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寒绍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们源自自已的识海,教唆着他遗忘一些东西,改变一些看法
“只不过是一些科技,就别将其与地球联系在一起了吧”
“这个世界和地球没有半点联系,那些相似都不过是巧合”
巧合?
“对,巧合,你看这个世界如此庞大,怎么可能是你熟知的那个世界呢?”
“忘掉他们吧,无意义的思考只会换来空虚”
遗忘…
那是寒绍濯自已的声音,也是他自已的形象
看着那片混沌的无序的空间,寒绍濯渐渐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落入了漆黑无比的门
这个过程是十分混乱的,一会儿像是跌入了无尽深渊,失重的感觉充斥所有感官;一会儿又像是陷入了漆黑的海洋,能感觉到有什么挤压着周身,可就是无法反抗的向下坠去
槐宝财拼尽全力才找到了周溪,启用撤离符后才发现撤离符无法在这片空间使用
终于他们跌倒在了地面上,刚刚稳定下来就又感受到了隐隐中有什么在攻击自已,像是无形的压力,有好像是空气中存在着无数看不见的小刺
大感不妙的槐宝财又一次尝试使用起撤离符,好消息是能够使用,坏消息是此处的环境似乎能够压制灵气,导致那撤离符的效果被限定在了一人
再三犹豫后槐宝财还是将这一次逃生的机会交给周溪
灵气构成的符文浮现,将周溪包裹,不一会他便不见了踪影
见周溪成功离开,槐宝财这才强忍着不适独自寻找其出路,他的心中还抱有侥幸,他相信寒绍濯会来拯救自已的,好在他的期望有了回应
只见在不远处有一地的杂乱的物品,物品的中心则是陷入了沉眠的寒绍濯
“前辈!”
槐宝财暗道不好,连忙上前,好在寒绍濯只是睡了过去,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尝试着唤醒寒绍濯无果,槐宝财无奈留在原地照看起了寒绍濯,只希望他能够快一些醒来
“唔…”寒绍濯睁开双眸时只感觉周围的环境很奇怪,就像是被太阳灼烧了许久一样,不适得很明显“这是,什么情况?”
“前辈你可算是醒了”
可让槐宝财好等,此时他的胸口已经有些许奇怪的感觉了
听完槐宝财的解释,寒绍濯大致明白了情况,就是不知为何寒绍濯的储物袋被损坏了,其中储存的物品都已经掉了出来,满地都是
“看来是带不出去了…嗯?”
突然寒绍濯发现那枚名为“俗世”的戒指也损坏脱落,这算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除了这特殊的戒指外我的法器和法宝都已经损坏,你呢?“
“我,我的法器都放在储物袋里…储物袋没事”槐宝财不知为何有些疲惫,有些喘不上气
看到槐宝财的情况有些不对,寒绍濯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
“没,没事,就是有些,肚子疼”
槐宝财强撑着挤出一个笑,看到他如此坚持寒绍濯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刚刚槐宝财的话里提到在这里也是可以使用撤离符离开的,而很巧寒绍濯对绘制撤离符这件事的熟练度很高,就是可惜没有材料支持
“算了,先往前看看吧”
反正也就这一条路,除了他们外还有很多盔甲也来到了这个地方,不过它们都没有在意寒绍濯与槐宝财,径直离开了
两人往前走了很久,眼前都还是一片漆黑,就是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像是灰尘,但没法确定
那股不适感随着前行而变得愈发严重,渐渐的就连寒绍濯都有些支撑不住
“滋滋——”
头上传来的刺痛吓得寒绍濯一把脱下斗篷,只见那斗篷也不堪重负破出一个个小洞,就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身后的槐宝财看到寒绍濯终于露出真面目不免有些惊讶
“原来,原来前辈的年纪没有,太大呢”
尽管因为能见度的原因槐宝财并没有看清脸,但就寒绍濯的体态和背影就能推翻他对寒绍濯的想像
就寒绍濯一路上的表现,很难不让槐宝财往话本里那些德高望重、手段不凡的老东西身上想
听到槐宝财的调侃,寒绍濯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可现在不是一个拌嘴的好时机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寒绍濯此刻十分烦躁,识海里乱作一团不说现实里也是乱作一团:我就不该来的!
