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你……”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被面色阴翳的陈清德一把拦住。
“陈丰,你当真是高大的狗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诋毁本少。
没错!本少确实是江国公陈叔达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包括如烟在内,所有人均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陈清德。
没人想到,陈清德竟然会大大方方承认自已的身份。
“陈兄,你……”
萧釴很想上前提醒。
却被长孙冲拦住:“且看陈兄如何应对!”
这年头,私生子的帽子好说不好听。
对于他们那些名门望族来说,绝对是不容存在的污点。
若是让他们家族知道,他们竟然跟一个私生子称兄道弟,还要合伙做生意,恐怕一顿竹鞭炒肉在所难免。
萧釴和封言道点了点头。
就连陈丰也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陈清德。
这人是被逼急,疯了吧?
“本少隐藏身份十多年,从不敢对外提及,深怕自已的存在会有辱江国公府门风。
可是你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公之于众!
还口口声声说是为江国公府,结果却做着掘我陈家根基之事。
你可真是我江国公府的好管家呀!”
陈清德娓娓道来,似在诉说一件小事。
但一字一句皆如重鼓,狠狠敲击在陈丰心底。
令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汗如雨下。
陈丰这才意识到不对。
至始至终,陈清德都没有提及与江国公府的关系。
反倒是他,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指责陈清德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
陈丰试图辩解。
陈清德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回头对陈福使一个眼色。
陈福顿时会意,他上前就是一脚,踢在陈丰的膝盖上。
“呃!”
陈丰吃痛之下跪倒在地。
“我很好奇,你受我阿耶大恩,却不计后果的百般诋毁我,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没,没有人指使我。”
陈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局势会瞬间逆转,自已反过来成为那个即将受人指谪的罪人。
他开始慌不择言。
“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陈清德,你想害我!”
“福伯,掌嘴!”
陈清德冷笑不已。
“是!”
陈福上前,顿时几个耳刮子抽过去。
啪!啪!啪!
陈丰顿时被打得满地找牙,面目全非,宛如猪头。
“还真是个刁奴、恶奴。都到此时,你竟然还妄图往主家身上泼脏水。
陈丰,本少即便是私生子,也不是你以下犯上的借口!这句话我记得前几日回府时与你说过。
本少要与阿耶同进退。可是你呢?将我阻拦在外,口口声声说江国公府没有陈五郎。
既然我那母亲没有管教好你,我很乐意代劳。今日这顿打,便是我给你的教训。
若是还有下次,决不轻饶!”
他说话不带丝毫感情。却在三言两语间,将局势彻底扭转。
“是是是是!”
陈丰此时哪里还敢顶嘴,连连点头求饶。
这一幕,看得翠柳居中的吃瓜群众们畅快至极。
“没想到啊没想到,陈丰一个堂堂江国公府的管家,竟然是欺主犯上之徒!”
“这陈小郎君当真不简单!自小隐姓埋名活着,有家不能回,有爹也无法相认。”
“没错!他就算对江国公府没有好感,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任谁不被承认,豢养在外,也不会好过。这陈小郎君却生得一表人才、有胆有识,实乃我辈楷模。”
楼上,长孙冲和封言道二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着陈清德。
本来一地鸡毛的事情,陈清德却三言两语间解决。
干净利落!
实在是令他们刮目相看呐。
萧釴则是对陈清德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的处境跟陈清德好不了多少,这让他再次见到陈清德过人一面。
唯有如烟,一如既往地的用心给众人倒酒,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望向陈清德的目光变得越发温柔。
“陈丰,现在本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是让本少满意,你尽可离去。若是不能,那你……”
“哼!”
一旁,陈福非常配合的冷哼一声,吓得陈丰浑身一抖。
“小郎君,您尽管问,小的定然知无不言。”
“很好!本少问你,你不在府里待着跑到翠柳居来作甚?”
“老爷让我出来买酒!”
“哦?”
陈清德眉头一挑。
到翠柳居买酒?那肯定是奔着太白醉来的。
没想到他的新酒竟然如此出名,自已那便宜老爹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喝酒。
似乎看出陈清德疑惑,陈丰赶紧解释:“如今国公老爷四处走动打点,急需这太白醉宴客。”
陈清德顿时恍然大悟。
只是这种事不光彩,他也不深问。
而是笑看众人,此时众人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感情你酿的太白醉家里不知道呀?不过想想也是,陈清德一个私生子,只要在外面不杀人放火,根本就无人管。
也就是陈清德自已争气,否则这样花天酒地的生活又能过几天呢?
陈清德自然不知,众人已经将心中的疑惑自行脑补。
他指着身边的酒坛道:“你说你想买太白醉?”
陈丰连忙点头:“是的,小郎君。”
“那你可知这太白醉是本少的产业?”
陈丰一愣。
随即满脸惊骇的看着陈清德。
什么?
“没错,你眼前这些酒都是本少的!你口中的腌臜之事,本少可是乐在其中呢。”
陈清德笑得有多开心,陈福瞪着陈丰的眼神便有多愤怒。
陈丰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深怕陈福一言不合又对他动手。
连忙道:“小郎君,是咱不对,胡言乱语!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咱当个屁放了吧!”
陈清德点了点头。
他可没有功夫跟陈丰这种混账东西计较。
陈丰见状,连忙起身就要离开。
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此处。
却被陈清德叫住。
“站住!”
连忙转身,陈丰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
“小郎君有何吩咐?”
“让人将这酒搬几坛回去吧!回去后你告诉阿耶,这酒我有的是,但攀炎附势的事情我不屑为之。那些世家勋贵,也受不得我陈家如此对待!”
此话尽显少年狂傲之态,听得封言道和长孙冲连连摇头。
不过他们平日里也是这般作态,所以也不以为意。
陈丰连忙点头。
此时陈清德哪怕是放个屁,他也当成香的便是。
就要下楼招呼人去搬酒,却再次被陈清德喊住。
“将买酒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