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声巨响,恬靖雯明显的感觉到自已身下的地面又是一阵剧烈震动,旁边巨大的石块上掉落下几块碎屑,砸在她那苍白如纸的脸上,惊慌的她似乎想要挪动身体。
“别动!”
鹏羽飞急切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有一滴发黑的液体同样滴在她另一边的俏脸上,感受到尚有余热的鲜血,她瞬间不敢乱动了。
她焦急的喊道:“鹏羽飞,你还好吗?”
因为她看不见,这里没有一点光,周围全是各种形状的碎石,将他们彻底包围,她所能依靠的只有触觉和嗅觉了。
她能闻到一股隐隐的血腥味,知道鹏羽飞可能是受伤了。
同时她感觉自已的腿旁就是另一只脚,但令她害怕的是,她不知道那只脚到底是鹏羽飞的还是说是其他已经被掩埋在这堆碎石中的人的。
鹏羽飞大口喘粗气的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响起,恬靖雯的脸上又多了几滴鲜血。
过了好久,鹏羽飞那憋着一股劲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响起:“静,雯,你摸摸,附近,手机。”
他腾不出手来,因为他的左手撑住了旁边的一块石块,右手绷直了撑在了地上,他刚才试着将左手收回一些,感觉到了那石块顺着手臂一起下落。
还有他的背后,很明显的感觉到有小石子不断地掉下,先是砸在他的后背,然后滚落而下。
脑袋上以及脸上则是有液体滑落。
恬靖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手掌探向裙子的口袋处,摸到了自已的手机,拿出来后亮屏。
瞬间,仅仅几立方米的空间内的黑暗被驱散了大半。
然后恬靖雯就被吓了一跳,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
她看到鹏羽飞一手撑地面一手撑旁边,两条腿直接跪在了地上,趴伏在了自已的身上,以及对方脸上那未干的血迹和打颤的牙齿。
“电,话。”
鹏羽飞又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恬靖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
庆幸这里是龙国境内,信号几乎做到了全覆盖,哪怕是在这一堆废墟中,被这些恐怖的石头包围,也依然有微弱的信号。
电话只是响了几声就接通了,恬靖雯直接报出了江安市博物馆坍塌,有人被困在了废墟中,那头的接线员表示明白,救援队已经过来,同时提醒恬靖雯安静等待,节省体力,如听到周围有人声就用手机最大音量播放声音。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了,很显然这不是对方第一次接这种电话,周围这一带看见的或者是还幸存着的人应该都报了警。
恬靖雯没有息屏,而是保持着屏幕打开,以稍弱一些的光亮照亮着这片狭小的空间。
她满脸紧张的张望四周,却是没能找到任何能够代替鹏羽飞的支撑物,眼神中透露着失望。
鹏羽飞看见对方的动作,又挤出了几个字:“节,省,体力。”
恬靖雯着急道:“这样流血,你会死的。”
此时,恬靖雯的半边脸上全是鹏羽飞的血液,甚至顺着脸颊流到了身下,同时旁边的手臂上也有鲜血留下
鹏羽飞不说话,只是不断地喘着粗气。
恬靖雯突然有了些大动作,她抓住自已的裙边,使劲地扯下了一块巴掌大的碎布。
眼见此,恬靖雯直接把裙子一扭,就听“嘶啦”一声,裙子直接短了一截,一条手臂长的布料落入了恬靖雯的手中。
她小心的看着鹏羽飞:“你能稍微低下头吗?”
鹏羽飞犹豫了一下,稍稍低了下,发现头上的石头没有落下的征兆,又把头稍微低了下。
恬靖雯伸长了手,把先是在鹏羽飞的脑袋上摸索了一下,直到摸到了一处凹陷,鹏羽飞的身体直接一抖抽了一口冷气。
恬靖雯赶紧道歉道:“对不起,我……”
又见鹏羽飞摇了摇头,又把脑袋低了点,让恬靖雯的手可以轻易的绕到后面。
恬靖雯先是把那块布料折叠了一下,然后才缠绕在了鹏羽飞的头上,同时还拿刚才那块巴掌大的布料擦了一下鹏羽飞脸上和脑袋后的血。
完事后看到确实再没有血落下了,恬靖雯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又是从自已的裙子上扯下了一截布料,看向了鹏羽飞那只还在流着血的手臂。
鹏羽飞尝试着调整手臂,又要确保手掌能撑着那块松动的石头,不让它落下。
但不管他怎么调整,石头就像是口香糖一样直接黏在了他的手上。
鹏羽飞见状只能是摇了摇头。
但恬靖雯却不死心,把布料贴在了鹏羽飞的手臂上,大概判断了一下出血位置,一边用手撑着石头,另一边将布料塞进两者之间,好不容易等到另一边冒出了一截头来,恬靖雯抓住用力一扯。
布料摩擦着伤口掠过,疼痛感令鹏羽飞又是吸了一口气。
恬靖雯一边道歉一边赶紧给布料打结:“抱歉,很快就好了。”
一番折腾下来,搞得两人都是大汗淋漓。
但幸好这里虽然没有光照进来,但各种缝隙之间还是时不时的就有空气流入,氧气还算是充足。
“起码不会窒息死掉了。”
恬靖雯居然很罕见地开了个玩笑。
鹏羽飞没法接话,只是露出了一个苦笑的笑容。
恬靖雯尽量找着话题跟鹏羽飞聊天,防止鹏羽飞晕过去,一只手同样撑住旁边的石头,跟鹏羽飞轮流发力。
就这样,他们在这片黑暗当中呆了好久,期待着有除了落石的声音传来。
但狭窄的空间中充斥着的却是绝望。
“鹏羽飞……”
“……”
“我怕……”
……
“喂,有事没,醒醒。”
赵易辰的嗓门依旧是那么大,但同时他也不得不这样,因为苏逸雨此时两眼紧闭,脸上同样也是铺满了鲜血,昏迷了过去。
赵易辰不断的在苏逸雨的耳边大吼,此时他的身体同样也是动弹不得,甚至于他都感觉不到自已双腿的存在。
他大概猜到了,自已的腿可能已经被压断了,但他不敢放弃,一边在苏逸雨的旁边叫嚷着,一边用头去顶苏逸雨的脑袋,试图让其有些反应。
等待救援的过程是煎熬且漫长的,尤其是在只有自已一人的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