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回到凌霄宝殿。沉香一事解决,玉帝只觉得浑身轻松,喜气洋洋,看着杨戬也不由顺眼很多,好整以暇问道:“这次解决了沉香这个心头大患,杨戬,你可是立了大功,朕决定,让你官复原职。另外,你可有什么想让朕赏赐你啊?”
闻言,杨戬心中暗喜,他正愁如何开口提及嫦娥一事,如今既然陛下主动提起,倒正好顺势而为,上前一步,毕恭毕敬的拱手说道:“能为天廷解除祸患,这本是小神该做的。只是,”说到这里,有意停顿一下。
玉帝果然发问:“只是什么?”
“启禀陛下,先前在积雷山一战,因为小神的插手,致使小神受了伤,后来多亏嫦娥仙子出手相助,还告诫小神,身为司法天神,就要做司法天神该做的事,要多为天廷威严着想,故此,小神才能在伤好之后及时赶来救驾。”
“这么说,嫦娥还帮了天廷一个大忙了。”说着,四周环顾,咦了一声,“嫦娥仙子何在呢?”
王母面色肉眼可见的慌了,还没想好如何解释,杨戬已经再度出声:“启禀陛下,嫦娥因为帮助小神,遭到牛魔王报复,伤了眼睛,目前不在天上。”
“什么!”玉帝一听,又惊又怒,“他好大胆子,竟然敢伤月宫宫主。”顿了一顿,觉得疑惑,又问:“牛魔王为何报复于你,又为何要伤嫦娥啊?”
“这……”杨戬看了一眼王母,垂下头说:“因为之前在追捕沉香的时候,小神曾与他交恶,后又因百花仙子一案再度结仇,所以,牛魔王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小神。嫦娥仙子也是受了小神牵连,所以才遭牛魔王毒手。”
“哎呀,你看看,这事办的。”玉帝显然对杨戬屡次惹是生非有些不满,手指了指杨戬,又叹口气,道:“罢了罢了,牛魔王屡次犯下罪行,终归是不能放过的。倒是嫦娥,杨戬,你待会去找太上老君要一粒仙丹,赶紧治好早日上天吧。”
“遵旨。”杨戬低眉垂眼,敛去眼中的喜色,恭谦领旨。王母娘娘在一旁看着,心有不甘,但害怕暴露自已做过的事情,只能隐而不发,不过想到牛魔王始终是个祸患,于是开口说道:“陛下,这牛魔王实在是胆大妄为,先有劫掠白花仙子,现又敢袭击月宫嫦娥,如此行径实在是在公然挑衅天廷权威。臣妾建议,不如命二郎神前往积雷山,将牛魔王就地格杀!”
玉帝想了想,道:“娘娘说的有道理。杨戬,你准备准备,到时候率领十万兵马,前去围攻积雷山,这次势必拿下牛魔王。”
“是,遵旨。”
交代完一切,玉帝也觉得有些乏了,于是慵懒的挥手:说:“行了,众位仙家,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是。”
瑶池,王母坐在宝座上,看着下方的人,喜怒不明的说:“杨戬,你算计了这么多,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一步?”
杨戬抬头,面上带着疑惑,随后垂首道:“娘娘的意思,小神不解。”
“哼。”王母站起身,慢慢走下宝座,来到杨戬身边,道:“你方才在殿上这么说,不就是为了保护嫦娥吗?你跟本宫也玩起心眼了!”
“小神不敢。”杨戬面色惶恐,解释道:“小神只是在积雷山招致围攻,全身法力尽失时,又遭受四大天王追捕,幸得嫦娥出手相助,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嫦娥对小神有恩,所以……”
听杨戬提起积雷山一事,王母心中有些理亏,再加上是她派四大天王去杀人灭口的,方才杨戬也没有将她供出来,于是脸色好了几分。“是吗?如此说来,真的只为救命之恩,不是为别的?”
“小神没有。”在王母目光的审视下,杨戬心神一乱,连忙低下头:“嫦娥屡次与娘娘做对,与小神做对,小神对她早已经没有这些想法。小神方才这么说,也只是为娘娘着想,毕竟嫦娥是月宫宫主,如果日后让人知道是娘娘指使牛魔,恐怕会对娘娘妄加揣测。”
“他们敢!”王母恨恨发泄一句,又收起怒容,回头,看向杨戬,“本宫当初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沉香他们手上攥着本宫的把柄,本宫不得不这么做。”
说的自然是派四大天王追杀杨戬一事了。
杨戬心如明镜,面上还要佯装惭愧,道:“都是小神无能,不能完成娘娘委托的重任。”
“嗯。”王母满意点头,道:“你准备准备,就立即派兵前往积雷山,围剿牛魔王吧。记得,不能留活口!”
