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清德端着斟满的酒杯醉眼朦胧地走向封言道跟前。
举杯道:“封言道,”
封言道身边一名侍卫大喝:“大胆!尔敢直呼国公爷名讳。”
封言道连忙将其挥退。
他有些奇怪:这个陈兄,他不是在作诗吗?叫自已名讳作甚?
但还是举杯,道:“唉!陈兄你……”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陈清德竟然转身,来到了长孙冲跟前。
“长孙冲,”
“陈兄。”
长孙冲同样抬杯相迎。
可陈清德却再次转身,他来到萧釴跟前,对其推杯道:“萧釴,”
“哎!”
萧釴连忙起身,这一刻他对陈清德的敬仰已经达到了顶点。
这样肆意洒脱的陈清德他也是第一次得见。
陈清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转头看向在座之人大笑。
“将进酒,杯莫停!”
如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她这才反应过来,陈清德竟将三人的名字写进了自已诗的下阙。
这是何等荣幸之事?
封言道、长孙冲、萧釴同样品味过来,一个个大喜过望。
这比他们自已写出一首好诗还要激动。
特别是萧釴,此时已经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感觉能认识陈清德是他三生有幸。
因为,仅凭前面这几句,此诗就足以传世。
而他们也会跟随此诗,千古留名。
楼下的喧嚣和热闹早就在陈清德喊出封言道名字时停止。
所有人呆呆的注视着楼上尽显张狂的陈清德。
他索性拿起了酒壶,一杯接着一杯饮酒。每饮一杯酒,便高颂一句诗词。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昂,宛如擂鼓。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他下阕颂罢,将酒壶中的最后一杯酒彻底饮尽。
然后向着身后倒下,酒壶、酒杯跟着摔出去老远。
鼾声如雷。
翠柳居中,满堂皆静。
等陈清德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
他头痛欲裂,可耳边隐隐的琴声逐渐令他回魂。
睁眼一看,发现自已正躺在一个熟悉的房间。
陈平安正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小郎君,您终于醒了!”
那优美的琴音顿时戛然而止。
陈清德挣扎着起身,就见如烟款款而来。
“陈哥儿,你醒了。”
“如烟姑娘?”
陈清德见如烟正满眼浅笑看着他。
“陈哥儿昨日风姿卓越,今日这平康坊内可尽是小郎君传闻呢。”
陈清德这才想起,自已昨日貌似在背完李白的【将进酒】后便是彻底醉倒。
那可是真正的千古名篇,能有这样的效果早在他意料当中。
想到昨日那封言道和长孙冲答应以十两金一坛的价格购买他的酒,连忙问道:“平安,我们昨日的酒卖了多少银钱。”
陈平安听陈清德问话,顿时激动的道:“小郎君,您是不知道,我们昨天卖了新酒十坛,足足赚金一百两金啊!”
一百两金,那就是足足七百多两纹银,折换文钱最少也有七百贯,需7辆牛车来拉。
这还不算金、银、铜钱三者之间互换时的溢价。
这可是自家小郎君第一次赚钱,而且还是如此大一笔巨款。
陈清德满脸欣慰,急忙问道:“那金子呢?”
“小郎君放心,由于小郎君熟睡,金子暂由密国公府的侍卫看护。只等小郎君睡醒,我们拿了钱就可以离开了。”
陈清德点了点头。
封言道虽然跋扈,但为人还算信义,并没有在得到酒后就过河拆桥。
当即起身在如烟的侍弄下穿戴洗漱完毕。
拱了拱手后便马不停蹄离去。
那些金子,他必须拿到手里才能安心。
目送着陈清德离去,如烟眼中尽是惆怅之色。
她叹了口气,回屋。
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张折得整齐的宣纸打开,看着上面的诗句痴了。
就在这时,老鸨走了进来。
“如烟,陈小郎君走了?”
如烟点了点头。
老鸨见她神思不属,叹了口气道:“如烟,我知你对那陈小郎君倾心。那陈小郎君是大才,不是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可以妄想。你为他失身,却难以攀附,这又是何必呢?”
如烟回头看了老鸨一眼,从首饰盒中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钱袋交到老鸨手里。
老鸨接过后叹了口气。
“你也不要怪妈妈心狠。你身为清倌人时显得高贵,卖艺不卖身。如今被破了身子就没人花这个钱供着你了,只能出去接客……”
如烟闻言身体一颤,却始终不发一言。
“若那陈小郎君对你无意,你还是趁早走出来才是。”
“你这些年存下这些银钱不易,大可不必为他守节。以后攒足了银子赎身,也好离开这烟花地才是出路。”
如烟摇了摇头:“妈妈不必多言。”
见如烟态度坚定,老鸨叹了口气,她想到了当年的自已,也是如此痴情过一人……
在唐代,一两相当于现在的十四克左右,百两金也才二十多千克。但相比七大车铜钱,这百两金子也就是一个小木箱子就搞定的事情。
陈清德拿到钱后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去。
他估摸着这会儿陈家别院正等着他的钱回去下锅。
回到马车上时,发现还有三坛新酒。
想了想,于是对陈平安道:“你将这三坛酒送到如烟姑娘那里。”
陈平安闻言顿时眉飞色舞,一边抱酒一边道:“小郎君,您难道就没有话对如烟姑娘说?”
陈清德一愣。
如烟是他穿越后的第一个女人。
而且她的第一次貌似也给了自已。
可她毕竟是风尘女子,自已虽然作为后世之人对一些东西并不看重,但那如烟究竟是何心思他却是不知道的。
想了想,于是道:“什么都不用说。就告诉她这酒是我补偿她的,她若是喜欢,以后每个月都有。”
陈平安抱着酒坛领命离去。
“如烟姑娘,这是我家少爷让我交给你的。”
看到陈平安去而复返,怀里抱着价值十斤的酒时,一连往返数趟。
她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你家少爷这是何意?”
“少爷说了,这酒你若喜欢,以后每月都有。”
如烟闻言,欣喜不已的同时脸上羞红更是一片。
“你家少爷可还说了什么?”
陈平安摇了摇头。
如烟顿时失望不已,她目送陈平安离开,久久无语。
等到陈平安驾着马车将陈清德拉回陈府别院时已经是下午了。
眼看陈平安驾着马车回归,陈福顿时喜上眉梢。
这一天可让他担心坏了,深怕陈清德在长安城发生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