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给开了方子交给贾母,贾母只看一眼就交给鸳鸯安排人去煎煮上。王太医想了想还是从药箱里拿出银针给贾宝玉扎上。
王夫人很快就知道贾宝玉房里出了事,进了来先是瞧见乱糟糟的人,后又看见王太医在给宝玉看诊。
李纨见婆婆过来,连忙走过来扶住王夫人“太太”。
王夫人问李纨“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发了病。”
李纨也是半路来的,来龙去脉也知道的不详尽,只能挑自已知道的简单说了一二。
王夫人点点头又走到贾母的面前“老太太,宝玉怎么样了。”
贾母眉头紧锁,满脸忧色“刚王太医瞧过了,说是急火攻心,又受了惊吓,他的玉又让他丢了,现在都没找到。”
王夫人听了,心里一阵害怕,她坐到床边,看着贾宝玉虚弱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孩子,总是让人不省心。”
贾母一时又有些生气“都是你们这些人平日里总是逼着他。今日这一遭,你们个个都有责任,去,把政儿给我喊过来,看看他都把宝玉逼成什么样子了。”
王夫人不敢和生气的贾母说什么,沉默着低头听贾母生气问责。
药煎煮好了之后,鸳鸯把药端来后,贾母亲自拿着勺子,要喂贾宝玉。可贾宝玉此时牙关紧咬,药都喂不进去。贾母心疼得直落泪。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突然有个小丫头跑进来,喊道:“老祖宗,通灵宝玉找到了!”
众人皆大喜,贾母忙问“在哪里找到的?”
小丫头回道:“在窗户底下的草里,原以为二爷用了力气扔的哪里想着就在跟前”
袭人赶忙拿过玉,用手帕擦干净,递给贾母。贾母把玉冲重新给他挂上,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祈求神灵保佑。
说来也怪,那贾宝玉的面色竟渐渐红润了起来,额头的热度也退了些,药也能喝了。
王夫人又从贾母手里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给贾宝玉。贾宝玉此时意识有些模糊,喝药也不似刚才那般抗拒,勉强咽下了半碗药,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贾政原本在赵姨娘的房里,正要就寝就听见门房传话说贾母找他。于是又匆匆穿起了衣裳去了贾母所在的荣庆堂。
赵姨娘好不容易把贾政拐到自已屋子里来,还没等和贾政怎么亲近,就又被喊走,在贾政看不见的时候气的连连啐了好几声。
贾政到了贾母的荣庆堂,看见老母亲满脸怒容,连忙拜见问安。
贾母要训斥儿子李纨这个寡居的儿媳妇自然不好在场。
李纨走出来和贾母轻声说话“老太太,兰儿还在等我,宝玉也安稳了,我就先回去。”
贾母嗯了一声,挥挥手就让李纨先走。
王夫人也退了出去,到了门口用眼神示意袭人也退出了门外去。
贾母怒视着贾政“你看看你把宝玉逼成什么样?成日的读书读书,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何苦逼得这么紧,他如今急火攻心,发了病,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贾政惶恐地跪着“母亲息怒,儿子也是望他能上进,为贾家争光。”
贾母哼了一声“上进?你总是逼迫他,如今可好,差点把他的命都给逼没了。你不是要他的命,你是诚心的要我的命,盼着我早早地去了给你们腾地方是吗?”
贾政这个人说是个爱书的,门下清客养了一堆,实际上自已并没有什么读书的天分,大儿子贾珠倒是少时有才,学问上也很好,只可惜去的早。
大儿子没完成贾政中举的愿望,贾政就又把这个愿望加到幼子贾宝玉的身上。偏偏贾宝玉于这一途上实在是惫懒。每每贾政都气的很。
听见贾母这么说,贾政诚惶诚恐的跪下来“母亲,儿子知道错了,请母亲不要这么说。”
贾母看着床上的贾宝玉“你若真知道错了,就好好待宝玉,莫要再让他受这些委屈。”
贾政应道“是,母亲。”
贾母挥挥手“你起来吧,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贾政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此时,贾宝玉悠悠转醒,看见贾母和贾政,心里一阵委屈。
贾母连忙走到床边,轻声问“宝玉,你感觉怎么样?”
贾宝玉虚弱地说:“老祖宗,我好多了。”
贾母摸摸他的头“那就好,以后可不许再这般胡闹。”贾宝玉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贾政,眼中满是畏惧。
贾母现在也不想看这个儿子,开口赶人“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贾政再次跪下磕了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外间王夫人向袭人了解贾宝玉的情况,袭人之前就看着不对劲出去找了茗烟问清楚了贾宝玉的动向。
“太太,二爷今儿个没去什么别的地方,听茗烟说是在林姑娘的漪澜轩拌了几句嘴。”
王夫人听了袭人的话,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思忖:这宝玉和林丫头拌嘴竟能气成这样?嘴上却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好生照顾宝玉。”袭人福了福身,转身回了屋里。
贾母的年纪也大了经不起劳累,就这么一会就让她感到疲乏。王夫人进来时就看见贾母面带疲惫之色“老太太,宝玉这边有丫头们照看着,您就先回去歇息吧。”
王夫人住着贾母的手把人要把人亲自送回房间里去,贾母到了贾宝玉的屋门口就不让王夫人送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王夫人松了手,鸳鸯就快步走过来接着扶住贾母。王夫人目送贾母回了房间,这才又转身回了贾宝玉的屋子里。
又仔细敲打那些服侍贾宝玉的大小奴才们“你们二爷是个好性的,我可不是泥捏的,一个个的服侍都要尽心些,免得我和老太太忧心。”
屋子里的一众跪倒在地,贾宝玉也缩在被子里不出声。看她们跪在地上看着都老实的样子,王夫人也不再说什么。
又叮嘱几句贾宝玉好好休息,这才由金钏扶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