际会,就是知道他是何人。”白姑娘看向结界之中,黑纱之中不知是何种眼神。
“既然如此,为何……”
“珩衍公子不必多言。既然公子知晓预言之事,必然知道他今日命不该绝。既然一切皆有定数,何必急于此时?我来救他,自然有我的道理。还希望珩衍公子能成全。”
珩衍犹豫了片刻,无奈地对白姑娘说道:“昔日南疆一战,若非白姑娘出手,绮丽必然已将这世间变为炼狱。预言中提到的见证使者,我想便应该是白姑娘了。既然白姑娘留他有用,我放他走便是。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
白姑娘制止了珩衍,柔声道:“珩衍公子,你既然一心要回异空间,又何必执着于此间的事情呢?”
珩衍哑口无言。他沉默地打开空间裂缝,把十爪章鱼怪送了回去,接着撤掉了结界。做完这一切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齐天晟、陆青青,和白姑娘道别过后,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姑娘目送珩衍离开后,便朝着齐天晟的所在飞去。她刚一落地,便发现陆青青也来到了齐天晟跟前。两个女人相对而立,各自打量着对方。
两人之中,陆青青对于对方的敌意明显更甚。她不知道珩衍为何一言不发就收了十爪章鱼怪并撤了结界,但显然和面前的白衣女子有关。加之眼前的女子把一张脸都挡在黑纱之中,若非是相貌丑陋不能示人,恐怕就是身份见不得人。又见她气质清丽脱俗,绝非是相貌丑陋之人,想必只能是身份可疑了。
陆青青一时间也无法确认对方是敌是友,直觉使得她发现白衣女子似乎正在透过黑纱以一种不可名状的眼神在观察自已,两人之间的沉默和试探让她格外不适。陆青青终究是率先沉不住气。
“在下西陌城陆青青,敢问足下是?”
面对陆青青的搭话,白衣女子无动于衷。她似乎是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青青,随后便朝昏倒在地的齐天晟走去。
“站住!”
陆青青抢先一步,挡住了白衣女子的去路。
“你是何人?要对他做什么?”
白衣女子沉默不语,并试图绕过陆青青,但被陆青青敏锐地识破并阻拦了下来。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绝不允许你靠近他半步。”
陆青青强势的语气让白衣女子动容。她似乎对陆青青的话感到诧异,身形明显被那话刺激得僵在原地。只是那层黑纱遮住了她的脸,让陆青青无法捕捉到此刻她的表情。
两个女人就这么又僵持了片刻。
“你再耽误我救齐天晟,他便救不活了。”
终于,白衣女子说话了。她的嗓音清丽却冷淡如冰,一字一句皆似冷风在耳边刮过。
陆青青倒吸一口凉气。好在她也能分清孰轻孰重,眼见着齐天晟危在旦夕,此刻确实也不是与白衣女子耗神的好时机。权衡一番后,陆青青让开了去路,转身蹲下身子观察齐天晟的伤势。
“让开。”
白衣女子凑过来,不客气地挤开陆青青。陆青青刚想怼她,却见白衣女子拿出一瓶似乎是丹药的东西,掰开齐天晟的嘴给他悉数服下,然后又撕开齐天晟胸部伤口的衣服,小心地帮他处理伤口。见到这一幕,陆青青确信白衣女子是来帮助齐天晟的,便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内心不知为何有一种隐约的失落感。
陆青青只恨,自已为什么没有研习过半点医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