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
王平烟欣慰的笑:
“本宫允许你们和离,之儿的嫁妆不可分割,由她带走,这些年她为侯府付出多少你们心中有数,家产如何分,自已商量便可。”
事已至此,王风鸣没了法子,只能认命似的气呼呼的回去。
梅香跟在身后,想和王风鸣说什么。
今日之前,王风鸣胸有成竹可以让程悦之净身出户,才几个时辰而已,事情就有了反转。
他没想到会出现最坏的情况,人财两空,前者正在气头上,假装没有听到梅香叫他。
看着王风鸣加快步子,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梅香只好闷着气,一声不发。
待大伙散去,程悦之才好奇的问李沫:“皇后娘娘是你叫来的?”
“不是”
“不是?”程悦之不解:
“我总觉得她说的正好路过不过是遮掩人的话,哪能有这么凑巧,这里离宫里不算近,她如何无缘无故从这里经过,还恰巧给我们解了围。”
李沫也觉得奇怪,在宫里向来只有李箐和他走的近些,皇后娘娘不喜和人打交道,即使遇见也只是礼貌性的寒暄几句。
他们的关系没到那种可以请她帮忙的地步。
思索了会,李沫突然停住了脚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旁边的李箐。
李箐知道这眼神的意思,赶忙解释:
“和我没关系,不是我叫她来的,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同你和她差不多,我哪敢去差使她。”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有多大的能耐我不知道?。”
李沫脸上依然沉着,肃言道:
“我叫你来是帮忙的,你倒好差点把我们弄到我父皇那里去了,我不招父皇喜欢你难道不清楚,关键时候他能帮我?你这么做什么居心!”
说着抬起手对着李箐的后脑勺就是一下。
李箐摸着脑袋痛的呲牙咧嘴:
“我还不是为了假装靠近敌人取得对方信任,让他们放松警惕,才能更好的帮你。”
李沫假意抬手,吓的李箐连忙退后几步,躲在程悦之后面告状:
“悦之姐姐,你看三哥,我帮了他,他还这样恩将仇报,你也不管管。”
“好了,别闹了,公主只是淘气了些,最后还不是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了吗,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就好。”
程悦之笑着替李箐解释:“这次多亏公主,否则…”
李沫打断她的话:“要说起帮忙,得多亏皇后娘娘,否则哪能这么顺利。”
说完又朝着李箐道:“你也别得意,幸好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内,否则有你好看的。”
李沫什么性子,李箐最清楚,嘴上虽然说着严厉的话,实际上哪会真怪李箐。
即便刚才的打闹,无非是一个假装用力,一个假装疼罢了。
寿和堂,王老夫人坐在正位,底下跪着王风鸣和梅香。
屋里静默无声,王老夫人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孙子和惹事的孙媳,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起来吧,跪在这里做什么?有用吗?”
王老夫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懒得看他们:
“好好的日子不过,被折腾成什么样子,是侯府的难啊。”
王风鸣自已也没想到,事情会朝自已相反的方向发展,后悔不已,眼下也没了主意,糯诺诺的问:
“奶奶,现在该如何?难道真的就这样和离,人财两空吗?”
王老夫人不怒反笑:“怎么办?你现在才想起怎么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何转圜?”
想了想又道:
“这事也不能怪你,烟儿也有责任,好歹都是一家人,没想到她会吃里扒外的帮助外人对付自家人。”
“当初费尽心思送她进宫,就是为了她能抓住皇上的心,在后宫地位稳固,关键时候帮家里撑腰,这些年,得力的事没有就算了,现如今唱起反调来了。”
碧瑄院,程悦之坐在院中看着忙碌的翠竹和张嬷嬷发呆。
和离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明日便要离开,心中难免伤感。
人就是一个矛盾体,她自已也不知道是在伤感什么。
这个地方好歹生活了几年,一草一木,都似乎存在记忆。
她突然想起刚嫁过来时的兴奋,与现在离开时的落寞形成鲜明的对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程悦之暗自在心里冷笑。
笑自已的无能,笑自已看人眼光的不行,笑自已迷茫的未来,笑自已糟糕的现在。
和程悦之不同,程南提前几日叫下人准备好房间,等待着他的宝贝女儿的到来。
对他来说,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好,自已的脸面也罢,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只希望自已的女儿能开心快乐。
每次回家,父亲都会吩咐下人准备一桌子自已爱吃的菜式,这次也不例外。
程南眯着笑眼看她:“多吃些,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一句普通的话语,她却忍不住红了眼。
程南是个心思粗糙的人,面对自已的女儿不一样,他细心观察她的举动,知道此刻她的心思。
常听人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自已喜欢的东西,心里的不愉快会因为饱腹之欲而消散。
他是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曾经提起程南二字,让敌人闻风丧胆,这些哄人开心的话,都是道听途说的。
年轻时不信,对比嗤之以鼻,如今却想着法子想试试,人生多变,人也是。
“之儿…”
程南看着提着筷子一动不动的程悦之关切的问:
“怎么不吃?这些东西厨房可是忙了一整天,你要不吃些,人家的辛苦付出不就白白浪费了。”
程悦之知道父亲在安慰他,心里升起一丝暖意,幸好,还有父亲毫无理由的疼爱她,不论她好坏,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