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外,大军压境,黑水城内,谣言四起。
由于楚生在师爷派出的联络人那里得知,周福竟然不顾自家女婿的性命,派人攻打山寨,导致山匪一怒之下杀掉周福女婿和外孙的这个情报,于是便派人在城中散播谣言,造谣黑水县的县令薄情寡义,爱财如命,连自已女婿的死活都不顾。
此时正逢城内官兵强行抓壮丁补充城防,因此谣言不仅散播的快,而且对此深信不疑者甚多,甚至就连一些官兵也是摇摆不定,望风而动。
而在城外,周汝山正在极力劝说周福投降,并承诺如果他开城投降,那黑山县的县令就让他来做,但周福却说要考虑三天,周汝山当然不肯,恰巧此时,周福又收到消息,得知周府遭遇袭击,一众亲属全部失踪,脸色骤变,强忍住再次吐血的冲动,对着周汝山破口大骂。
周汝山心中一喜,料想是楚生那边已经得手,便继续说道:
“周大人,你我本无冤无仇,何必弄到如此地步,现在你的全家老小都在我的手中,你可要想好了,你拒绝投降的后果。”
城上守军,听闻如此消息皆是大惊失色,心想:
“县令大人投降便罢,大家都能活命,但若是拼死抵抗,敌军已经渗透到城内,自已这帮人怕是都要白白送了性命。”
周福眼见消息已经瞒不住,便开始稳定军心:
“各位兄弟,周某不愿受制于人,如若此次妥协,将来有人故技重施,我等又该如何?”
“周大人此言差矣。”
话音刚落,城头守军一阵骚动,因为他们发现,说这话的,竟然是周大人身边的红人,师爷。
周福见自已最信任的人竟然背叛自已,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憋屈,喷出几口老血,昏迷不醒。城头守军见此,更是军心大乱,没了主心骨,这城还怎么守?
师爷趁热打铁:
“城楼上的兄弟们,看见了吗,,跟着如此不堪的人,连自已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何让你们也能保护自已的家人,虽然我等的手段不光彩,但是你们反过来想想,如果跟我周汝山大人,他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吗?”
“不怕告诉你们,此一去的五千人马,周福的两千死忠已经悉数被斩杀殆尽,如果你们还要拼死抵抗,那就休怪我们攻下城池后,将你们,与你们的家人,一个不留。”
经过紧急救治,周福总算是醒了过来,他环顾一周,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都眼神闪躲,毫无斗志,当即就要拔剑杀人,威慑众人,谁料却被身边的几个亲信死死抱住,不让他动手。
“大人,万万不可啊,这个时候您这样做,那不是逼他们反了您吗?不妨就在投降之前,再为他们争取一些好处,这样,他们日后还能记着您的好,说不定咱们还能有机会翻身。”
听到亲信所言有几分道理,周福也顺势放下了手中长剑,沉思起来。却不料被城门下的一阵骚动给吵的心烦意乱,竟然是楚生一群人裹挟着他的家眷来到了城门下。周福赶紧下楼,来到城门口处,与楚生对峙起来。
“周大人,你全家的性命,现在就看您的一句话了。如果您愿意与黑水县共存亡,那我敬佩您,但是如果您选择投降,那我希望您尽快。”
说话的人正是楚生,他现在就是要逼迫周福尽快做出选择,因为他知道周福一定会投降,就是有点拉不下面子而已。
周福眼见楚生竟然这般的不将自已放在眼中,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
“你是什么 身份?竟然敢这样跟本县令说话?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汗毛,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我就是一条狗,我就这么跟你说话怎么了?啊?我身份再低贱,你老婆孩子不是一样怕我怕的要死,你看看你身边的人,他们的身份很高贵吗?你如此瞧不起我,那你是不是也当他们是条狗。”
一语激起千层浪,周福身边的几个亲信,乃至将楚生团团围住的士兵们,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周福,周福心道不好,立马说道:
“诸位兄弟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已经决定开城投降,不过在此之前,我要与那周汝山好生谈谈条件,尽我自已最大的努力,为兄弟们争取一些好处。”
这话果然很奏效,这些士兵们又将目光转移到了楚生身上。楚生却没在出言嘲讽:
“既然如此,那周大人,还请速速与我家大人谈好条件,我也好让你们全家团圆。”
“哼,将他们给我看好了。”
周福吩咐士兵之后,便头也不回的上了程楼。
周汝山见周福又重新登上城楼,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不过仍是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周大人,你若是要执意守城,那可别怪我拼着两败俱伤,也要血洗你这黑水县。”说完还示意手底下的人进攻,他们这次可是准备齐全,就连工程器械都携带了过来。
周福看见敌军亮出来的工程器械,顿时惊慌失措起来,赶紧说道:
“周老弟,可别呀,咱们都姓周,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是一家人呢,何必搞的你死我活,兵戎相向。要我投降可以,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周老弟能否答应?”
周汝山闻言,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豪爽的说道:
“周老哥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只要老弟我能做到的,保证满足老哥的要求。”
“我的这些兄弟跟着我也有些年头了,早已经厌倦了当兵的日子,所以他们希望投降后能解甲归田,我想着不能亏待这些老兄弟,所以还要在老弟这里讨一笔遣散费,至于数额嘛,每人一百两。”
听见让守城士兵解甲归田的条件,周汝山多少有些不高兴,至于钱的事情,他就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这笔钱他也没打算自已出。于是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还不忘强调黑山县县令的位置,也留给他。
条件已经谈妥,周福也是带领手下的全部将士,打开城门,迎接周汝山的大军入城。周汝山当即缴了他们的械,挨个登记,又命人去黑水县衙的库房,搬出了五十万两的银子,发给这些士兵。士兵没想到新来的这位周大人竟然如此大方,竟然给了二百五十两的遣散费,当即对他的好感度倍增。
却见目睹一切的周福,脸色已是铁青,这下反而弄巧成拙,帮周汝山捞了一波好名声。而总算等到大军入城的楚生,则是来到周汝山的身边,恭敬的问道:
“大人,周福的家眷怎么处理?”
周汝山看着完美完成任务的楚生,点了点头:
“先送回周府,软禁起来,待城中局势稳定,再做打算。”
楚生得令,便带领一部分将士,将周家一群人,连同周福在内,押往了周府,周福也是没有任何的反抗,老老实实的接受了现状,看来还是挺识时务的。
多年布局,等待时机,一朝收网,攻城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