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蓟写完曲辞,习惯的伸手取茶。
一步进来的碧姬、却下意识的将酒盘向旁一躲!
月娘莫名地瞥了她一眼,深眸中略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嘲讽。然后亲手取过酒,斟与公子说:“郎君有子建之才,霸王之雄,更有相如之雅、之多情!妾虽倾心相慕,但也自知出身微薄,唯以此酒、来略表微意了。”
说话之间,呼气如兰,体香四溢,令公子先已醉了一半。
等接过酒,蓦然闻到一缕极特别的味道儿,竟令他心神一荡,急不可耐的就要喝——
蓦地,
碧姬冷不丁打了一个香嚏。几点细细的“香唾”,恰巧落入了杯盏中!
月娘蓦一凝眸。
天然如画的蛾眉,瞬间蹙成了两道“S”。
碧姬忙夺过公子手中的酒,假装慌乱的说:“哎呀,这酒污了,我再为公子换一杯去!”
说着转身就走。
刚转过月娘闺房,忽然看见一只小猫、在啃一只鱼刺,立刻坏坏一笑说:“这么可爱的馋猫儿,有鱼岂可无酒呢,就便宜了你这个小东西吧!”
说完将碗一倾,把合欢酒一下倒在了猫碗里,然后扭扭哒哒回到龟公房里。
却没注意这时的龟公、已变成个生面孔,冷着脸问她说:“那酒,先生喝了吗?”
碧姬胡乱的点点头,随口问道:“……还有别的酒吗,再倒点给她们送去。”
“有。”
对方依旧冷冷说着,取出一坛未开封的女儿红、倾出一碗递给她。
碧姬忽然被酒的香气吸引,禁不住端起来喝一口、咂了下滋味儿,望桌上一撂说:“添满!”
对方板着脸说道:“姑娘可是最喜干净的呵!”
碧姬红红着脸啐他一口:“再干净她也是个千人骑!本姑娘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儿,怎么就脏着她了?”
对方于是不再言语。
碧姬白了他一眼,又托起酒、像蝴蝶似的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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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月娘房中。
已经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此刻又换了一个“玩”法:李蓟正全神贯注的,手把手教月娘作画呢!
他们画的是一枝腊梅,还是含苞待放的那种。
狐月娘的一双深眸,此刻略显青涩,正如雾的凝望着画纸。任凭握着的笔儿,在随着月郎的手、机械的游动;一颗驿动的心儿,却在情蚕的驱动下、一点点飞离了自已,投向了这个同样如云似雾、令人高山仰止的男人……
渐渐的,
她开始了娇喘。
如兰的香气,则慢慢慢慢,传递给了身边那人。
令李蓟原本清纯的小心脏,也不由怦然一动,竟不自觉的吻了下、她柔而芳香的发髻!
月娘羞涩的一垂粉颈。
如雪的面庞,瞬间粉若蜜桃,简直要令李蓟情不自禁了!
感觉握着她的手,开始随着身体的莽撞而发抖,竟一不小心、在画纸上划下一个红红的斑点儿!
月郎大囧。
急忙松手。
月娘则赧然一笑。信手在上面又涂抹了一下,赫然就是一只超大的、已然盛开的腊梅花!
李蓟为她的聪敏而悦服,更为她的娇柔而心动。牵起女郎的纤纤玉手手,忘情的说道:“月娘,没想到你的悟性会如此之高,信手几笔、便化腐朽为神奇了,可真的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呵!”
月娘不懂他所言何物,但是真切感受到了他的那份热烈,不由也动情说道:“若是早一点遇到郎君……该有多好!”
李蓟欣喜若狂!
猛地将她拥在怀里,深切的感受着她的心跳、她的燥热、她的如兰似水、以及她的身不由已、和“情难自禁”……
而恰在这时,
门外忽然一声佯咳:“啊、哼!”
两人被吓一跳!