“遵旨。”杨戬拱手,然后准备退下,却又被王母喊住,“等等。”
“二郎神,本宫再赐你一个宝贝,”翻转手心变出一个金灿灿的刚钵,“这叫乾坤钵,从此以后把它罩在华山,从此以后没有我的口诀,哪怕是你二郎神也接近不了华山。”
杨戬心中震惊,不由抬头去看王母,王母挑眉,好整以暇道:“二郎神,你还在等什么?”
杨戬连忙收敛情绪,低头道:“小神遵旨。”
出了瑶池,杨戬面色凝重,提步往三十三重天飞去。很快来到金碧辉煌的兜率宫。刚进寝宫大门,守在炼丹炉的童子立马朝他看过来,见是杨戬,又收起戒备,疑惑的询问:“司法天神,你来做什么?”
“我奉陛下旨意,为月宫仙子寻一粒疗伤丹药。”
“哦,那你请稍等,我去通知老君。”
“有劳了。”
等了一小会,太上老君笑呵呵的走出来,“司法天神,有失远迎啊。不知道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杨戬上前,说:“老君,请借一步说话。”
“好,真君这边请。”穿过回形走廊,步入内堂,来到一盏翠绿色宝盖下边,道:“这里没人,真君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杨戬四周看了下,道:“老君应该知道杨戬的来意。沉香的事就要麻烦老君了。”
“哎哟,哪里说得上是麻烦呢?老道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况且,能不能炼化沉香,全靠他自已命数,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一副急于撇清摘干自已干系的模样,他可不想被人留下话柄。
知道老君与自已装糊涂,杨戬心领神会心照不宣的笑笑,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杨戬此次来,还有一件事相求。”
“可又是什么事啊?”太上老君呆望向杨戬,有种不妙的预感,杨戬两次三番找上门,每次请他帮的都是些棘手事,这次不会又要他帮忙收拾烂摊子吧?
“老君别误会。”杨戬一看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内心好笑,连忙解释:“这次来,主要是想向老君讨要一粒仙丹,用于治疗嫦娥仙子眼疾。”
“月宫宫主?”太上老君诧异:“她怎么了?”
杨戬言简意赅,将整个事情大致讲叙了一遍。
“原来如此。”太上老君摸了摸胡须,叹道:“四方洛书,想来娘娘也是想要略施薄惩,可是没想到,真的伤到了嫦娥。”
“这话怎么说?”
“这四方洛书,是羲和女帝留下的一件法器,专门惩戒各种不服从管教的仙神。里面记有十二种惩罚,分别对应风雨雷电水火土木各种属性,这不同属性的惩戒也不一样。有的呢,需要承受雷霆之怒,经受千道闪电击打,有如切肤之痛,有的呢,要要承受寒霜袭击,如坠冰窖,寒彻心肺,而有的呢……”
“如果是火呢?”杨戬打断太上老君,忍不住询问。
“烈火焚烧,想必便是嫦娥仙子所受的了。这是天雷罡焱火,是一种异火,据说此火不熄不灭,十分霸道凶猛,受刑之人将要承受数百道火焰灼烧,直至惩罚结束。按理说,这些惩戒都不会给人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可偏偏嫦娥是月宫宫主,体质属阴,寒冰属性,自古水火不相容,两者交融,才导致嫦娥双目失明。”
杨戬睁大眼睛,面色有些不可置信。他知道嫦娥受四方洛书惩戒导致双目失明,可却不知道其中细节,原来在自已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竟然承受这么多的痛楚,杨戬只觉得一颗心被揪住似的又涨又疼,只恨自已知道得太晚了,不能代替她去受这些苦,即便是要违抗娘娘旨意,也好过现在后知后觉的心疼和自责,简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半晌,才艰难的开口,“那,这眼疾,可有的治?”
太上老君思索了一下,捻着胡须道:“应该是有得治,我这里有一粒九转金丹。”说着走到墙边的壁柜边翻找,“它可以治疗所有外伤,只不过像嫦娥这样的情况,还没有先例,你可以拿去一试。”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葫芦,倒出一枚金色药丸,递给杨戬。
接过丹药,杨戬还是有些怀疑。“这确定能治好吗?”
“这能不能治好,老道也不好保证,但是嫦娥仙子的眼疾,也算是外伤,所以大概是能成的。你就先拿去救人吧。”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杨戬想了想,拱手:“多谢老君。”随后转身离开兜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