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付闻樱带着两个女孩逛了街,虽然已经准备了日常必需品,但还是额外按照她们的喜好买了一些其他东西。
许沁依旧闷闷的,似乎自从进入孟家以来她都很少说话,无悲无喜宛如木头美人。宜修没有多管这个她并不喜爱,也并不喜爱她的姐姐,自顾自的观察这个陌生却满是活力的新世界。
付闻樱很震惊的发现这个小女儿喜好过分广泛,她买了沉香木洒金折扇,也喜欢滑板和旱冰鞋,盯着一个香炉不放,但也对魔方,乐高爱不释手。
付闻樱很受不住人类幼崽期待的小眼神,但也没有忽视大女儿的喜好,对于她多看几眼的艺术品,包包都大手一挥让导购送入家中。
晚上孟氏父子回来,就震惊的看着穿戴好护具的小女儿滑着滑板向自已飞扑而来。
孟怀瑾一把抱住没刹住车的小女儿,孟宴臣则追上不受控的滑板抱着回到家。
宜修垮着小脸被孟怀瑾搬运回家,拒不承认自已心急还没学会怎么停下就急匆匆的玩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孟家的餐桌一向很安静,今天却时不时传来几声低笑。
宜修第五次捕捉到对面的孟宴臣忍不住的笑声,实在忍不住羞意,红着脸放下碗筷。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我吃好了。”
孟怀瑾顺手拍了一下儿子的小脑袋,“你看你,你笑话你妹妹干什么。”
付闻樱也不紧不慢的接话,“可不是嘛,你妹妹年纪小脸皮薄,你笑话她?”
孟宴臣笑了笑,“那我待会去给小漪赔罪。”
许沁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只觉得美味佳肴都噎到喉咙。“爸爸妈妈,哥哥,我也吃好了。”
付闻樱点了点头,笑着说,“沁沁早点休息,咱们明天要去学校参加入学考试,确定你可不可以进哥哥的小学,去几年级,保持精力。”
许沁勉强笑了笑,转身往房间走,穿过长长的走廊,看着妹妹的房间,想起这几天孟家对许漪的重视,连保姆佣人都更喜爱许漪,不禁握紧双拳。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从前在家,自已才是小公主,爸爸妈妈最溺爱我,最纵容我,他们不要求我能歌善舞,也不在乎我学习,爸爸曾经抱着我说,只希望我快乐平安。反而从前对许漪,他们更严格,从艺术审美到书法钢琴,她甚至都不配拥有假期,逢年过节家里的宾客,都是她在宅院门口接待,她的生日宴会也永远喧闹不已,不像自已的生日会那么安静温暖。
本来是公主的我,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温暖和爱,我为什么要接受和她一样禁锢的人生,凭什么!?
许沁这么想着,推开许漪的房门。
宜修本打算洗个澡,睡前再去看一会棋谱就睡了,没想到刚换上睡衣,门就被推开。
宜修皱了皱眉,孟家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佣人。回头一看确是自已的姐姐许沁。
“姐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宜修整理了一下睡衣,慢慢倒了一杯花果茶,坐在椅子上慢慢的饮。
许沁有些厌恶许漪那酷似付闻樱的做派,皱着眉斥责道,“你再装什么?你才多大,何必这样端着架子,我是你亲姐,你这幅做派给谁看?”
宜修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最近这些日子除了吃饭她都看不见这位姐姐,导致她本以为可以和这位姐姐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
没想到今晚许沁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闯进自已的屋子发疯。
宜修抬眸看她,目光谨慎,“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许沁一拳打在棉花上,半晌嗫嚅这说。“你和现在的爸妈相处的真好,一定是忘记了我们自已的爸爸妈妈了对吗!你果然是忘恩负义的人!”
宜修看着大敞四开的房门,又看着莫名发疯的许沁,在人均大神的宫斗中走过一趟的宜修有些费解为什么会有人蠢成这样。
许沁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已抓住了痛点,继续喋喋不休的指责,“小漪,你年纪小,谁对你好一点你就贴过去,当真以为他们会对你真心?错了!我们自已的爸爸妈妈才是真的爱我们!虽然他们对我比对你更温柔更慈爱更宽容,不会让我学习,不会逼着我学书法学钢琴,不会让我参加我不喜欢的聚会,也不会让我接待客人,因为我喜欢把你的生日礼物送给了我,但是你要清楚,爸爸妈妈至少比他们更爱你不是吗?”
许漪看着许沁越说越带上了几分得意之色,不禁有些疑惑,这个女人是真的蠢还是在自我安慰。
正常人都看得出来,两个的孩子的教育一个放养任由发展,一个在培养继承人,他是怎么洗脑自已更受重视的。
还有那个生日礼物,她是真看不出来那个兔子只是一个承装贵重徽墨的礼物盒吗?
宜修摇了摇头,面上依旧懵懂,“可是姐姐,我们过得好,爸爸妈妈不开心吗?”看着许沁瞬间龟裂的面容,又补充了一句,“难道深爱我们的爸爸妈妈,会不希望他的孩子们过得好吗?”
“难道我们如今的爸爸妈妈,不是来代替爸爸妈妈守护我们的吗?那我们把对爸爸妈妈的爱回报给现在的爸爸妈妈,有错吗?”
许沁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宜修的房间,宜修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研究明白了前世心有疑惑的棋局,听说这残局是一个叫做电脑的东西破解的,这时代真神奇,物件比人都聪明。
第二日自然醒,宜修一如既往当了一会付闻樱的小尾巴,然后习惯的被赶去客厅等着吃饭,中途孟怀瑾和孟宴臣下楼,孟宴臣有些欲言又止,但孟怀瑾倒是很自然的把小女儿拎到怀里,打开手机相册,笑着问她,“小漪,你看这些字哪个好看?”
宜修一瞬间就明白,昨晚和许沁的对话他们已经都知道了,看来今后,许沁已经没有资格在自已面前张牙舞爪了。
虽然心中有些轻松,面上倒是不显,认真地看着手机上的字。
“这一副好看!”宜修看着一幅又一幅的字,突然惊叹道。
这一副字是正宗的行书,颇具古风,雄浑苍茫,笔画清劲,可见笔者功底深厚。宜修习字偏爱一气呵成,蘸饱浓墨,狼毫为刀,务求杀伐果决。这幅字很合宜修的胃口。
孟怀瑾挑挑眉,看着软乎乎的小女儿那白白嫩嫩的小肉手,看不出来,小小的姑娘,倒是很大的志向嘛。
孟宴臣也凑上来看了看,孟怀瑾看着两只毛茸茸的脑袋顶在一处,软乎乎的童音有商有量的分析着哪副字更好。
付闻樱远远地看着被孩子挤在中间的丈夫,昨晚被许沁泼了冷水的心似乎又软合起来。
“既然喜欢,妈妈帮你找这位老师教导你写字。”付闻樱凑上前看了看,也觉得这个字体太过恢弘,似乎不像是女孩子会喜爱的娟秀笔锋。
但付闻樱看了看小女儿的包子脸,想起昨晚条理清晰的反驳许沁的言辞,又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把许漪抱在怀里。
宜修一脸蒙的又被搬运到妈妈的怀里,听着付闻樱已经开始研究要准备什么笔墨纸砚,孟宴臣一脸骄傲的举着小手准备和妹妹一起上补习班,说可以接送妹妹,但因为他的课已经很多了被无情拒绝。
全家喜气洋洋的时候,许沁透明人一样走到餐桌前,默默地吃完饭后,跟在付闻樱身后去学校参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