李蓟慌忙松开了紧拥住月娘的手。
月娘则娇羞而不悦的向旁一闪。
就见碧姬通红着脸一步闯了进来,把酒盘重重的望桌上一墩!
月娘神情不悦的用眼角瞅了瞅她,低低说了声:“姑娘受累,回房歇着去吧。”
“嗯!”
碧姬重重答应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蓟望望盘里,忽然吩咐她说:“怎么就只一碗呢,再取一只来与姑娘。”
“是,公子!”,
碧姬拉着长声白了他一眼,一甩手离去。
走过转角,忽然听到“喵”的一声猫叫!
她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猫儿居然也通红着脸,正醉醺醺、“情绵绵”的向她嚎叫呢!
碧姬忽然想起刚才对它做的事,心里感到一阵好笑,立刻想出一个鬼主意——
她俯身抱起小猫,轻轻揉了揉猫背。小猫猛地抓住了她的前衣,试图向上攀爬!
碧姬笑的直不起腰!
就把猫儿,悄悄送到了月娘门下。解下发髻上的一根带子,将它拴好,然后就蹑手蹑脚的、向自已房里走去。
可还没走到门口呢,忽然从暗处钻出一个黑影,从后面将她搂住,并捂住了她的香口!
碧姬一面挣扎、一面呜呜啦啦的笑骂道:“死丫头,从味道儿就知是你了、还闹!”
白姬只好松手,把她向房里一拉说:“好玩儿吗?”
“什么?”
“那酒!”
“我怎么知道。”
“你少来!——刚刚蒋大人警告过阿姐了,你若再肆意妄为、将军法从事!”
“蒋大人……哦?!——那个龟公!……我怎么就没认出他呢!”
“你现在有感觉了?”
“什么啊?”
白姬不再说话,一双俏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碧姬奇怪的努了下小嘴儿。蓦地,忽然有一缕奇怪的感觉从脚下升起,如同万条虫蚁、在罗裙内游走爬行……
她惊恐的捂起胸口,蛾眉弯弯,脸上现出痛苦、强忍之色:“阿姐,你究竟知道什么……,快、快告诉我……”
白姬好气又好笑:“谁让你无事生非呢!你的好奇不仅害死了猫儿,这回怕是连你这点晚节、也要难保了哦!”
碧姬强忍身上奇痒,一把抓住白姬,咬着银牙说道:“原来……,整座楼里都是将军的人啊!他……给我倒的酒里、原来也有那药……”
说话之间,已实在忍无可忍了,竟一头扎进白姬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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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鸢,子鸢,……”
李蓟在酒的作用下,已陷入了迷蒙,将俯到他身畔的“狐月娘”、当做了臆想中的画中人——慕容子鸢!
而这时的狐月娘,则已遍体生津,几近疯狂的地步了,甚至出现了幻觉:她朦胧的看到,“哥哥”耶里、在情意绵绵的样子,犹如新婚之夜,正温存的将自已抱在怀里……
她的整个人,此刻都要失控了。
因为诡异无比的情蚕,已经控制了她的整个身体、思想、甚至情感。
令她根本压抑不住,那与生俱来、且伴随着每个人一生的原始情愫,死死地反抱住了“自已的男人”,将最最私密的那点温情、倾情奉献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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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高似一声的猫叫!
接着就是一阵急急的抓门声,令月娘突然醒转,惊骇的一把将李蓟推开!
同样被酒迷倒的李月郎,则忽然将眼一睁,漫天不着地地问了句:“哪来的猫儿啊,子鸢,宫里……什么时候养猫了?”
“宫里?……子鸢?”
当清醒时再次听他提到这个名字,狐月娘蓦然一惊!
随即,面容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凄凉与忧伤:“就要结束了,我的小郎君,当你还在梦中的时候。……我不想伤害你,但是……,请原谅我,原谅我,请原谅我的情不得已、和身不由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