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冰冷的刀刃,肆意地切割着空气,发出呜呜的低啸,似是暗夜中的怨魂在哭诉。昏黄的路灯在街角瑟瑟发抖,那微弱的光挣扎着,却只能照亮脚下巴掌大的地方,周围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汹涌而上,将这点光明彻底吞没。
凌峰猫着腰,脚步放得极轻,如同一只潜行在暗夜中的猎豹,双眼紧紧锁定前方那辆嘎吱作响的马车。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压过石子,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每一下都好似重重地敲在凌峰的心上,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跟着加快节奏,犹如急促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膛。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已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那呼吸声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他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咚”声,心里暗暗思忖着:“这辆马车到底要去哪儿?背后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今天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痒痒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可他丝毫不敢分心去擦拭。寒风吹过,那汗珠带来的凉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的头脑愈发清醒。他的目光透过朦胧的夜色,努力捕捉着马车上的每一个细节,那破旧的车篷、摇晃的缰绳,仿佛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马车在一座废弃庙宇前缓缓停下,那庙宇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透着无尽的沧桑与阴森。残垣断壁在夜色里勾勒出张牙舞爪的轮廓,好似一只只恶鬼在舞动着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扑出来择人而噬。庙宇的大门半掩着,黑洞洞的门口犹如一张巨大的嘴巴,正无声地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凌峰赶紧躲到了庙宇旁一处坍塌的矮墙后,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墙砖,墙砖上的青苔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直往他鼻子里钻,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透过墙砖的缝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线索。
车夫慢悠悠地从驾驶座上下来,先是警惕地竖起耳朵,像一只机警的猎犬般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那模样仿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瞬间察觉。随后,他转动着脑袋,目光如电,迅速地扫视着四周,那眼神锐利得好似能穿透黑暗,将一切隐匿之物都揪出来。确认无人后,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得意又阴森的笑,那笑容就像寒冬里破冰而出的毒蛇,冰冷且充满恶意,原本普普通通的面容此刻竟扭曲得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
只见他伸出粗糙的双手,在脸上摸索了一阵,然后缓缓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那动作轻缓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面具下露出的真实面容满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白之色,犹如被诅咒过的印记。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泛着黄斑的牙齿,低声嘟囔着:“哼,今天又能赚上一笔了,那雇主出手可真大方,不过就是让我用这神秘仪式杀个人罢了,简单得很。”那声音虽轻,却如同冰冷的蛛丝,悄无声息地缠绕在凌峰的心头,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这时,车夫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过头,目光直直地朝凌峰藏身的方向射了过来。凌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往墙后又缩了缩,恨不得自已能变成这墙砖的一部分,彻底消失在车夫的视线里。好在车夫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又转身从马车里拿出两个锦囊,那锦囊用色泽暗沉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一些古怪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若有若无的幽光,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
车夫晃了晃手中的锦囊,朝着凌峰藏身的方向大声喊道:“小子,别躲了,我早就知道你跟着了。出来吧,今天算你倒霉,遇到我了。这有两个锦囊,一有毒,一无毒,你选一个吧,要是运气好,还能留你一条小命,哈哈哈……”那笑声犹如夜枭的鸣叫,在这废弃庙宇中回荡着,一声高过一声,仿佛要冲破人的耳膜,直直钻进心底,搅得人心神不宁,恐惧如潮水般从凌峰的心底蔓延开来。
凌峰心里一阵慌乱,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感觉让他觉得手里的锦囊仿佛都变得滑腻腻的,难以握住。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办?这根本就是在拿命赌啊,这该死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我要是选错了,可就死定了呀。”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已镇定下来,然后缓缓从墙角走了出来。
他站在车夫面前,目光在那两个锦囊上来回扫视,试图从那细微的差别中找出一丝生机,可那锦囊看上去实在是一模一样,根本无从分辨。他感觉自已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两个锦囊和车夫那戏谑的眼神。
车夫看着凌峰,眼中满是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里满是恶意和嘲讽,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还挺有种啊,小子,快选吧,时间可不等人啊,说不定一会儿我改变主意,直接送你上路了呢。”说着,他还故意把锦囊在凌峰眼前晃了晃,那动作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凌峰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其中一个锦囊,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锦囊的那一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那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如同战鼓擂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许动!都给我站住!”赵捕头洪亮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这寂静的庙宇前响起,那声音中透着威严和不容置疑,仿佛能驱散这笼罩在庙宇上空的阴霾。紧接着,一群捕快手持兵器,火把的光亮瞬间照亮了这片黑暗的角落,那跳跃的火苗在寒风中摇曳着,映照着众人严肃的面容和闪着寒光的兵器。
车夫见状,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狰狞与狠厉。他恶狠狠地瞪着凌峰和赵捕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群多管闲事的家伙,坏我好事!”说着,他猛地将手中的锦囊往地上一扔,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捕快扑了过去,那动作迅猛得如同饿虎扑食,瞬间便与众人厮打在了一起。
凌峰也顾不上害怕了,他大喊一声:“大家小心!”便和赵捕头一起加入了战斗。凌峰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每一拳挥出都带着满腔的愤怒和对真相的执着,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车夫,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个家伙制伏,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他的身体灵活地躲避着车夫挥舞过来的匕首,瞅准空隙便狠狠地回击过去,拳风呼啸,带起一阵风声。
赵捕头更是勇猛无比,手中的佩刀舞得虎虎生风,刀光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银蛇乱舞,每一刀都朝着车夫的要害砍去,口中还大声喊道:“大家一起上,别让他跑了!”
然而,那车夫也是个狠角色,在混乱中,他瞅准一个空隙,猛地伸手抓起一个锦囊,看都没看便往嘴里一塞,直接吞了下去。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青紫,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呼吸急促而艰难,身体开始剧烈抽搐起来,嘴里不断吐出白沫,眼神中满是不甘和绝望,“你们……别想……知道……”话还没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地,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动着,不一会儿便没了气息。
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气氛变得无比沉重。寒风依旧呼啸着,吹得火把上的火苗不停地跳跃,光影在众人脸上晃动,映出的尽是凝重与疑惑。这案件本就疑云密布,如今车夫一死,线索仿佛又断了,那隐藏在暗处的暗影组织也只是初现端倪,却如同一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乌云,沉甸甸地笼罩在众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那未知的危险仿佛化作了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随时都会伸出毒手,而真相,依旧掩埋在重重迷雾之中,等待着他们去艰难探寻,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充满了对未知的担忧和对真相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