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屠本还以为他的轻功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江莫知抱着个人还能让他追得这么吃力。
师父说得果然没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他这点功夫想要闯荡江湖还需多练练。
江莫知在城边一个庄子停下,马上有两个青衣男子出来接应他。
“阁主,已经按药方把药煎好。”
江莫知抱着时月没有停下脚步,吩咐道:“加强防范,不可让外人进入。”
“是。”其中一人领命下去调动人手。
江莫知得运功把时月体内的寒气逼出,以防有人来打断,他不得不暴露万香阁。
抱着时月回到房间,南屠正想跟上去,结果被青衣男子拦住。
“少侠请随我来,我让医者为你疗伤。”
虽然南屠担心时月,但现在这情况他确实也不好再跟上去,只能随着男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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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知把时月放到床上,再细细探一下她的脉搏。
中了冰霜掌的人,全身发冷,并没有任何药物能解,只能用内力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时月现在便是整个人都在发抖,等寒气侵袭心脉之时,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但是,时月身中千脉散,如果强行用内力帮她把寒气逼出,千脉散也会扩散得更快!
如此一来,江莫知倒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了!
江莫知让人烧了几个炉子进来,房间里不一会就暖和起来了,他在里面待一会就满头大汗,但时月还是冷得发抖。
他没得选,与其看着时月死在面前,还不如赌一把。
江莫知坐到床上开始运功把时月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两个时辰过过去了,江莫知的脸色也越发苍白,汗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流。
这冰霜掌可是玄羌国的一门隐秘邪术,他也只是听东离策提过一嘴。
“噗…咳…咳咳…”
时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随着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仿佛要把那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江莫知马上停止运功,把时月扶坐起来探她脉搏。
不好!内力把她的千脉散带动了!
时月止不住发抖,现在的她又冷又痛,鲜少喊痛的她也忍不住发出阵阵痛苦呻吟声,嘴角处还遏制不住地涌出鲜红的血。
她体内的寒气还没完全逼出来,但已然不会危害性命,江莫知只能停止帮她逼出寒气。
只有把千脉散的毒解了,才能继续把她体内的寒气全逼出来。
江莫知把时月嘴角的血擦干净,然后端起刚热好的药喂到她的嘴边。
时月已经被痛醒,只是气息微弱,睁不开眼,她眼眶红红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相识几年,这是江莫知第二次看她哭,第一次还是因为东离策身亡。
时月靠在江莫知的肩膀上,泪水滴在他的脖子上,像滚烫的火焰一样。
江莫知手渐渐握成拳头,眉心蹙起,指尖的轻颤,还是泄露了他的心疼及愤怒。
江莫知轻叹一声,然后默默地说了一句:“对不住!”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可以替时月把这些苦受了!
都怪他太过大意,要不然时月也不会这般痛苦!
江莫知在床边守了时月一夜,直到后半夜时月才慢慢缓过来。
第二天一早,江莫知看时月还在熟睡,给她捻好被子才离开。
江莫知打开门出来,护卫马上就跟他汇报:“阁主,方掌柜已经在前厅等候,昨日那位少侠也已经安排妥当。”
昨夜用内功帮时月把寒气逼出来,还一整夜没睡,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只是那猩红的双眼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把方掌柜请到书房。”
“是。”
江莫知先回房间洗漱一番。当年东离策创建万香阁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所以平时他都不怎么管理。
自从交给江莫知打理后,江莫知更是直接找了个可靠的人来打理,当起了甩手掌柜。
现在的方掌柜当年被江莫知所救,所以对江莫知也是唯命是从。
江莫知看他做事勤恳忠心,且能力出众,才让他全权管理万香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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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莫知走进书房,方掌柜马上站起来拱手作礼。
“阁主,不知时月小姐现在如何?”
这些年江莫知一直要求万香阁打探万药谷谷主的下落,还有千脉散的医治方法,方掌柜对时月也是有一番了解。
今日听说时月小姐被玄羌国的人所劫,且中了冰霜掌,也是十分担忧。他可十分清楚时月小姐在阁主心中的地位呢。
“冰霜掌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江莫知不愿多提,方掌柜也不好多问。
“阁主今日召我前来,是否与玄羌国有关?”
“你派人去查一下,玄羌国此行前来所为何事。”
“是。那是否需要把玄羌国探子混进我国的事消息散布出去?”
江莫知把弄着茶杯,斟酌了一会,然后点点头。
既然不能独善其身,那就把水搅浑,他总不会让玄羌国那群人好过。
两人在书房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方掌柜才离去。
江莫知在书房坐了一会才起身离开,他刚走到时月房间边上,就听到那边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江莫知走过去看到昨日那位少年被护卫拦着。
“怎么了?”
“阁主,这位少侠想要进去。”
南屠一直觉得是自已的原因,才造成时月现在的情况,他心感愧疚,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早就过来想看看时月的情况。
南屠看到江莫知,认出他便是昨夜那位少年,拱手说道:“你好,在下南屠,想来看看时月姑娘。”
江莫知打量着眼前这位少年,脸色已经比昨晚好了不少。
既然他知道时月的名字,那必然是时月告诉他的,昨天也幸好有他,时月才得以坚持到他赶到。
江莫知揖手说道:“还没来得及感谢少侠昨日出手相救,只是时月现在还在休息,外人不方便打扰。”
“言重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时月姑娘也不会…”
江莫知也大概了解昨天的事情,他明白这也不能怪南屠。
“等过两天时月身体好点你再过来吧。”
南屠看江莫知那淡漠的表情,与昨天那紧张心疼截然不同,想来时月姑娘应当无大碍了。
“好的,那我过几日再来探访。”
江莫知看着南屠离开的背影,想到早上送到手的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