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暻国本就因过度开采草药导致土地荒漠化,没了草药贸易的联系,与邻国关系日益疏远,国力衰微,时常有妖兵来犯,搞得民不聊生,再加上红晶病的爆发,不少百姓都选择迁移到别处,北暻的人口少之又少,可谓是地广人稀,如今妖兵都打到家门口了,这官府还紧闭城门不让出去,民众自然是不乐意的。
而这些士兵除了要压制暴动,还要时不时出去抵挡入侵的妖怪,士兵的数量有限,实在是分身乏术,甚至都不需要别人来侵略,北暻自已就能把自已给作没了。
就在这时,守卫的一个疏忽,不小心让一个瘦弱的男子挤了出去,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城门,争先恐后的逃离,守卫实在是拦不住了,城门大开。
人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仿佛只有逃离这座城池,才能摆脱即将到来的灾难??,他们就像是受困已久的羊群,终于跨越了限制自已的围栏,一脸欣喜地迎接新世界。
可惜,等待他们的并不是美好的新世界,外面是一片荒芜以及饥肠辘辘的狼群,默默守在门口,渴望美餐一顿,填补肚子的空虚。
幸得高人指点,妖界大军其实早就在暗中包围的北暻国都,接着派了一些狼出来,把分散在四周的羊群追赶到了一起,最后,他们只需要默默的等就行,等羊群因为恐慌,自已将大门敞开,迎接狼群的到来。
那些率先逃出去的人无一幸免,妖兵大批大批涌入都城,士兵自已也慌了手脚,哪还顾得上别人,纷纷丢盔弃甲,自已逃命去了。
林莫浔等人没办法,只好分头前去解救百姓,能救下几个是几个。
此时此刻,雪儿正蜷缩在客栈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的轮椅不知因何原因倒在了一旁,她缩成一团,双手抱住头,不停地发抖,外面传来了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与哀嚎声,雪儿紧闭着双眼,开始抽泣。
突然,客栈的房门被猛的撞开,那就在响声吓得雪儿的身体猛然一颤,屏住呼吸,身体往后缩了缩,不敢出声。
那头猪妖将沉重的铁锤扛在肩膀上,左右转头扫视房间,“没有人吗?”这么说着,猪妖转过身,打算离去。
雪儿的身体放松下来,“在这里”,猪妖猪头猪耳的脸突然出现在雪儿的眼前,他伸出舌头,舔湿自已的嘴唇,眼里尽是兴奋。
雪儿瞪大了眼睛,看着猪妖,双手撑着地,往后退了几步,背部抵住了墙,已经没有后路了。
猪妖一步又一步的缓步上前,露出狰狞的笑容,雪儿的瞳孔中倒映着猪妖丑陋的身影,嘴唇发颤,眼角处闪着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林莫浔赶到东市,这里有不少妖怪作乱,林莫浔大手一挥,将毒粉挥洒到空中,直接将他们放倒。
与此同时,一只鼠妖正掐着一名男子脖子,男子用手挣扎,面色惨白,随时可能窒息,林莫浔赶紧上前,一脚将鼠妖踹开,鼠妖向后飞出几里远,撞穿了墙壁,鼠妖从墙壁的碎片中起身,恶狠狠的瞪着林莫浔。
林莫浔不以为意,眉梢上挑,神情十分得意,朝鼠妖勾了勾手指,鼠妖的瞳孔中布满了血丝,牙齿相互摩擦咯咯作响。
那男子落地后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面去,不曾想,一旁忽然又窜出另一只鼠妖,幸亏林莫浔及时用手肘护住了要害,但还是因为冲击力被打到了一旁的建筑里面,他从一堆废墟中站起来,用右手擦去脸上的灰尘,“真疼”
两只鼠妖站到了一起,摆好架势,林莫浔再度冲上前,与两只鼠妖扭打在一起。
林莫浔以前并没有学过任何武术,顶多从武打电影中看了几招,真枪实刀的上阵,这还是头一次,于是他只能靠蛮力乱打一气,在对方攻过来的时候,护住自已的要害,面对两个干练的老手,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至于周围的其他人,只是在远离纷争的地方干坐着,将自已蜷缩成一团,全身颤抖着,低声抱怨老天爷的不公。
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莫浔逐渐落了下风,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抬头看着眼前游刃有余的两只鼠妖,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林莫浔转头看向身后惊惶失措的民众,得让自已麻木的双腿动起来才行,正当他集中精神想要调动自已酸痛的四肢时,一个黑影快速从左侧突刺过来。
