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怎的,田泰重若千吨似的,他们三个人合力,也没能让田泰的嘴巴从地面上离开。
……
场景再次变换。
这是田泰平时常走的一条巷子。
田泰惊愕地左看右看,不明白自已这一连串的经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眼下看着,他是安全了。
他惊魂不定地拍拍胸口,嘴中喃喃:
“我肯定是在做梦。”
他往自已脸上扇了一巴掌,出乎意料,很疼。
田泰疑惑地看了看自已的手,与此同时,他听到自已身后传来什么声音。
他下意识转回头去看。
眼前所见,让他瞳孔骤缩。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之大的黑猫?!
巷子也只是勉强能容纳大猫的身体。
“喵呜~”大猫的嘴巴张开,里面尖利的牙齿看起来格外危险。
田泰确信,那么大的一张猫嘴,绝对可以将他整个儿吞进去。
田泰早被吓得脸色惨白,他步步后退,然后,一个转身,拼命朝前狂奔。
“来人!”
“救命啊啊啊啊啊!”
田泰甚至喊破了音。
可是巷子里不见有任何人出现。
他慌不择路,只顾往前跑。
等跑得气喘吁吁,回头一看,大猫还在对他穷追不舍。
田泰一边留意身后的大猫,一边心急如焚地试图去敲开别人家的门,可一扇扇紧闭的大门,任他如何敲、推、踹,里面也毫无动静。
“嗷!”伴随着田泰惊恐的叫声,大猫勾住田泰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拎到了房顶的高度。
恐高的田泰霎时就被吓尿了。
偏这还没完,大猫的爪子转了转,田泰便像块抹布一样被甩来甩去。
等大猫停下,又是眩晕又是害怕的田泰当即就呕吐了起来。
大猫似乎是嫌弃他脏,随手就是一扔。
“嗖——”
“咕咚!”
田泰被甩到了墙根。
接下来,这个被扔来扔去的环节又重复了很多次。
就在田泰以为,奄奄一息的自已,即将死在大猫手里的时候。
眼前场景又一次变换。
田泰身上的伤痛也随之消失。
田泰大呼了口气,觉得自已又活过来了。
只是,他才缓过来,就意识到,自已眼前的状况也不怎么好。
几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正把他围在中间,扯他身上的衣服。
他愤怒道:“滚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可这些人像是没长耳朵似的,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产生片刻的停滞。
周围一圈的人,而他只有自已,也只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罢了。
他被这些人剥光了身上的衣服。
这还不算完,他们紧接着,又把他倒吊在了树上,接着便一走了之。
一阵阵刺骨寒风刮过,田泰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很快他就被冻得皮肤又青又紫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田泰愤怒地直骂娘。
……
田泰在幻境中,不断经历着自已施暴过的受害者当时所面临的处境……
幻境中的田泰感觉自已快要崩溃了。
每当他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又来到了另一个难以招架的处境当中……
此时,幻境外,大夫已经被叫了过来。
田泰在泥土地上,翻来滚去、摔来摔去,此时早成了个脏兮兮的泥人。
因为他太能折腾,大夫好不容易才近了他的身。
大夫举着银针,正打算给田泰扎针,结果,就见原本双眼无神、呆站在那儿的田泰,突然身子往前倾倒,扑向地面——
“砰”的一声,田泰倒下的瞬间激起了不少地上的尘土。
尘土散去,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田泰身影显露出来。
没个消停、折腾了半天的田泰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预感不妙。
大夫暂把银针收起,给田泰把了把脉,结果,他面色骇然地对周围人道:
“田公子,没了。”
“啊……”众人皆露出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大夫心里有种逃过一劫的感受。
还好,自已的银针没有扎下去,否则,他岂不是多了层杀害田泰的嫌疑?!
真是万幸啊!
不多时,官兵、仵作,以及田泰的家人等,来了。
树后的梁昭心情放松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地。
旁人不清楚田泰最后是怎么死的,可她却看得分明。
田泰是被人高空抛物给砸死的。
大概,田泰也曾如此这般,致他人死亡。
如今,也算是以命抵命了,他死得不冤。
回到家中,见到院子里忙着洒扫的下人,梁昭才想起,自已因为忙于处理梁原的事,竟忘了去问程修,这些下人和田契是怎么一回事。
总是要弄个清楚的,无功不受禄。
梁昭问梁母要了田契和下人的卖身契,又拿了些银子,就要走出家门。
不过,快到门前,梁昭却被行动有些鬼鬼祟祟的杜流云给拦下了。
“大哥……我想同你说些事……”杜流云眼神飘忽,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但说无妨。”
杜流云望了望四周,而后道:“你随我来。”
梁昭疑惑地跟着杜流云来到了长廊。
杜流云见四下无人,这才敢说出埋藏在心里的话。
“大哥,我近来,感觉在被人跟踪。”
杜流云眉头紧锁,她顿了下,又继续道:“应当,不是我的错觉。”
自从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已后,她就几乎不出门了。后来家里有了下人,她每每出门,都让下人陪同,只是,她仍然深受其扰。
那人跟踪她,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她惶惑不安。
这几日,她实在承受了不小的精神压力。
可她把这些都憋在了心里,一个字也没对任何人说。
梁母和梁原手无缚鸡之力,她说出来,只会引得他们替她担心和害怕罢了。
不过,梁昭不同。
他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是在残酷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将军,杜流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安全感,所以眼下寻到时机,她便对梁昭说出了这件事。
想不到自已的家人,一个个都在承受着他人的威胁,梁原是,杜流云竟也是。梁昭面色变得凝重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