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好久不见!”见到程悦之,王风鸣也不觉得意外,
程悦之点头,不想多做言语,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怎么,攀了富贵高枝,就忘了我这个糟糠之夫了吗?”王风鸣声音很大,似在发泄,似在自嘲。
程悦之顿了脚步,转身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王风鸣道:
“侯爷何必这样说,我和三皇子不过是普通朋友,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为何还吐出这样的羞辱之词。”
“羞辱之词?”
王风鸣又笑了起来:
“是羞辱之词,只是不是羞辱你,是羞辱我,我堂堂一个侯爷,一个将军,自已夫人在眼皮子底下同别的男人牵牵扯扯,暧昧不清,我现在出门被人骂成窝囊废,不中用的软柿子。”
看到王风鸣这个样子,程悦之才知道那件事对他伤害有多大。
他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流言都要将他击碎,何况…
何况他要是知道梅香同太子李澈私相授受…
想到这,程悦之胸口紧的慌,试探道:“梅香…现在可还好?”
“好…好的很,都好得很。”
显然王风鸣没有听进去程悦之的话,随口应付:
“她爱我,心疼我,不管什么时候都选择站在我这边,不离不弃,这样好的女人,哪里去找,我当然也会护着她,爱着她,她怎么会不好。”
人总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程悦之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既然这样,我便不再说什么。”
临走时,程悦之忍不住开口:
“平时有空多陪陪她,以免她结交一些朋友,误入歧途,外面的流言蜚语,我想你肯定不愿意再听一遍吧。”
李沫在长云宫吃饱喝足,又和苏惠妃叙了一会话,方才准备出宫。
一路上脑子里回想苏惠妃嘱咐他的事,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思来想去转至程府。
要在平时,这个时辰程悦之早已经入睡。
今夜除夕,家里灯火通明,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时没有睡意,靠在院中的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除夕团圆夜,想必小姐是在想念自已的母亲。
翠竹和张嬷嬷不敢打扰,吩咐其它侍女退下后,两人静静地跟在程悦之身后,默默地守着他。
不到一会,程南徐徐而来:“之儿这么晚还没休息?”
“父亲。”
“老爷。”
“你们两个先下去,我陪小姐坐会。”程南吩咐道:
“再准备些吃食,今夜宫中菜式清淡,不合之儿口味,我看她没吃多少,晚些时候会饿的。”
翠竹和张嬷嬷答应着下去。
程悦之看着他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方才开口:“父亲,我不饿。”
“你看你消瘦成什么样了,一点肉感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做父亲的亏待你。”
“要是被你母亲看到,定会怪我没管好你,以后等我去了另一边,如何向她交代。”
提起母亲,程悦之忧伤之情难以言喻,哪能听的他说自已不好的话。
“父亲休要胡说,父亲身体康健,定能长生不老长命百岁,永远陪着女儿。”
明知是安慰人的话,不忍扫兴,程南脸上挂着笑答应:
“好,之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为父要活到百岁,千岁。”
“父亲。”程悦之突然冷了下来,犹犹豫豫道:“太子殿下为人如何?”
开国之初,程南跟着皇帝李泽,凭着自身的才华,花了大半辈子才打下来的江山,位至太尉。
后来国家安定,怀有心思的人暗中参谋程南佣兵自用,意图谋反。
程南为了消除李泽心中担忧,自已主动交了兵权,挂了个闲差不问朝堂政事。
好在当今皇上虽然疑心重,但知道感恩,他心中明白,要不是程南,他不可能这么快登上皇位,也不可能这么快安枕无忧。
程南卸了太尉的职位,李泽久久寻不到合适的人,直到现在,太尉依旧是空位。
程南虽然不参与朝中重要事情的决策,但威望还在,李泽对他依旧以礼相待,当做皇亲国戚一样相处。
程南错愕的看着程悦之:“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今日我在宫中偶然听到他同一女子说起贩卖私言之事。”
程悦之边说边看父亲脸色,程南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足为奇。
“还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我带你入宫,太子那时候还不是太子,他指着你的鼻尖骂你,说你有娘生没娘养,你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我怎么哄都哄不了,硬是要我去帮你撑腰。”
“当时的我年轻气盛,哪能见得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我就去找了皇上,想让他说道说道几句,让你泄气,也让我宽心。”
“谁知道正碰到萧淑妃正与皇上下棋,我将事情前因后果一股脑的说了一遍,皇上不仅没有给我一个说法,在萧淑妃的怂恿下认为我小题大做,借着小孩子闹着玩的事情别有用心。”
“后来萧淑妃的兄弟在朝堂上参我有谋逆之心,庆幸的是,皇上那时候虽然护犊子,但也不糊涂,当场骂了那些无中生有的人,此事才没有掀起波浪来。”
“父亲,都是我不好。”程悦之眼睛湿润:
“这些事您从来没和我提起,我记得那时候因为你不帮我,我还不明所以的生了几天的气。”
“是啊!足足一个星期不愿意同我搭话。”
程南握着程悦之的手继续道:
“你刚才问我,太子这人为人如何,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还记着仇。”
“是想告诉你,三岁看老,一个人性情如何,从孩子时期就能看出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程悦之不解:“所以您觉得太子的品性看,贩卖私盐对他来说不是干不出来,可是他已经是太子了,将来的皇上。”
“为了要为了这一点私利毁了自已的大好前途,万一要是被发现,太子地位不保不说,恐怕想要再成为储君了就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