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梁昭有些生气。
还能有一点诚信吗?!
认识了一段时间的朋友,并且她还一直觉得对方人很好,结果,现在她才得知,对方告诉她的名字是假的?!
正气着,梁昭忽然想到什么,她问门房:“你们主子的别号,是布?”
古人除了名、字,还有号啊!
这门房眼中却现出迷茫之色。
他看向另一个门房。
那门房对着他摇头,于是他又转而看向梁昭,摇头说道:
“主子似乎没什么别号。”
“哼……哼哼……”梁昭皮笑肉不笑的。
正此时,刘廷玉回来了。
老人见到他,比对了下画像,确认无误后,他拔出插在后腰上的菜刀,就一瘸一拐朝着刘廷玉走去,嘴里边愤怒地喊道:
“狗贼!拿命来!”
老人距离刘廷玉还有约三米远,就被刘廷玉身边的侍从给拦下了。
老人边挣扎边大呼小叫道:“杀了我儿子阿旺!也要弄死我这个老东西吗?那就快快动手吧!如今我已到了风烛残年之际,又无权无势,倒是不能拿你这狗贼怎么样;你杀了我,我化成厉鬼,倒方便向你索命!”
刘廷玉被老人吵得眉头深深皱起。
他不知道老人是要做什么,也不关心。他吩咐侍从道:“你带下去处置了。”
侍从回道:“是。”
于是侍从就把人给拖走了。
老人骂骂咧咧,在侍从手里却跟个小鸡仔似的,只有任凭摆布的份儿。
梁昭看着,有些担心。
她走到刘廷玉身旁,看着老人被拖走的方向,她问刘廷玉:“你要让人把他带去哪儿?”
刘廷玉表情微顿了两秒,然后才回答道:“自然是交由官府。查明原因,秉公处理。”
梁昭视线从老人被带走的方向收回,转而看向了刘廷玉。“那老人说你杀了他儿子阿旺。”
刘廷玉视线闪躲了下,然后才看着她的双眼,道:“我不记得杀过什么叫阿旺的。”
他这话倒也并不算说谎。
他平均一天下来,总要杀几个人的,这些人里,没几个是他知道姓名的,当然,他也不关心。仅知道名字的几个人里,也没有叫阿旺的。
梁昭对他的话将信将疑。
换成之前,她八成就信了。
只是适才她才得知了他对自已用化名这件事,到底让她心里生出了几分隔阂。
关于化名这件事,梁昭并不打算在此刻直接戳破。
戳穿又如何呢?并不会有什么好处,只会给两人徒增尴尬罢了。
顺其自然吧。
只是,她心里的确对他不那么信任了。
刘廷玉,他到底是谁?
仔细想来,她对他一无所知。
不过,能把她从牢里捞出来,并且还能在刘儒的暴政之下,在雁门拥有这么大一座宅子,怎么也不可能是简单的人物吧。
对于刘廷玉这个人,梁昭一直以来,不是没有过疑惑。只是想要营救程修等人的心更加迫切,所以她也就没分出精力去探究刘廷玉的事,另外,还因为她觉得,别人想说的,自然会说,普通朋友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边界感,不该刺探别人隐私。
于是,就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不过此刻,梁昭的想法却动摇了。
或许,她需要调查一下刘廷玉。
“昭弟,昭弟……”
梁昭一直在想事情,刘廷玉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了神。
刘廷玉笑着问道:“想什么想的这般专注?我以为要我亲你,你才能回过神来呢。”
“啊……”
见梁昭有些不自在,刘廷玉转移话题道:“我弄到几匹好马,已经让下人走偏门牵到马厩里去了,走,跟我一起去瞧瞧。”
两人于是进了刘府。
“布兄,那日你把我救出来,可还记得班房的位置?”虽然对他的心情发生了转变,但梁昭没忘了正事。
自已这几日等他,可都是为了此事。
不过,她到底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因为刘廷玉道:“涉及此事的细节,昭弟莫要问了,因为,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一句话算是把她接下来想问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刘廷玉又道:“还望昭弟莫怪。”
梁昭胡乱摇了摇头。
本以为能多少知道些什么的……
梁昭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
上回梁昭打探刘儒的消息,问了不少人,其中有个茶馆的小伙计说的最全面。
这回,梁昭直接去找了他。
梁昭在茶馆要了个包间,喊了小伙计一起进去。
小伙计毕恭毕敬问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梁昭问道:“你可知道刘廷玉?”
这小伙计还记得梁昭,上回她就从自已这里,打听了许多关于刘儒的事。
现在他听梁昭这么说,一下子就猜到,梁昭估计又想打听刘廷玉了。
旁的人他可能不了解,但刘家的人他都是知道一些的。不只是他,全城的人对刘家都有一定了解。毕竟,刘家可是雁门最大的家族,也是这里的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他猜测梁昭估计是外乡人,否则也不能打听人尽皆知的一些事。
小伙计忙回梁昭:“知道知道,我可熟呢!茶馆里每天有各色人等在此处歇脚,他们所言,我经常能听上几耳朵,因此啊,不是我吹嘘,打听事儿,找我准没错!”
小伙计推销了自已一把,因为想要梁昭以后有事还找自已。
小伙计继续说道:“客官想知道的,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嘛,我这说多了话,嗓子也干,客官您看,您要不给小的一点赏钱,小的也好回头自已买些茶水来喝。”
梁昭痛快掏了银子,于是小伙计就说起了关于刘廷玉的一些事——
刘廷玉是雁门太守刘儒的第二个儿子。
刘儒没少做霸占他人妻子的事。这些妇人有刚烈些的,直接便以死明志了;剩下的,要么忍受屈辱,要么是怀着攀高枝的心思,总之由着刘儒随意驱使。
这些妇人为刘儒生下不少孩子。
不过,刘儒并没半点要把这些孩子带回去认祖归宗的意思。他们是生是死,他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