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如刀,声音平静却带着丝丝寒意地质问:“你是什么人?我何时得罪过你们?”他心中暗自思忖,此事绝不可能与宋思宁有所关联。要知道,关于宋将军的品性为人,他可是打心底里信得过的。如此一来,剩下的唯一可能便是先前那个一直隐匿未现踪迹的神秘黑衣人了。倘若此人当真具备这般恐怖如斯的实力,以自已先前仅有炼气二层境界的修为,定然难以将其制服。
就在子墨陷入沉思之时,那个人只轻描淡写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流氓。”
子墨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当下毫不犹豫地伸手猛地扯开黑衣人脸上的面纱,果不其然,眼前之人正是宋思宁无疑。
子墨见状也不再耽搁,一个箭步站直身子,紧接着朗声道:“方才确有冒犯之处。不过咱俩之间理应再无瓜葛才对。我既救了你性命,你也赠予我草药,咱们就算两清了吧。”
话声甫歇,子墨便迅速将那些银针收入囊中,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去,对依然趴在地上的宋思宁视若无睹。这些银针乃是昔日江亦云未收回,送给了自已。如今想来,如果不是使用了某些特别的伎俩,恐怕自已根本就不是宋思宁的对手。
怪不得在上辈子的时候,即使双臂尽废,她仍然依靠着自身惊世骇俗的天赋,一步步登上了华夏第一女将军的宝座。
不过,天赋并不是她身上仅有的标签,毕竟天赋过人者大有人在。真正至关重要的,其实是宋思宁那份不懈的努力和坚韧的毅力,正是这些优秀的品质共同造就了她前世的无上荣光。
换句话说,努力本身何尝不是一种天赋呢?就算一个人缺乏天生的优越条件,其所能获得的成就或许会受到一定限制,但绝对不会低到哪里去。
之前的宋思宁实力确实不低,如果不是因为力量耗尽,仅凭区区二十几个敌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然而,若是原本人数众多,如今只剩下二十多人,那么局势将会截然不同。起码对于此刻的子墨来说,宋思宁的天赋无疑是极其强大的,哪怕放在仙界之中,亦可称得上是顶尖翘楚。难怪在上一世时,各大仙门都纷纷力邀宋思宁入伙,即便她执意不肯,也无人胆敢强求于她。
子墨步履缓慢,继续向前迈进,能够清晰感受到身后宋思宁正在逐渐逼近,但他并未再次理睬。他深知,宋思宁此前的那场冲突仅仅是一次试探而已,如今的她决计不会再对自已动手。
恰在此刻,宋思宁加快步伐来到子墨身旁,流露出些许自得之色,开口说道:“嘿,小兄弟,你可比前些日子厉害多啦!瞧你年纪不大,今年多大了呀?”
面对始终缄默不言的子墨,宋思宁并未动怒,反倒接着言道:“前几日之事,还得多谢你援手相助呢。”
此时此刻,宋思宁早已将那身神秘的黑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简约大方的女孩装束——一件素净淡雅的短袖衫与一条经典百搭的牛仔裤相得益彰。
思绪渐渐飘回到数日前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宋思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那一天发生的种种场景仿佛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令人难以置信;然而手中残留的伤疤却时时刻刻刺痛着她,残忍地告诉她这些都曾真真切切地上演过。
对于子墨这个人,宋思宁的情感可谓错综复杂:一方面,内心深处对子墨充满了恐惧与忌惮;另一方面,则被愤怒与气恼所占据。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心底某个角落,竟也隐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感激之情。而真正令她备受煎熬的却是,每每回忆起那段时光里与子墨之间的对话以及自已的所作所为,都会令她不禁面红耳赤,羞涩难当。
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宋思宁心中的郁闷之情愈发浓重起来。如今自已已然痊愈如初,仔细回忆起子墨的真正实力以及他身上那种独特非凡的强大气场时,虽然跟自已巅峰状态相比仍稍逊一筹,但更为关键之处在于那个男人施展出来的诡异伎俩,如果再度碰面,就算对方突然反目成仇,宋思宁也坚信自已能够安然无恙地脱身离去。哪怕真到了不敌对手之时,想必那个男人应该也不会轻易向自已痛下杀手吧?尽管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连她自已都感到有些费解。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宋思宁猛地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她从师父那里带回来的珍稀草药,居然被子墨那个家伙给抢走了!
不过,她很快释然,草药反正在那个人手里。经过一番思考,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去找到那个男人。当然,宋小姐嘴上还是自言自语地说:“本小姐这就去夺回草药,当然,肯定还会给他足够的报酬。”说完,她起身,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出门去。
然而此刻的子墨停了下来,淡淡地回答道:“宋小姐,我之前已经放过你一次,你又何必继续跟随我?我们之间并无太多瓜葛。至于那天的事情,只要你不外泄,我自然也不会多言。我们俩的事,就此打住,今后最好还是互不相识。”话毕,他便转身离去。
宋思宁闻言,开始大声反驳:“你还敢提那件事?若非我当时遭到埋伏,又岂会需要你的援手。还有,刚才我只是一时疏忽,情绪失控,否则怎会轻易被你制服。”
子墨对子宋思宁的记忆依然停留在前世,那时的她谨小慎微,但如今却变得这般莽撞无礼,实在令人费解。或许正是因为上一世失去双手的惨痛经历彻底颠覆了她的心境吧!然而,如果说自已的重生已然扰乱了既定的命运之轮,那么此世的宋思宁究竟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呢?
归根结底,这一世的种种变故皆因自已而起。此时此刻,子墨步履不停,语气冷漠地回应道:“宋小姐,你何来的自信认定刚才我绝不会向你出手?莫非前些时日给你留下的苦头尚不足以令你刻骨铭心?抑或说你仍贪恋着那股深深的无力滋味不成?”言罢,子墨猛地转身,眼神如寒星般凌厉,死死地锁住宋思宁,心头暗自思忖:倘若能够重新唤起她内心深处空前绝后的恐惧感,说不定她尚能重获前世的辉煌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