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地板在阳光的轻抚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似是被岁月悄悄打磨过的琥珀,散发着静谧而又温暖的气息。角落里摆放着的几盆绿植,叶片在光影里绿得透亮,像是被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晕染而成,微风拂过,它们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为这美好的午后轻声吟唱。
陆阳站在排练室的中央,身姿挺拔如那苍松翠柏,每一寸肌肉都透着专注与坚毅。他身着一袭简约的白色练功服,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好似灵动的白鸽在翩翩起舞。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同清晨草叶上的露珠,一颗一颗地冒了出来,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缓缓滑落,有的滴落在地板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那是他全神贯注投入排练的无声见证。此刻的他,耳畔仿佛只有那排练的音乐声,眼中也只有自已要完成的每一个动作,像是一位孤独的舞者,在属于自已的舞台上尽情挥洒着热情与执着。
而在排练室的一隅,林晓的心里却似煮沸的热粥,不断地翻滚着各种复杂的情绪。想起陆阳弄毁她画作的那一幕,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厉害。那些画作啊,可是她在无数个日夜,伴着昏黄的灯光,一笔一划用心勾勒出来的,每一处色彩的调配,每一根线条的走向,都倾注了她的热爱与梦想,宛如她孕育出的孩子一般珍贵。如今却被陆阳毁于一旦,那感觉就如同精心搭建的城堡瞬间崩塌,只余下一地的残垣断壁,让她怎能不恨?
只见林晓微微咬着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伸手拉过身旁的同学,那动作带着几分急切,又透着些许刻意。两人缓缓移步到离陆阳不远处的角落,林晓微微仰起头,眼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就像一只准备捉弄猎物的小狐狸。她故意提高了嗓音,那声音在原本安静的排练室里显得格外突兀,好似一把尖锐的利刃,轻易地划破了这美好的静谧。
“哎,你知道吗?”林晓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拨弄着耳边的发丝,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陆阳的方向,那眼神里有怨怼,更有想要激怒对方的挑衅,“上次画展上有一幅画呀,真可谓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般的绝妙呢,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就像那藏在深山里的幽兰,独自散发着淡雅的芬芳,只可惜啊,被人给毁了,你说这得多狠心呐,简直就是那‘焚琴煮鹤’之举呀。”她身旁的同学听闻,脸上露出些许尴尬与为难,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扯了扯林晓的衣角,压低声音劝道:“晓,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正排练着呢,咱们在这儿说这些,不合适呀。”
林晓却仿若未闻,轻轻甩开同学的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倔强与任性,她下巴微微一扬,眼神中满是不甘示弱,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哼,那他当初毁我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合不合适呢?我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陆阳本沉醉在排练的节奏里,那每一个动作的起承转合,都与音乐完美契合,仿佛他与这音乐已然融为一体,正畅游在艺术的海洋中。可林晓那越来越大的说话声,却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耳膜,无情地打破了他的专注。那声音先是如恼人的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渐渐地,竟变得如雷鸣般震耳欲聋,不断地扰乱着他的思绪,让他原本顺畅的动作也变得生硬起来。
他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那两道剑眉像是被暴风雨惊扰的山峦,透着压抑与愤怒。握着道具的手也不自觉地越攥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了青白之色,仿佛要把那道具捏碎一般。心里的烦躁就像那春日里疯长的野草,迅速蔓延开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他暗暗咬着牙,在心里愤愤地想着:“林晓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太过分了!我又不是故意毁了她的画,她怎么就揪住不放呢,非要在这时候来捣乱,真是不可理喻!”
终于,陆阳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他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动作戛然而止,就像正在演奏的乐章突然断了弦一般突兀。他一个转身,带起一阵小小的风,吹得地上的灰尘都微微扬起。他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不悦,宛如燃烧的火焰,直直地朝着林晓她们的方向射去,那目光仿佛有着实质的杀伤力,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他大声地朝着林晓喊道:“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啊,没看见在排练吗?这排练室是大家共用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儿!”
林晓等的就是陆阳这反应,她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不紧不慢地朝着陆阳走去。她的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每一步落下,都好似在地上敲出了挑衅的鼓点。走到陆阳面前,她双手抱在胸前,那姿态就像一位严阵以待的战士,又似一只高傲的孔雀,眼中满是不屑,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提高了音量回应道:“哟,这排练室又不是你家开的,我还不能说话啦?再说了,有些人啊,做得出毁别人画作那种缺德事儿,还怕别人说几句呀。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就成撒野了呢?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嘛这么大火气呀。”
这话一出,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排练室,原本那暖融融的阳光此刻竟也变得冰冷刺骨,像是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直地往人骨头缝里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原本微微流动的微风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停滞在了半空,那几盆绿植也不再摇曳,仿佛都在屏住呼吸,静观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其他同学都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愕与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整个排练室的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似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紧张的氛围如同越缠越紧的绳索,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紧紧勒住,让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都在好奇这场纷争究竟会如何收场。
陆阳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又气又恼,那红蔓延到了耳根,仿佛能滴出血来。他几步跨到林晓面前,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中的怒火与倔强。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那带着怒火的气息,那气息滚烫又灼人,像是要将周围的空气都点燃一般。“那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没完没了吗?”陆阳的声音因为气愤都微微有些颤抖,那话语从他咬紧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带着他满心的委屈与不甘,“我当时也是不小心,事后我也想跟你道歉解释的,可你根本不给我机会呀,你这样揪着不放,就能让你的画恢复原样了吗?”
林晓却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她微微仰起头,像是要用这样的姿势来显示自已的高傲与理直气壮,“意外?哼,那我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你说得倒轻巧。道歉要是有用的话,那还要什么赔偿,还要什么公平呀。你根本就不懂我对那些画的感情,那可是我这么多年的梦想寄托啊,就被你这么轻易地毁了,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肯先让步,那场面如同两头愤怒的斗牛,互不相让,僵持在那里。
而此时,窗外原本轻柔的微风不知何时已然变了性子,它呼啸着吹过,吹得窗边的窗帘如同狂舞的幽灵,在空中肆意地翻腾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剑拔弩张的一幕而愤怒地呐喊。天空中不知何时聚起了几朵乌云,沉甸甸地压下来,像是要把这排练室都给压垮一般,让这室内的氛围越发压抑。
在这紧张得让人窒息的氛围里,其他同学的目光在陆阳和林晓之间来回游移,每个人心里都五味杂陈。有人暗暗想着,这仇恨一旦种下,真的就这么难以化解吗?难道报复真的能抚平心中的伤痛,让一切回到从前吗?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到底该多一些宽容理解,还是要锱铢必较地去争个对错呢?这些问题如同那萦绕在心头的迷雾,久久不散,也让这场排练室里的风波,陷入了更深的僵持,等待着后续未知的走向,就像那被云雾遮掩的前路,让人既好奇又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