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关上。
漆黑的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心跳声。纤弱的背影靠在门后,手指搭在胸腔处感受着心跳,试图安抚异样的情绪。
这种感觉,司藤熟悉又陌生,自从分体,司藤就失去了心跳,已经快二十年没有感受到过。
沉寂已久的心脏因为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少年跳动,喃喃道:“上过一次当还不够,还要再上第二次当,不如不长心……”
司藤下了决定要躲着少年。
月亮藏起一角与黑夜告别……
一大早,解九收到了一幅画卷和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司藤收。
司藤从楼梯慢步下来,就见茶几上的画卷,解九把信交给她,眼神复杂。
那画卷他看过,上面画着司藤和一个男人,看穿着也是富家子弟。
司藤拿起画卷展开,眼神变得凌厉起来,用力一扯画撕成碎片扔在地上。
画摔在地上,画轴掉出一只簪子,碎成两截。
信上只写了白乔寨三个字。
司藤看着熟悉的字迹了然于心。
“白乔寨或许是阴谋,但一定会有我想要的答案。”
鞋底踩过玉簪子瞬间化为齑粉。
司藤本想孤身一人前往白乔寨,但解九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怎么说动那位张先生保护她的,司藤压根不需要保护,奈何自家老爹死活不干,大有她不带上这位张先生就不让她出门的架势。
“张先生,走吧。”司藤对少年说道。
今日司藤穿的格外仙气十足,内搭白色纱领连衣裙,外穿同色喇叭袖外套,外套上手缝一朵又一朵纱绢山茶花纹,尽显灵动。
少年换了身低调衣服,但掩盖不了他的出尘绝世的面容。
白乔寨居民穿着他们特有的本土服饰,脸上抹着三道对称的油彩。
司藤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物递给守门的白乔兵查看,仔细辨别真伪后,司藤带着少年顺利进入白乔寨,直奔大土司住处。
大土司见信物,立即叫人请进来。
“大土司。”
“姑娘就是二爷信中所说的晚辈?”这信物还是她当初给二爷的,二爷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可惜已有家室,前几日二爷写信来还请她多多关照这位姑娘。
想当初她还想留下二爷,不过她时怀婵可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到底还是放二爷回去。
“这位是……”时怀婵看向一旁提着手提箱的少年,实在是少年长相太过惹眼,多看了几眼。
“小厮。”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
见人回答,时怀婵也没再多问。
“住处已经给姑娘收拾好了,是一个幽僻清静的地方,我这就带姑娘进去,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解栖音,大土司唤我栖音就好。”
“红官叔叔说白乔寨适合养病,冒昧来访给大土司添麻烦了,实在是抱歉。”说着司藤装模作样咳嗽两声。
“二爷是我白乔寨的贵客,他的侄女也是我的侄女,栖音侄女无需歉意只当自已家便是。”
“多谢时姨。”司藤也是会顺杆子往上爬。
“时姨,白乔寨有什么好玩的呀?”
时怀婵只当司藤好奇,耐心的讲解白乔寨的特点,以及外边没有的传统。
“那时姨咱们村是不是就我和小牛两个外乡人啊?会不会给时姨添麻烦,若是如此那我还是走的好。”
被迫改姓的张先生:……
“你就安心的住这儿吧,咱们白乔寨的村民虽然有些排外,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前几个月小亦还从寨子外救回来一个女人,看起来年纪和你差不多大。”
话说到这人,时怀婵顿了顿,让司藤不要往最西面去,那个女人有疯病,虽说不伤人,但也怕司藤这个娇囡囡给吓住了。
司藤打听到有用的东西,也不再多言,装作乖巧跟在时怀婵身边,几人来到一处木屋,周围载满花草,旁边还有小溪流,还真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栖音侄女,要是缺了什么尽管说别客气,有事叫叫人来找我。”
安顿好司藤时怀婵还忙着处理寨子里的事 ,先行离开,临走还叫人晚上给他们送饭。
司藤倚靠在桌前,一只手抵住额头,另一只手轻轻翻阅着书籍,出门的匆忙,也只带了这一本。
那少年靠着窗前,抬头望着天发起呆来,司藤书都看了一小半,少年还保持原样。
“张先生全名叫什么?”
见他不回答司藤也不问了,埋头看书。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张祈灵。”
“张祈灵……你和张岐山是一家人。”司藤有些诧异,她以前听齐八爷说过一点张家,那是一个很神秘的家族,据说张家人很长寿……
齐铁嘴:啊对我就是个大嘴巴
少年闭目不回答。
“我爹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跟着我来这个地方?”
“这里或许有我要找的东西。”张祈灵睁开双眸,平静的注视着司藤。
司藤:得,合着是我多想了……
“他没有许我好处。”张祈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风并没有把这句话带到司藤耳朵里。
“晚上去最西边瞧瞧。”
二人都不再说话,只待夜幕降临。
夜深人静,最适合杀人放火。
噢……不对,是适合打探消息。
妖可以夜视,但为什么张祈灵也看的清楚……
二人藏身树上,躲避白乔寨巡逻兵。
轻手轻脚往最西边走去,一个比较旧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四周窗户被木板钉死,大门上了锁,猫着身子走到屋檐下,透过没关严的大门缝隙往里看。
昏暗的屋子看起来有些潮湿,一根劣质的蜡烛快要燃烧殆尽,一个长头发的人坐在梳妆台前,看动作好像是在描眉。
女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直到画完眉套上戏服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声音凄凉幽怨,词意混乱,司藤听了半天终于听出,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唱戏难听的不少,难听到这个地步的你还是头一个。”
女人停下动作,突然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怼在门缝里,死死盯着司藤。
“怎么,唱的难听还说不得了?”
“啊!掐死你!掐死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司藤说的话刺激到了,女人细弱的胳膊竟从那门缝里强行伸出来,黑色的指甲盖挠向司藤。
手指轻轻一挥,藤条紧紧绑住女人的嘴。
张祈灵轻而易举打开门上的锁,二人踏进屋子里只觉阴森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