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德也就是沾了不在江国公府的光。
加上陈叔达自觉愧对他们母子,所以一应用度并未从江国公府支取,而是由陈府别院单独立账。
只要陈府别院每年按例上交收入,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大哥,咱们赶紧过去,晚了老五一走可就没有咱哥俩啥事了。”
“嗯。”
兄弟二人均是满脸激动。
翠柳居大门口。
车水马龙,更有看热闹的人群将之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巡街的武侯都被惊动,纷纷来此维持秩序。
没有办法,四大国公府的人在此办事,上百牛车汇集于此,其上是一箱箱装满金银铜钱的箱子,他们不得不慎重对待。
就连长安县县李乾祐都被惊动,同样派了不少衙役前来协助以防不测。
老鸨此时已经是乐得合不拢嘴。
她没想到,陈清德的一场招商会竟将这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商人豪贾几乎全都吸引过来。
加上陈清德出手阔绰,那十两金一坛的太白醉仿佛不要钱似的,一连开了数十坛给她做接待用。
这些人虽然只能在翠柳居的大厅雅待着,有的甚至只能挤在门口廊檐下将就。但有免费歌舞看,又有美酒喝,哪怕做不成太白醉的生意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一个个趋之若鹜。
将国人爱凑热闹的本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今日过后,我这翠柳居可就再也不是什么藉藉无名之地。
有如烟在,旁人只要提起【将近酒】和太白醉就会想到我的翠柳居。
很快这里就会一跃成长安最顶级的风月场所,跟那长乐坊的曲江池画舫、醉月阁、燕春楼相媲美!”
就在老鸨得意洋洋做着美梦时,两道人影突然出现。
“乖乖,这里就是翠柳居呀?还真是热闹!”
“快看,大厅中那个是不是陈平安?看来老五果然在此。”
“没错!正是那小子。”
正是刚刚赶到的陈玄德和陈绍德两兄弟。
两人兴致勃勃地就要进去。
老鸨今天可谓听到太多类似的褒奖,她不以为意的伸手将二人拦下。
“哎哎哎,两位公子,今日我翠柳居被贵人包场,承蒙不弃,可在这楼外观看免费的表演。”
拒客之意极为明显。
陈玄德和陈绍德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我们见自家兄弟还不成了是咋滴?
当即陈绍德就彪了:“老鸨,我劝你放我们兄弟二人进去,不然待会有你好看!”
他堂堂官二代,走到哪里都有人供着,哪里受得了这气。
“哎哟喂,这位郎君,您何必难为妈妈我,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呀!”
老鸨眼珠子一转,可说出的话不免有耍赖嫌疑。
陈绍德嘴角冷冷一扯:“你说你受人之托?托付你的那人该不会叫陈清德吧?”
“没错!正是陈小郎君。”
老鸨满脸得意道。
“本公子叫陈绍德,这位是我三哥陈玄德。你说巧不巧?”
陈绍德指着陈玄德自我介绍道。
老鸨面容一僵。
不会吧?
见老鸨满脸不信,陈绍德对楼中主持秩序的陈平安招了招手:“陈平安!”
陈平安刚刚协调好翠柳居的姑娘准备下一个节目,就听到有人叫自已。
他一回头,就见陈三郎和陈四郎正满脸笑意看着自已。
他头皮一麻,这两位怎么过来了?
但通知自家少爷肯定是来不及了。
因为他也发现了老鸨的不当行为。
于是连忙跑了出来:“三郎、四郎,你们怎的来了?”
“咋滴?就许你家小郎君来呀?”
“不是不是,小的只是有些意外。”
陈平安不好意思道。
这陈三郎和陈四郎跟自已郎君可不亲近。
从上次陈清德回府,无一人站出来为其说话便可窥全豹。
老鸨此时已经傻眼,她没想到站在眼前的竟是江国公府的两位郎君。
这可真是稀客呢!
“行了,老五呢?带我们去见他。”
陈绍德也不客气,直接道。
陈平安只好照办。
他们跟着进入翠柳居。
当看到大厅中央的歌舞表演时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乖乖,这也太刺激了!
倒不是说他们没见过歌舞表演,但动辄数十名舞姬莺歌燕舞、争相斗艳的场面他们还真未见过。
谁没事在销金窟里包场玩呀?这长安城的纨绔多如牛毛,可能做到这一点的却是屈指可数。
更遑论他们这种连名都排不上号的了。
自家老五果然是出息了呀!
陈绍德和陈玄德对视一眼,迫不及待在陈平安指点下上楼。
那些个占据各个角落的家丁护院自然也不阻拦了。
二人一脸得意。
这排面,真气派!
楼上,陈清德正与众人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就见楼梯口突然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他不禁一愣,还以为自已喝醉产生幻觉。
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才发现真的是自已那两个便宜哥哥到来。
“老三,老四?”
封言道、长孙冲、萧釴三人闻言也是睁着朦胧醉眼看向来人。
陈家老三和老四来了?这就有趣了。
陈玄德和陈绍德见陈清德主动与他们招呼立刻高兴的凑上前。
“哟,都在呢?”
事实上这里的人他们只认识一个陈清德。
倒不是说他们不知道封言道、长孙冲、萧釴的名头。
他们这些纨绔之间多多少少都听过彼此名头,但不一定见过面。
这丝毫影响不到他们佯装认识。
一回生、二回熟嘛!所谓闻名不如见面,便是这个道理。
如烟听到陈清德的称呼,连忙识趣的让人安排食案。
这可是陈清德兄长,怠慢不得。
陈清德暗自好笑。
这江国公府到底有人没按耐住,找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老五,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满长安都知道你在此发财,我们兄弟却是最后一个知道。”陈绍德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凑到陈清德身旁。
“不是吧?陈丰那狗东西难道回去后没说?他回去有个把时辰了吧?”
陈绍德闻言顿时一滞,自已这个五弟说话还真是直接。
于是将目光投向陈玄德。
陈玄德倒也坦荡,直接道:“老五,今日府中事情不断,所以给耽搁了。”
陈清德点了点头。
若是所料不错,所谓的耽搁肯定跟自已留下的书信有关。
算算时间,也应该有结果了。
看来陈叔达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呀。
陈清德笑了笑。
这时,下人搬着食案过来。
可是此时整个二楼大厅只有楼梯口那里还有位置摆放。
陈玄德和陈绍德见状脸色顿时难看。
那里可是末席。
要知道这里可是还有十多名商贾,这些人的身份又如何能跟他们相提并论?
若是陈清德真的将座位安排在那里,他们不是平白受人耻笑吗?
老五不会是深怀怨愤,故意在羞辱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