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了然。
正当顾川想要起身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从顾川领口处掉出来了一个项链,银光一闪吸引了钟以墨的注意。
顾川在自已的印象中是不爱戴首饰的,他怎么会戴项链。
正当钟以墨想定睛细看一下时,顾川似乎是意识到了,将项链放回了衣襟。
那项链正是钟以墨那枚婚戒穿成的项链,这些年来,顾川这条项链从未离身,顾川怕钟以墨看见项链会想起来那些惨痛的经历。
顾川是很矛盾的,他一边希望钟以墨早日康复,但又知道钟以墨恢复了记忆一定会离开这,顾川不想他离开,但却又不能自私的将他困于一方天地。
不等他多想身体已经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将项链藏回衣襟。
就这一次,顾川想着。
因为他害怕,他还没有做好再次失去钟以墨的准备。
钟以墨来不及看,但却也没有追问顾川,看着顾川离去的背影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钟以墨并不记得自已有送过顾川项链,不过毕竟自已缺失了很多的记忆,说不定是自已忘了。
顾川处理完事情很快就回来了,刚一进门顾泽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顾川在去拜访医生的路上折返但却又怕错失良机,就把这件事交给了顾泽,顾泽办事顾川放心。
果然顾泽说约好了后天进行会诊,顾川应下,打算一会儿跟以墨说一下。
再加上下周爷爷大寿,顾家有聚餐,自已是肯定要去的,爷爷一直很喜欢钟以墨,岁数也大了,自打钟以墨出事之后跟自已说了好几次想看看钟以墨这孩子,顾川打算跟钟以墨商量一下,看看他想不想跟自已一起去。
顾川的爷爷顾云深是顾川在顾家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老爷子总是在顾川受了委屈挨了打之后安慰顾川。
小孩子的天性总是贪玩的,就算顾川小小年纪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稳重,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顾云深也会给顾川买寻常家小孩子玩的玩具,陪他玩在普通不过的游戏,但是对于顾川来说这些都是求之不得的东西。
但是因为顾川并不跟爷爷他们一起住,所以后来顾川的父亲就把小小的顾川关在房间里,时间久了他也长大些了,看待事情越来越麻木,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对情绪的感知越来越迟钝,也就不再去找爷爷诉苦了。
顾川走到钟以墨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以墨,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联系了一位权威专家,他同意给你进行会诊,时间定在后天。
另外,下周末是爷爷的八十大寿,顾家会有一场家庭聚会,爷爷他很想见你,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钟以墨看着顾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顾家的人其实很不待见自已,如非必要其实钟以墨不想去那个是非窝,但是顾川的爷爷对自已也很好。
老爷子只是想见见自已,作为小辈于情于理都要去的,何况顾川也在,自已少说少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钟以墨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顾川松了口气,露出一个微笑,“那就好。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安心养病。”他轻轻抚摸着钟以墨的手,仿佛在传递一种力量和安慰。
“明天想去游乐园吗?”顾川问钟以墨。
顾川知道钟以墨想跟自已去一趟游乐园,正好明天天朗气清,正适合出游。
后天就要去看诊了,顾川怕如果再不去自已就没有机会了。
钟以墨眼神亮了起来,钟以墨其实一直很想跟顾川做一些寻常情侣之间做的事情,但是顾川的身份就注定着他们不能像寻常情侣一般生活,这也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结。
现实像一块巨石压着两人,让他们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负担与责任。
而如今顾川居然主动提及要去游乐园,钟以墨心底是很开心的,忙点头应下来。
当天晚上钟以墨像个期待明天春游的小学生一样激动的有些睡不着觉,拉着顾川絮絮叨叨的说着明天的打算,顾川也静静的听着,默默记在心里,时不时微笑回应着他。
眼看着再不睡觉就不用睡觉了,直接熬穿到第二天了,顾川想着不能再纵容着小孩再说下去了。
顾川不由分说的把钟以墨裹成蚕蛹塞进被子,惹得钟以墨咯咯的笑,没过多久,钟以墨终究还是身体虚,昏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