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你确定是那个人?”
“嗯,我确定!就是他用那把刀杀了妞妞!我亲眼看见的!”
“好,剩下的交给我。”
“你会杀了他给妞妞报仇吗?”
“小虎子,杀戮并不能解决问题。”
“嗯?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相信姐姐吗?”
“嗯!”
“那就乖乖回家去,姐姐一定会给妞妞一个交代的。”
……
阿寻在市集上蹲点了几天,才在那一伙到市集里欺男霸女、收取保护费的匪徒中,找到了杀害妞妞的凶手。被小虎子指认的男人年纪看着并不大,大概二十岁左右,从外表来看,并不是大众印象中典型的那种恶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人,用自已手中的凶器,杀死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
那伙人鱼龙混杂,形影不离。想要一对多,那很显然是阿寻活得不耐烦了。况且市集上人多眼杂,容易引发不必要的恐慌和骚乱,阿寻只能一路跟在那队人马后面,瞅准时机,才好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一招制敌。只是可惜,对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引起对方注意之前,阿寻选择先撤退。
等不到机会,那就自已创造机会。
是以,她决定采取诱敌之计。为了保险,她拜托了盖聂临时充当一下自已的保镖。
这伙匪徒到市集收取保护费有很明显的周期性,找到下一次动手的机会并不难。
当这伙人马又成群结队的在市集横冲直撞的时候,阿寻在人群骚动中撞到了那个男人的马前,趁着周遭杂乱,给那匹高头大马甩了一枚牛毛细针,这样也不至于被惊起却来不及转向的马匹踩死。
坐在马上的男人皱着眉,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位被推到自已马前的女子。是个看起来水灵灵、俏生生的少女,一双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像是蓄满了泪水,梨花带雨,又蕴含着一股不屈的力量,始终将落未落。眼神或麻木呆滞、或惊恐不已、或心怀鬼胎的人男人见多了,这样一双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男人本可以催马离开,却不知道是马儿走不动道,还是自已的心被勾住了魂,竟鬼使神差的翻下了马,主动将地上的少女扶了起来。
阿寻趁对方过来扶自已,趁机在男人的手里摸了一把,给他又加了点料。男人的心跳开始加速,自已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动,让他有些急切的抓住了少女的手,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阿寻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了自已被抓住的手,低头回答道“乡野之人,不敢污了大爷的耳。多谢大爷相扶,小女子不甚感激!麻烦大爷借个道,让小女子过去。”
男人又问道“你家住哪?”
“离这里还有几里路。”
“我送你!”男人牵过自已的马,不由分说的将女子抱了上去,自已也利落的翻身上马。
阿寻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那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跟着男人一起过来的那些人。
“你们不用管我,我自已到时候会回去的。”男人朝那些人招呼道。话音刚落,便夹紧马腹,便催马前行,显得急不可耐的样子。
男人的主动脱离,给了少女绝佳的下手机会。一等进入僻静的山林,刚才还显得很强势的男人便意识全无的从马上坠落。
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从麻药中逐渐苏醒,才发现面前的是一座小小的新坟。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四周,却只看到了旁边望着那座新坟一脸肃穆的少女。
男人问道“在市集上,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阿寻点了点头。
“你和我有仇?”
阿寻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
男人有点搞不清楚情况的问道“那你把我绑来做什么?”
“我想问问你,前几天为什么要杀害一个扎着包包头的小女孩儿?她跟你并无冤仇。”
“我不记得你说的是哪个。”男人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刚才还以为有好事等着自已,结果却是人家下的一个套,他现在很不爽。
“你认真想想,一个七八岁,脸蛋圆圆的,一双眼睛圆溜溜像黑宝石一样的,脑袋上一边一个用小碎花布条绑起来的小包包。她很可爱的,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住的。”阿寻对着新坟尽量回忆着那个小小的、喜欢围着她转的女孩儿。
“你绕了一大圈把我绑到这里来,不会就为了跟我讨论一个什么小女孩吧!”
“当然不是。我的问题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小女孩儿?”阿寻转过头望着旁边被绑着的男人,那双眼睛与之前男人看到的截然不同。更严谨地说,是眼神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的是梨花带雨,柔弱中带着不屈,那么现在的就是山雨欲来之前那诡异的平静。
“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已经没有耐性,在这里跟这个女人兜圈子。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阿寻定定的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个小女孩儿?”
“我看你是个女人,才忍你到现在。你真以为,这五花大绑能困住我?”男人扬起脖子,试图用力挣开那困住自已的绳索。
阿寻叹了口气,“看来,太仁慈了确实不太行。”她捏住男人的一只手腕,干脆地一转,就听见骨头里传来一声“咔擦”。
男人伏在地面上,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男人咬着牙齿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是我在问你。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想要我回答什么呀?!”
男人的另外一只手,应声“咔嚓”,男人两眼一闭,竟是疼到晕厥。
阿寻在男人的人中扎了一针,刚刚才晕过去的男人又被迫醒来。
“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
“我已经说过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另外,我必须告诉你,我的耐性也不多了。你要是再回答不出来,后果你应该想得到!”
男人的头抵在地面上,跪伏着,颤抖着喊道“你……你要杀我?”
“不,我不杀你。我只是想要答案。”阿寻将男人的一条胳膊反向扭转,又是一声“咔擦”。
男人脸色惨白,牙齿缝里发出了像困兽一样的怒吼。“杀了就是杀了!还需要什么理由?!你说得那个小女孩是我杀的,那又如何?我那天还杀了许多人,难不成我每次杀人还要先想好理由?!”
“难道不需要吗?一条鲜活的生命被你平白的剥夺掉,你居然说那又如何?!你没有兄弟姊妹吗?!若是你自已的兄弟姊妹被人这样莫名其妙的杀掉难道不会想要为她讨一个公道吗?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能碍着你什么事?!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人命到底在你眼中算什么?”阿寻望着那个男人,声色俱厉的说道。
“你真是一个怪人!居然会问这种话?人命?就像蚂蚁一样,闭着眼睛踩死了就踩死了,是一只蚂蚁还是两只蚂蚁,有什么区别?难道还要我把蚂蚁捧起来跟他说抱歉吗?搞笑!”男人痛过了劲,声音陡然弱了很多,搭配那样轻飘飘的语气,让阿寻听着眉头紧蹙。
“所以,人是你杀的,而你毫无忏悔之心。”
“忏悔?这个世道比我更需要忏悔的人多了去了,还轮不上我。”男人仰躺在地面上,有气无力的说道“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小爷我也是不怕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你不怕死?”
“哼!怕死的是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