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早朝时,待大臣诸事奏毕,李沫缓缓从队伍中踏步而出,毕恭毕敬地向皇上李泽行礼。
皇上还没回话,大臣们都齐齐看着他这个向来不关心朝中大事的皇子。
李泽看着离他不远处的李沫开心的笑道:“你…有何事要奏。”
大臣们互相窃窃私语:“三皇子还有奏事的时候?”
另一个大臣接话:“是啊!当初皇上允许他上朝,是为了让他学习朝堂之事。”
“可哪次他不是闭眼打瞌睡,就是待在原地发愣,皇上点他他都一时反应不过来,赤赤愣愣的模样。”
“难怪皇上一直看不上他,自已不争气怪得了谁。”
“明眼人都知道,允许他上朝无非是皇上震慑别的皇子的一种手段,可惜他一心不闻窗外事,上次去边关也是皇上亲点,看不得他无所事事的样子才派他去的,回来大半年了,头一次有事要奏,也属罕见。”
大臣们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除了近距离的人,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李沫耳朵天生比别人的灵敏,别人听不清的,他听的清清楚楚。
底下的人大致分为两派,一派嘲笑他,等着看他闹笑话,看他能有什么大事要奏。
一派静默不言,瞅准时机,落井下石。
李沫淡淡一笑,回话时,语气又变得缓慢且犹豫:
“父皇…儿臣昨日…昨日在路上闲逛,无意中撞见一个女子,她拉着儿臣的手说要儿臣带她来见皇上,儿臣…没…办法,今日早朝就将她带来了,现在在殿外候着。”
“此女子是何人?”李泽好奇道:“为何要见朕?”
李沫接着道:“是…春花楼的女子?”
闻言,底下等着看他笑话的大臣果然哈哈笑出了声。
当今皇上最忌讳淫乱一事,李沫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带一青楼女子见皇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胡闹。”
李泽原以为他有什么国事想要询问,没想到是关于一女子的:
“什么女子值得你这般费心,当着大臣的面,要你带着来朕,你同她什么关系?”
太子李澈也跟着哈哈大笑,正准备上前调侃几句,忽而想到什么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御史李冰见时机成熟,假装顺口道:
“皇上既然三皇子能将女子带来,想必是有要事,人已经来了,见见也无妨。”
李沫见李泽面色难看,吓的跪在地上:
“父皇,我和她并没有关系,儿臣只是不走运,走在街上遇到这种事情,她说她知道的事情关乎皇位,儿臣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将她带来了。”
关于皇位,一个女子!
李泽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敢口出狂言,大声道:“传进来。”
女子进入大门的那刻,李澈吓得坐在了地上,李冰则露出欣慰的笑。王风鸣心里跟着打鼓似的难安。
“民女林小婉拜见皇上”林小婉从容不迫的走来。
李泽看着底下跪着的女子道:“抬起头来,听你说你要见朕,所为何事?”
林小婉斜眼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李澈,哭着道:
“皇上这一切都是民女所为,和太子殿下无关,请皇上明察!”
太子贩卖私盐的事情,皇上本想着静默不言,让事情不了了之。
眼下这个女子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事揭露出来。
李泽不得不循着她的意思问:“所为何事?”
林小婉抽泣道:“民女这几天过的胆战心惊,时不时有人追杀,稍微不留神就被人砍了脑袋。”
“幸好民女会点机关之术,捉了两个暗杀我的人,问其原因,他们说,是奉了萧淑妃的命对我杀无赦。”
李泽道:“这和萧淑妃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贩卖私盐的事情被皇上责罚,听说皇上要废了太子之位,萧淑妃乃太子生母,想要将此事掩盖过去,将有关这件事的人屠杀干净。”
“你刚说,这件事是你所为?和太子没有关系?”李泽不可置信道。
“是的!是民女急需用钱,怂恿太子帮忙做了蠢事,皇上明察秋毫,一定不要冤枉了好人,让太子蒙冤。”
太子李澈脸色一阵白一阵黑,额角冒起了粒粒汗珠。
李冰借机道:“皇上,臣也有罪,臣身为御史有监察之责,此事臣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便只能闭口不言。”
“如今这位女子,能说出这番话,肯定知道些真实的详情,还请皇上允许将她关押入狱,等待详审。”
程南迈着沉重的步子,拱手反对:
“御史大人此言差矣,既然知道女子有详情,为何今日不当着皇上,太子和众大臣的面,将此事说清楚。”
“难道你是怕皇帝有私心不会公平处理此事,还是争取时间再动手脚?”
李冰赶忙上前配合解释:“臣不是这个意思。”
众大臣赞成程南的意见,纷纷嚷着今日在朝堂将这事理个明白。
毕竟贩卖私盐不是小事,如果真是太子所为,知法犯法,那是罪加一等。
李澈知道今日是祸难逃,已经吓得不敢说话了,但又不能不辩解几句。
他慌乱的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李澈指着和他一起跪在地上的林小婉道:
“是她,是她诬陷儿臣,儿臣根本不知道什么贩卖私盐不私盐的事情,请父皇明察。”
自已的儿子什么德行自已哪能不知道,李泽怒气冲冠,脸色阴沉:
“事情是真是假,朕自然会安排人下去查清楚,如果事情真和太子有关,朕绝对不会姑息,天子犯法与贫民同罪。”
“来人,将人拉下去,事后严审。”
甘泉宫,萧淑妃知道李澈被抓之后,气的全身发软,险些跌倒。
“不中用的东西…”萧淑妃嘴里喃喃道:
“不行我得去找皇上,澈儿是太子,哪能受刑狱之苦。”
她抬步就走,心腹侍女拉着她劝道:
“娘娘,您别一时冲动,如今事情已经发生,皇上正在气头上,你过去求情不仅于事无补,皇上一气之下治您教育不当之罪,就更不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