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考试,许沁只要一进校门就能看见默默等待她的宋焰,在教室里考试也完全无法静心,整个人都沉浸在少女幻想和粉色泡泡里,偶尔看见考场外宋焰的身影更是满心欢喜,什么考试想都不想,只想快点走到他的身边,让他带着自已在操场上走一走,即便是宋焰盯着自已的十几万的爱马仕,嘲笑它的质量还没有超市赠送的购物袋好,许沁也觉得他说的对,一脸的崇拜。
其实她和宋焰在一起根本害羞到无法开口,只能听宋焰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但许沁还是很开心,连带着付闻樱都能察觉到什么。但她不愿意在考试期间对女儿说什么,只是笑着让她好好吃饭,在车里睡个午觉。
直到考试结束,宋焰看着许沁走进豪华精致的车里,一直强装的挺拔背脊才弯下去,强装的无所谓和淡漠随之被戾气和怨毒取代。
望着那一骑绝尘离开的豪华轿车,宋焰默默握紧双拳。
这女的一定是跟自已玩的。
不然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自已在她面前掏了好几次手机,给了她那么多次机会都不管自已要联系方式?
哼,果然,有钱人,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这幅死样子,一肚子心眼,恶心的女人。
本来就是她自已凑上来的,勾勾搭搭的贴上了他,但是她却不主动管自已要联系方式,难道要自已主动开口?难道还要自已纡尊降贵去舔她吗?
哼,不就是有点臭钱。
宋焰脊背又一次挺直。
他宋焰能让一个大小姐在中考这么几天就这么围着转,以后还愁没有别的上赶着的大小姐?何况这大小姐,听说家里还有挺厉害挺受宠的的哥哥妹妹,那也没占什么优势。
宋焰只觉得眼前的道路光芒万丈,似乎已经看见未来有一个对自已痴情一片的独生大小姐把全副身家作为嫁妆跟在自已身后跑来跑去了。
许沁坐上回家的车,接过付闻樱递来的解暑茶,看着车外逐渐变小的宋焰的身影,眼睛里的光似乎都黯淡了。
“沁沁···”付闻樱淡淡看着这个女儿,这几日她看着女儿其实想了很多,她曾经以为许沁本身就是一个情感淡漠的人,她也曾经问过心理医生,医生也说过这样的情况是有可能发生在青少年身上的,当代社会心理问题是有可能出现的,让付闻樱不必太过担心。
但是许沁这几日的笑容和目光中的光亮打碎了付闻樱的幻想。
许沁不是情感淡漠,她只是不喜欢孟家,不喜欢孟家的人而已。
付闻樱年轻时也曾经和孟怀瑾在商场上叱刹风云,自然有一双识人慧眼,只是从前没有把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已心爱的家人身上而已。
许沁十多年的无视和冷漠已经慢慢熄灭了付闻樱对待女儿的热情,此刻她不受控制的睁开双眼,看清了埋藏在许沁内心深处对孟家的抵触,甚至是怨恨。
本来付闻樱打算和许沁说一说那男生的事,也想提醒女儿不要和那样的小混混在一处纠缠过多,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许沁那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付闻樱把嘴闭上了,不可抑制的想起那一晚孟怀瑾抱着自已,压低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落寞和决绝。
“等到孩子们上了大学···很多事,就让他们自已走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闻樱,有的人生来就是一家人,有的人,注定不能相容,既然如此,分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自已是怎么说的呢?
付闻樱捏了捏额角,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却一片混乱,怎么都想不到。
“妈妈!”
一声清脆的,亲昵的,充满着女儿对母亲的依恋的声音打断了付闻樱的思绪。付闻樱抬起头,车已经开进了孟家的庭院,隔着车窗,外面阳光很好,核桃和松子兴冲冲的趴在门口,还有自已的儿子女儿,孟宴臣和许漪笑眯眯的和自已招手。许漪漂亮的小脸比阳光更加灿烂,眸子流光溢彩。
付闻樱笑着下车,被她热情的小女儿狠狠拥抱了一下,叽叽喳喳的炫耀自已很聪明的押对了一道数学大题,付闻樱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小女儿只穿着普通舒适的棉质裙子,但就如此融洽的和周围的一切相映成趣。
没有人会质疑此刻倚靠在她身边的许漪,她的小女儿似乎生来就是给她做女儿的,只是有几分阴差阳错,让她错失了从自已腹中诞生的时机,也让自已失去了十月怀胎亲自孕育她的机会,让自已没能像拥抱孟宴臣一样,成为世界上第一个亲吻她的人。
可是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一身华服的许沁,却如此孤立的站在这一切之外。
“妈妈,我跟你讲我有预感,我说不定又要跟着哥哥的步伐进他的高中啦哈哈哈。”许漪中考结束,心情有些轻松,没有注意到付闻樱此刻正在做出何等惊天动地的抉择。
孟宴臣和付闻樱终究是母子,远远的就能察觉到付闻樱的异常,他走上前,慢慢牵起付闻樱的另一只手,低声问道,“妈妈,是不舒服吗?”
许漪停下话头,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付闻樱,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是不是中暑了呀,诶好像是有点热。”孟宴臣也皱着眉碰了碰付闻樱的额头,“好像是有一点。”
兄妹俩三言两语就给付闻樱定下了病症,孟宴臣还掏出手机准备给医生打电话。
两个孩子如临大敌的模样让付闻樱哭笑不得,按住儿子的手,“好了好了,你们啊,我就是这几天没太睡好,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许漪静静地看着付闻樱,虽然知道她一定有别的事,但也没有细问,“妈妈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给你配一副安神香。”
许漪前世的医理似乎在这一世找到了别的用处,孟家相熟的医生有中医也有西医,许漪常常和那中医交流,也被称赞过天赋异禀,其实她听到称赞也挺心虚,不是天赋问题,自已前世多年积累罢了。尽管如此,通过中医药理调理父母的身体也成了许漪的习惯,颇见成效。
付闻樱一如既往地信赖小女儿的能力,亲密的拉了拉宜修的手,“好孩子,谢谢,妈妈先去睡一小会,马上来听我们小漪有多厉害。”
许漪亲了付闻樱一下,关上房门准备香料。
轻手轻脚的点上安神香,孟宴臣看了看付闻樱安睡,也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