又走了没多久两人就感觉到自已踩到了很柔软的东西,俯身看去却看到了一滩很奇怪的东西,像是岩浆,可又没有岩浆的属性和温度
有些恶心,但还是只能向前。渐渐的他俩看到了一些盔甲,它们忙碌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它们有些堆在墙边有些抱着什么来回走
不过它们没有在意寒绍濯和槐宝财,那寒绍濯也就懒得去管那些盔甲
又走了一会,眼前的光线明亮了一些,寒绍濯也确定了空气中又较为浓郁的烟尘,他抽空回头看去,发现槐宝财的皮肤好像黑了一些,但他本人的气色还不错
“怎么了?”说出这三个字时槐宝财都还在喘着粗气
寒绍濯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此刻的他很担心槐宝财的情况,因为就连寒绍濯都有些撑不住了,灼烧般的痛楚蔓延全身上下,若不是托了真龙遗骸带来的恢复能力,不然寒绍濯的外表早就溃烂
等等!忽然寒绍濯闻到了一股气味,回头看去却见槐宝财平静的表情
“怎么…?!”一开口却看见一颗大牙从槐宝财的口中掉出,他的鼻腔中涌出了两条鲜血
这突变就好似被冲垮的大坝,一发不可收拾。眼、口、耳都涌出血液,他再也支撑不住倒下
寒绍濯眼疾手快将其接住,却见槐宝财的皮肤各处都出现了不同情况的溃烂
“前…”
“别说话!”寒绍濯吼道,他发现得太晚了“我会带你出去的!”
没有给槐宝财反应的时间,寒绍濯一把将其背上,他想要狂奔的,但可悲的是他的力气也所剩无几。恢复能力是有极限的,要是再找不到出路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寒绍濯能感受到背上逐渐减弱的呼吸,以及他那不符合情况的轻盈
“对,对不起…前辈”听槐宝财的声音似乎是有了些好转,但寒绍濯知道,这才是最糟的
“闭嘴,给我节约体力!“
然而这一次,槐宝财少有的违抗了寒绍濯
“前辈你说,我,是一位英雄…了吗?“槐宝财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可是救了,那人一命…“
他多想再一次强调自已救了周溪,想要像小时候讨要母亲的夸奖一样,可他太累了,像是看到了自已的结局,槐宝财用上为数不多的力气,说道
“前辈,我不想死…”
漆黑中,槐宝财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那是他的母亲,是他在哭泣时蹲下身安慰他的母亲
终于见到了想要见到的人,可他还是和那时一样是哭着的
他说
“我不想,当英雄了,娘…’
我想你了,娘
如同呜咽般的呢喃结束,寒绍濯的肩上落下了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温热
空气中只留下沉默,和沉重的脚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寒绍濯的手脚早已麻木,他的体表也出现了溃烂的迹象,可他已经没有了知觉
终于,眼前出现了红色的光茫,那光茫为寒绍濯照明了那扇门。可当寒绍濯看清楚门上的图标,又有些想要笑起来的冲动
那图标是一个底色为黄色的黑色三角形,三角形的内部又有黑色线条绘制出“风扇”
放弃思考,不愿再去想那些琐事,寒绍濯背着槐宝财推开门,门后是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电梯”
“喂,槐宝财,我们,活下来了…”
寒绍濯说着瘫倒在了电梯里,再也没有了力气
电梯自顾自运作,承载着寒绍濯离开
、
、
赤鸾宗炼器堂
喝着茶的堂主没来由的感到了心慌,本就给人以凶狠感觉的他在面色沉下后更是可怖
一种不安袭上心头,他拿上一盘梅子糕离开了道堂,不一会他便出现在了一座墓碑前。这里是槐宝财的禁区,从来不让他靠近
槐宝财是他的第三个儿子,是先天缺智的可怜人,仙祖秘境之行原本没有槐宝财的位置,槐宝财也因为此事多次来闹,这样的场面发生过无数次,结果都是槐宝财得偿所愿,这一次也不例外
堂主是没有答应,可槐宝财去哀求那些长老和其他道堂的堂主时他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让槐宝财偷偷登上了飞舟
“都过去了这么久,宝财还没回来?”堂主喃喃,说不关心槐宝财是假的,但他表面上还要维持一个父亲、一个堂主的威严
给墓碑倒上一杯茶,摆上一盘梅子糕,堂主不由叹气
“夫人你说,我是不是该多管教宝财?”堂主自言自语的倾述,那些烦恼都涌上心头
那些关于槐宝财的流言他都清楚,可他又能怎么办?槐宝财的心智是天生的低于常人,是非对错他很难分清,所以他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
这个问题堂主思考了很多年,最后都只能述以他的夫人。这是赤鸾宗的一位英雄,是堂主唯一的妻子,也是槐宝财的母亲
又是同样的答案,堂主眸子低垂,他拿起一块梅子糕放入口中,半响才听到他的声音
“真搞不明白”
“明明不是很好吃,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