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匪的寨子就是建在连雾山半山腰的一块空地上,呈圆形。寨子三面背靠山体,只有一个出口就是寨子的大门,很明显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料想最初建这个寨子的人很是用心。
“阿离哥,你看。”苏燕语指着比武台说,“这像不像一个八卦”。
景昭顺着苏燕语的手指过去,比武台和房屋合在一起俨然构成了半个八卦图。
“建这个寨子的人应该是个高手。”景昭说。
“如果按这个来看的话,再加上我们之前推测的,这个寨子如果有地窖或者密室之类的,那应该有机关。”苏燕语思索着,“也不对,一般人怎么可能建半个八卦图呢。”
突然苏燕语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石墙下面,于是喊景昭带她下去,在寨子的大门和比武台中间的空地上反复摸索着。然后又走向比武台,对着景昭说:“来找找有没有什么机关。”
比武台上七零八落的刀枪棍棒,还有兵器架东倒西歪,苏燕语的脚一直在地上摸索着,突然感觉有一个地方有个小小的凸起,很小很不明显。苏燕语蹲下身子仔细观看那一小小凸起,明显同一木板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其他木板都有些许腐蚀的痕迹泛黄,这一小小的凸起明显要新一些常,像是有人常年摩擦着。
苏燕语立刻想到什么走到另一边的比武台,在地上摸索着,发现也有一个不起眼的凸起,“阿离哥,阿离哥。”
景昭听见苏燕语的声音立刻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看这个位置处于八卦图的阴阳鱼的阴鱼处,这里地方凸了一点点起来,那边阳鱼也有一个。”
景昭看着苏燕语指的地方,食指覆了上去,用力按了按,没有反应。苏燕语看了看起身走到了另一边的阴鱼处,同样食指覆了上去,两人看着对方点了点头同时向下,凸出的地方一点点被按平,继续向下两寸的地方,按不动了,隔了一会,寨子大门与比武台中间的问空地上地板分两段下沉像两边打开,出现了一个通道。
景昭等人立即走进通道,待最后一个人进去后,门自动关上,地板又恢复了原样。
通道很黑,但意外的没有潮湿感,暗卫五人都点燃了火折子照着路,苏燕语摸了摸通道的墙壁,是石头做的,而且很干燥,隐约带着点温度,没走多久就是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大大的房间,与其说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厅堂。
“我等的人终于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景昭和苏燕语寻声望去,一个被锁链锁着的瘦骨嶙峋的人坐在地上看着他们。
“你是…”景昭迟疑了一下,“你是当初这连雾山的山匪。”
“哈哈哈,他们居然说我们是山匪。”沙哑的声音连笑都笑的很牵强。
“难道不是?”景昭诧异的问。
“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劫过一次货,抢过一次人,他们居然说我们是山匪。不过也是,当初他们就是以剿匪的名义来的,怪不得,怪不得啊。”
“这位先生,您说您在等我们,您等的确定是我们吗?”苏燕语问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只要不是那伙要粮的人都是我等的人。”
现在景昭很确定粮草就在这里了,而面前这个人就是所谓的山匪头子,但是这事情却处处透着蹊跷。
“先生,我能能问问您到底是谁吗?这连雾山的山匪到底是什么人。”苏燕语从开始发现山寨的构造是个八卦图就明白这个山寨一定不一般。
“我名为赵谦原来是这个寨子的当家的,我是被老寨子收养的,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六任寨主了,寨子选寨主很简单,就是比武台胜了就当寨主。当我接任寨子时老寨主告诉我这个寨子本是第一任寨主所建,为的是收留天下可怜人,所谓可怜人就是无家可归之人,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人都可以入寨。但是最后我们这里多数都是被朝廷追杀的钦犯,有被冤枉的,也有真正的钦犯,当时的二当家就是真正的钦犯,只怪当时我眼瞎没看出来。”
赵谦激动的咳嗽了两声,景昭把旁边的水壶递给了他,他喝了口水继续说:“二当家伍二是我带进来的,他逃进连雾山迷了路,刚好我在猎一头熊,差点被熊杀死时,他救了我,他告诉我他是因为杀了奸杀她婆娘的人被官府通缉逃了进来,我念在他可怜收留了他,又看他武艺不错人也圆滑就让他做了二当家,负责下山把我们打的猎物换粮食回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他竟然勾结了连州太守副将的小舅子,那小舅子传话让我们官府配合演一出戏,成功了可以赦免这些逃到山上来的人,还可以给我们每人五万两白银。起先我不同意,但很多人都动摇了,寨子里本来的人也不想一辈子困在寨子里,而其他后来的早就不想在寨子里了,他们都想出去。我看大家都想和他们合作,觉得至少有一笔钱拿,我也只好同意了。但是哪想到,哪想到…”
赵谦又激动的咳嗽了两声,“哪想到是去抢劫送去边关的粮草啊。等粮草运回寨子里,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但是其他人还在为能够得到赦免而高兴的时候,我不能多说什么,到底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然后我只好以连雾山终年潮湿不能存粮为由,让他们把粮食搬到了这里,你们看我身后还有五道大门。”
景昭等人这才注意到赵谦身后确实有五个大门,大门都修的一样,但是门中间的机关锁却不一样。
赵谦继续说到:“这里本来是第一任寨主建来避祸用的,这里地下有地火所以终年干燥,与上面截然不同,哪怕是过冬也没有问题,上面是第一层机关,后面五道门是第二层机关,如果第一道机关破了,可以躲进这五道门里,大门的机关锁是根据五行来设的,只传给寨主,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让他们把粮草分别放入每到门里,说是为免他们赖账等拿粮草的人拿来赦免状和银两再给他们,寨子里的人也觉得稳妥起见,于是就连夜把劫来的粮搬进来了这门里。然后每天高兴的想着盼着,哪知道等来的确是朝廷的剿匪。我到现在都记得伍二死时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您呢,您没有被杀,而是被他们捉了押回京城。”苏燕语问。
“因为他们找不到粮草,他们抓住我和剩余的人却没有杀我,让我说出粮草藏在哪里,我没说,寨子里的人怕死,告诉了这个地方,但是他们打不开后面的门。”
“后面我知道了。”苏燕语又把水壶递给了赵谦,继续说:“他们压你上京一是为了邀功,顺便路上逼问你开门的方法,二是为了演场戏打压督卫司,让二皇子顺利接任巡检司。”
“是这样没错。”景昭看向徐谦继续问:“那您这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怎么知道会有人来这里?”
“我关在这里,连州现在的太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姓罗。”
“是。”景昭回答道。
“他每隔几日会派两个人来给我送吃的,他们不会让我死,死了就拿不到粮草了。一年前有个人,应该是是个大官,旁边的人叫他侯爷,他似乎看着很着急,逼着我交出粮草,当时有个人在跟他说那边已经很着急了,再不交过去就要把事情抖出去。我认为时机到了,开了一道门给他,那道门的粮草最少,他们把里面的粮草运走了。”
“侯爷…”苏燕语若有所思。
“是刚毅侯,言心查到过,刚毅侯一年前告假十几天,估计是来了这里。”景昭说完又转头问赵谦:“先生,那个被称为侯爷的人,你见过他的样子吗。”
“没有见过。”赵谦说完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我能听出他的声音,我们在山里长大的人对声音特别熟悉。”
“那先生,知道那次剿匪的人是谁吧。”
“知道,阳关的薛阳,也是他的弟弟在逼问我粮草的下落。”
“好,先生,我们救你出去,但是请你帮我作证,指认那些人。”
“可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要为我们寨子里死去的那些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