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太爱笑的人突然笑成花,对观众会是一种伤害。
路斯云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终于憋出一句:“别笑得那么恐怖。”
“……”
陆隐桥瞬时听话地恢复了棺材脸。
周聪的事暂时可以放一边了,打都打了,大不了以后遇到了,施舍点同情分好了。
路斯云哑着嗓子说了那么多话,有点累了,怀里揣着的属性晶球也挺招他的,就跟钱一样,不到自已兜里,就不能算自已的。
“我困了,你要有事,忙你的吧。”
他现在就想把球吸收了免得夜长梦多,吸收的时候又不想它的原主人看到,万一原主人不爽了,他可打不过他。
陆隐桥没看漏他盯着晶球时闪闪发亮的眼睛,这东西权当空间的房租了,他就没想过要拿回来。
他给他吸收的时间。
“那你好好休息,记得别把纱布取下来,再包两天。”他叮嘱。
“知道知道!”
陆隐桥离开后招来了许东东,嘱咐他,别让人去打扰路斯云,准备走人时,黄虎叼着烟急吼吼地跑来。
“陆队,你爷爷和你爹的人来了,在门口等你。”
陆隐桥皱眉。
黄虎又道:“就前后脚的事儿,都说让你回家吃饭。”
陆隐桥想多半是被周聪的事儿惊动了。
他颔首表示知道了,独自一人去了19区门口,果然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陆怀堂的副官,一个是陆时鸣的警卫员。
他脚下没停,直接去了陆怀堂的副官跟前。
“爷爷,找我有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他亲爹是真的不待见。
陆怀堂的副官姓宋,叫宋年喜,陆隐桥叫他宋叔,五十开外的年纪,国字脸,身形比年轻人都挺拔。
“大校说许久不见你了,想你了,问你能不能今天回家吃顿饭。”
“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陆时鸣的警卫员急得抓耳挠腮,活像只大猴子,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对父子关系差,陆隐桥是能不见爹就不见。
陆怀堂又是陆时鸣的爹,他也不能过去抢人。
陆隐桥没让他为难,回头道:“你回去告诉他,只要不是快死了,我都没工夫去见他。”
这话够狠的。
警卫员一下子就蔫了,垂头丧气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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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回家,其实就是从训练营回第一避难所的军部家属院,在地下五层。
整个第一避难所就是一个倒过来的金字塔,一共九层,是大陆板块移动后,结合了816工程遗址做了改建。
前两层是普通区,主要容纳没变异的幸存者活动和居住,他们也是避难所的基础劳动力。
地下第三层是公共区域,有商店,有摆摊的集市,还有积分兑换大厅,房产租赁所,工会大堂等与民生息息相关的设施。
第四层是觉醒者和军人的生活区域,大部分普通军人的家人也住在这,军部有按需分配房子。
第五层是军部家属院,军部的高层管理员和科研人员都集中在这一层,再往下便是生物所,研究院等重要单位,军部总部占了八层和九层。
训练营没有开始前,陆隐桥的008小队和大部分军人都集中在地面单独建立的军营里活动,也就占了地下一层的一片区域搞了个吃饭的食堂,军队会负责保卫避难所,出任务的时候地上出发也比较方便。
因此,陆隐桥几乎不回家,都是住军营的宿舍,末世前也是这样。
陆怀堂的居所是一栋三层小楼,占地面积不大,单层面积也就五十多平方,装潢风格基本是叙利亚战损风,内里的墙面甚至都没刮腻子。
不过,楼下的小院种植了耐干旱的植被,绿汪汪的一片,花卉有些是假的,有些真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军部家属院这片区域的天花板打造得像天空,利用外部镶嵌的镜子反射光源,达到白昼黑夜的效果,其实相对比较粗糙,但末世里就这样的居住条件,已经是绝大多数人羡慕的存在了。
陆隐桥和宋年喜一前一后地进了客厅,陆怀堂正戴着老花眼镜坐在摇椅上看邸报,听脚步声就知道宝贝孙子来了,立刻抬头欢迎。
老爷子今年75岁,身体十分硬朗,军衔大校,没再往将官走一步,是因为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机会立战功,和平年代仗打不起来,军衔还是在维和部队和武警部队工作时参加特殊任务立功一阶阶升的,其实单论资历封将也够了,不过陆怀堂拒绝了,这是他们老陆家的传统,军衔要用军功换,熬资历得来的军衔,那叫浑水摸鱼,是丢祖宗脸的事儿。
虽不是将,但在华夏军部里,陆怀堂不比那几个将官威望低,很是说得上话,管中窥豹,孙抚民的事上就可见一斑了。
“爷爷。”陆隐桥毕恭毕敬地打招呼。
“你小子总算知道来看我了。”陆怀堂放下邸报,站了起来,从头到脚地将孙子打量了一遍,越看越满意,他使了眼色给宋年喜。
宋年喜识趣地退了出去。
“来来来,别站着,吃饭。”
饭早就准备好了,就在一旁的圆桌上备着,三个加热好的荤菜罐头,看不出什么菜系,都是一团糊糊,闻着味还行,旁边还有一盘饺子,一大碗野菜汤,都用瓦斯炉温着。
这可不是了老爷子小气,不肯拿好东西出来,而是现在就这个水平,就是总理首长也吃这些,了不起多两个水果。
祖孙俩落座后,陆怀堂尽往陆隐桥碗里夹饺子,他是真的许久没见过孙子了,见着全须全尾生龙活虎的孙子,他也就安心了。
但是周缙绅的话言犹在耳,他又如鲠在喉了。
私下打听过了,是对人好的有点离谱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偏爱过谁,这个姓路的小伙子是独一份。
陆隐桥提醒道:“爷爷,碗里已经放不下了。”
陆怀堂光顾着想事情,忘记停手了,饺子都在碗里堆成小山了。
“没事,你多吃点,爷爷就喜欢看你吃饭。”
陆隐桥却淡然道:“爷爷,您有事说事,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没必要这样,如果是周聪的事儿,您肯定查过,是我揍的,没有别的原因,就是他找抽。如果你要问我是不是对路斯云有想法,对,我有,但他还没有。”
陆怀堂:“……”
这样长嘴的孙子,他有点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