又一只鼠妖他手持木棍,用力敲击林莫浔的头,林莫浔的头部受到了重创,鲜血四溅,强烈的剧痛席卷全身,害得他失去了平衡,身体向右侧倾倒。
林莫浔摇摇晃晃的稳住身体,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不断地冒出来,顺着脸颊流淌,模糊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那只鼠妖随手抓起了一人扔向了林莫浔,林莫浔为了防止伤到那人,他不得不收回手,而鼠妖则借着那人的掩护,来到了林莫浔面前,又还了他一脚。
另外两只鼠妖如法炮制,把躲藏在周围的普通人当做武器扔向林莫浔,如果林莫浔想反击,他们则会拿人当做挡箭牌,把林莫浔当猴耍,这些民众也不反抗,只会瑟瑟发抖,请求林莫浔救救他们,害的林莫浔寸步难行。
一次又一次的被撞击,林莫浔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趴在地上,全身伤痕累累,头上的伤口仍旧血流不止。
林莫浔转头将目光移向了一旁深陷恐惧的人们,看着他们只会干坐着而无所作为,顿时感到十分恼火,朝他们大声吼道:“起来啊!自已拿起武器,自已面对敌人,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有机会能活下来”
人们听见了林莫浔撕心裂肺的呼喊,转头互相对视,随后低下头,默不作声,默默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一名男子蹲在角落,他的脚边有一根铁管,男子瞟了一眼那根铁管,撇过头去不看,甚至还用脚将其踢开。
一名衣衫褴褛的妇女恐惧的闭上了眼睛,怀中紧紧抱着自已年幼的孩子,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是在默念经文,虔诚乞求神明拯救他们。
林莫浔仍旧没有放弃,依旧在不停的呼喊他们,希望让他们自已动起来,自已救自已,“站起来!站起来!不要老是等着别人来救”
三只鼠妖觉得林莫浔这样狼狈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滑稽,其中一只鼠妖纵身一跃,跳到那些民众面前,“看你们这么可怜,我鼠大爷就勉为其难的大发慈悲一下吧”鼠妖用手指向了正在与另外两只鼠妖缠斗的林莫浔,眼露凶光,“只要你们杀了这只猴子,我就放了你们”
民众们听了,心中有些动摇,脸上的五官挤在了一起,陷入了自我搏斗之中,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林莫浔只好继续孤军奋战,他与鼠妖持续进行激烈的搏斗,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林莫浔也没有停止步伐。
看着此情此景,终于,有一名瘦弱的男子站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武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钢管,发出粗喘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移,接着,他发出了嘶吼声,然后这样能增加他的勇气,快步冲向前。
鼠妖不屑的冷哼一声,抬起右手,准备等壮汉接近自已时就将其四分五裂。
男子的吼吼声响彻云霄,他的眼神坚定,直视前方,鼠妖也蓄势待发。
空中顿时鲜血四溅,钢管通体血红,深深刺入林莫浔的心脏。
林莫浔的瞳孔收缩,三只鼠妖呆呆的站在原地,双眼瞪的圆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纵使是他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脑子才反应过来,随即发出了讽刺的嘲笑声。
刺耳的笑声涌入了林莫浔的耳中,此时的他已经听不清任何声音,视线模糊,手脚冰冷,甚至连痛觉都已经逐渐消失,身后那名瘦小男子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想要活”说着,男子猛地将钢管拔出,鲜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是啊,保全自已,牺牲他人,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林莫浔的嘴角上扬,用微弱的声音说:“不正常的……是—我—”
接着,林莫浔的双脚已经无法支撑住他的身体,随即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