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抿着唇,暗戳戳盯着男人的后脑勺。
怎么还不倒啊,按理说她加了这么多夹竹桃的汁液,不死也该晕了吧。
三,二,……
嘭!
只听楚君祁的脑袋磕在案桌上,眉心紧蹙,整个人瘫软成一团。
苏眠此时别提有多激动了,她小心翼翼磨蹭过去。
蹲在楚君祁面前,拍了拍他的脸,小声问。
“君上,你死了吗?”
没死的话,她再补一刀。
见男人没反应,苏眠抄起桌上的砚台准备砸下去。
但又怕给他砸醒了,万一动静太大,把外面的侍卫招惹进来可就不好了。
苏眠心底一阵纠结,罢了,反正楚君祁喝了这么多,等太医赶来多半也救不活,她可耽搁不得。
苏眠出去的时候,特意将门关上。
她清了清嗓子,冲着门边的侍卫正色道,“君上有令,他今日乏了,要午睡一会儿,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扰。你们可听明白了吗?”
侍卫齐声回应,“是!”
苏眠满意地点点头,快速迈步出去。
待她走后,原本在案桌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陡然睁眼。手指轻点胸前的穴道,将那口茶水吐在杯盏里。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脸色恢复冷然,冲着空气唤道,“幽冥。”
“属下在!”
下一秒,一个黑衣的暗卫单膝跪在他身前。
楚君祁看着苏眠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去,跟着她。”
出了御书房的苏眠,一路狂奔,捧着银子直奔冷宫的大门。
“两位公公!我筹到银子了!”
她跑的着急,刚踏入就被门槛绊倒,银子散落一地。
两个胖瘦太监一瞧见地上白花花的银子,眼都直了。
“哎呀,这是真的?”瘦公公将银子放在牙上一咬,硬邦邦的,差点没把他牙磕掉。
“小丫头,你可真行。这银子哪儿来的?”
胖公公也跟着捡起地上的银子,生怕漏掉一块。
苏眠讪笑两声,“这个二位公公就别管了,你们先数着,奴婢就先走了!”
趁着两个公公数银子的空档,苏眠拨开草丛,露出那熟悉的狗洞。
奋力爬出去,爬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胖公公的声音。
“哎,这银子好像少了一块啊!”
苏眠听闻,可顾不得那么许多,使劲往外爬,感觉到脚腕被拽住。
她心头一惊,奋力胡乱往那胖公公脸上踹。
“哎哟!”胖公公捂住脸上的鞋印子,倒在地上哀嚎。
“死丫头,劲儿真大!”
胖公公愤懑不已,一股脑地往狗洞里钻,试图把苏眠抓回来,然而肥厚的肚子刚好卡住,将那洞口堵的死死的。
苏眠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多谢公公为我断后!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
苏眠一本正经,双手抱拳,迈着潇洒的小步伐走了。
只剩胖公公在原地气到爆炸,“瘦杆子!你是死了不成?快给我拉出来!”
里面的瘦公公颤颤巍巍跪地,看着眼前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幽冥大人,您……您怎么来了?”
只听得“咔擦”一声脆响,刀剑已然出鞘,寒芒一闪而过,瘦公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惨叫,便瞬间没了声息。
外面正卡得死死的胖墩太监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在这宫里,谁不知道有个神出鬼没的大内高手,头戴银色面具,仅听一人调遣,他杀人,就连禁卫统领都无须过问。
“你们可知方才放走的是何人?”
感受到那脚步声靠近,胖公公眼珠一转,连忙求饶,“不不不,大人明鉴,那丫头私逃出宫跟奴才可没半点关系啊!”
“奴才正要抓她回来呢……”
幽冥抬眼望向宫墙上倚坐的白衣男子,“君上,可要属下抓苏眠回来?”
只见那人一只腿弯曲,手指搭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望着苏眠的离开的方向,勾唇道,“不急,小丫头想玩,孤陪她好好玩一次。”
他目光落在手中把玩的碎银上,“不出三日,她会乖乖回到孤的身边。”
出了皇宫的苏眠,心底只觉无比畅快。
苏眠仰天长笑,“芜湖!自由啦!”
在一片绿荫草地里狂奔!
这花,这风,这草!这美丽的大夕阳!
终于摆脱楚君祁那个混蛋了!不过这会儿了,也不知道他死没死。
她可管不着,楚国地界,终究还是危险,尤其,她还穿着一身显眼的粉色宫服,只敢躲着人走。
她对皇城地形不熟悉,走到主城街上,闻见飘香四溢的包子香。
她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姑娘,新出炉的鲜肉包子,要不要尝尝啊?”卖包子的大娘,掀开笼屉,露出一个个鲜嫩多汁的肉包。
苏眠目光落在旁边的字牌,上面写着价格,三文钱一个。
她抿着唇,陷入沉思,如今她身上一个铜板都拿不出,别说去轩辕国,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可如何是好?
哎,早知道就去荷花池把离王的玉佩捞起来再走了。
“姑娘,买一个吧?”
那大娘催着她,苏眠脑海中忽而闪过一个想法。
“大娘,这京城有名的当铺在哪儿?”
“姑娘是要当东西啊,喏,就在东街那家永安行。”
苏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雕梁画栋,牌匾上赫然写着永安行三个大字。
她冲着大娘道了声谢,转身进了当铺。
掌柜的瞧着苏眠一身粉色宫服,两眼瞬间放出精光,露出一颗大金牙。
这身行头,只有宫里在贵人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才会有的装扮,她们带来的好东西定然不少。
他立即凑上去,“哎呀呀,这位姑娘,可是要当什么啊?”
“您瞧瞧,这东西能当吗?”
苏眠神秘兮兮,将手里那块镶嵌金丝的铜质宫牌递上去。
一脸期待地看着掌柜。
掌柜地唇角抽搐,脸色一变,忙摆手,“哎哟哟,这可不敢,这可是宫牌,随便典当是要掉脑袋的!”
苏眠眸光暗淡,有些失落,“哦,好吧。”
她又不死心地问,“那您瞧瞧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当?”
掌柜捻了捻嘴角的胡子,目光落在她脖间挂着的那颗通体莹白的玉坠上,以他多年的典当经验看。
这玉绝对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