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汪洋第一次拥有如此富裕的时间,距离副本的死线还有两天多。多亏了后来那些横冲直撞开路的家伙。
汪洋真诚感谢道。他们还没有选择出副本是因为在等牧山江,汪洋和钱国没有跟着去。
钱国之前说出副本了要给他们看个大宝贝,不太恰当的语言惊到了他和老二,在钱国的解释下才知道,他们误会了。
而牧山江正眺望着刚刚被一个军人带走谈话的背棺少女,那军人似乎是按照别人的嘱托传达了什么话,而后他就看到少女喜极而泣的模样。
是有好事发生了吧。真是难得的好结局啊。
牧山江关注林紫的原因很简单,好奇。他想知道这里的人对林紫这样的奇异人士是秉持着什么态度,现在看来,完全不用担心他这个师傅了。
虽并没有任何的教导,但他总归是更占便宜的人。他接受了对方的传承,承认对方是师傅也没什么不对。
三两步走回等着他的汪洋和钱国身边,“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纵使弹幕撺掇着他们多留几天看看副本里的世界,威胁着说要取关他们也没有在乎。网络上的言论无需负责,但面对言论的人却承担了极大的风险。
不可否认会有很多人实际上并没有坏心思,也有很多人真的在为他们着想。但他们能做的就是顺应自已的心,思考自已需要什么,然后做出他们的选择。
不被言论左右,他们有自已向往的光明且正大的路要走。
同一时间。
向往着假期的某男子躺倒在地不愿起来,树荫遮蔽下,所有炎热似乎都离他远去。如果忽略掉村子里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这里确实很像他小时候向往过的悠闲的童年生活。
但闲适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的,连他都没有想到,本来应该是以死亡为终点的旅途,最后竟会是他最闲适的一段时光。
顾承倾不顾形象的躺着伸了个懒腰,将双手枕在脑后。虽然之后就没再见过老祖宗,但他知道,长生葬的坠落就是老祖宗的手笔。
那个最后出现的少年应该就是老祖宗的化身,顾承倾心想。虽然气质差别很大,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长相相似的,只不过很多人应该都不敢想吧。
顾汝给等待消息的长老们和在山下等待着的手下打过电话后,不一会儿,手下们到了的电话就响起了。
这才多久?顾汝狐疑的看了眼时间。他们飞上来的?
算了,这不重要。顾汝飞快的跑向顾承倾所在的地方,长宁絮絮叨叨的让她注意安全的话她没理。傻长宁在坠落开始的时候没忍住又在偷偷帮她,被她发现了就不说话。
那好,我也不说话。她真的很生气,谁能知道她好不容易逃生出来后,一转眼看到原本恢复了一些的人又几近透明,被吓成了什么样!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
有时候真的很想提着长宁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喊,让他把保护自已刻在脑子里。可惜现在她也做不到,只能默默生闷气。
很快,顾汝来到只剩顾承倾一个人的院子的门口。长时间废弃的门因为走出的人有些多已经被清理了。
“表。老板!车已经到了!...长老他们喊你回去汇报!”顾汝向院子内躺倒的人边招手边喊,山下顾家等待消息的车已经开上来了。顾承倾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回到了顾家家主的模样。
“走吧。”该回去工作了。顾承倾半眯着眼望着阳光。
顾家并不是对他们的家主不重视,但事关这个世界,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从顾汝打电话通知计划完成,而家主也没出事的时候,所有在山下等待着的成员都不禁默念感谢祖宗保佑,然后马不停蹄地开上了山,接家主回家。
速度快的就差起飞了。虽然,也没什么区别了。
入夜。吴家村因着搜查的警察变得有人气了许多,夜晚也没有以往的那么冷了。
此时的吴家村的地下深处,一缩小的半透明陵墓沉在岩浆中,里面一道小小的身影双目紧闭,在与什么东西对抗着。
李锦成了新的长生葬。那是他与长生做的交易,他替代长生接受游戏的控制,而长生要给他力量。在成为长生葬的瞬间,他就与游戏开始争抢起了这个世界的控制权。
这是长生无法做到的事情。哪怕游戏只是在这个世界内开了长生葬这一道门,它也无法控制这扇门,它缺少资格。
在这场拉扯的战争中,李锦同样半透明的身影在缩小的陵墓中被保护着,逐渐破碎的陵墓外壳彰显着这保护并不是无尽的。但李锦并不心疼刚到手就快要失去的长生葬的力量。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在无形的力量拉扯下,连接在一点点的破碎。
在最后的一道细微的碎裂声之后,透明的陵墓与那无形的限制一同破碎。碎裂如白色水晶的碎片像烟花一样,像是在为李锦庆祝着他的胜利。
是的,这带着游戏部分力量的副本主权终是被李锦拿到了。因为,他也是天命之人啊。
李锦意识到这一点的时间不长,真正确定还是路生问出他父母名字的那次。在路生问之前,他想不起来父亲的名字,但他没有察觉到一点的不对劲。
直到路生的询问,他才打破了被封锁的认知壁垒。
他的父亲,吴家村的村长李向阳,才是长生葬的守门人。父亲不是好人,将母亲抛弃在了那祭祀虚假的洞中。但父亲对他很好。
好到,在他将要被推进那炙热的火炉中时,以身替他。在印象中,在所有村人都要求父亲带他们进墓的前一天晚上,他记得父亲好像在做什么仪式。他当时小,还在问父亲是不是在跳大神。
现在想来,是在转移职责吧。但母亲。
李锦不明白父亲到底爱不爱母亲。但父亲已经死了,他甚至是当时那一批人中唯一没有复活的。
这大概也是天命之人所应该承受的吧。李锦没了长生葬的保护,一边承受着迟到许久的炙烤一边消化着副本的权柄。
天命之人与世界的连接是特殊的,他和顾承倾不一样的是,顾承倾是金色,而他是透明中浸着黑的。就好像他原本就和顾承倾是相反且对立的存在。
在岩浆的炙烤下,李锦不再有多余的想法。只剩下,变强,然后找到他。
无人村副本的脱离没有引起管理者的任何注意,那剪影依旧凌乱的忙碌着,时间也平平常常的流向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