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季玄晨还不是将军,重炳刈也不是魔君……
“阿刈,阿刈!”
季玄晨一边喊,一边跑进重炳刈家的庭院。
“阿刈,你快看!我爸爸给我做的长枪!”
季玄晨炫耀着手中那玩具长枪,十分得意。
重炳刈正端坐在几案前,专心读书。见了季玄晨,冷冷的翻了个白眼,默不作声。
“阿刈,别学了,你学个那有什么用?百无一用是书生!”
“哦?那你倒是说说,干什么才有用呢?”
重炳刈合上书,问。
“哈!好男儿应志在四方,长枪策马平天下,锦帽貂裘护万家!”
说完,他便仰天大笑着,似乎自已已经成了名震四方的大英雄。
这时,重炳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端起案上的茶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向季玄晨。
“哎呦!我嘞个娘来呀!你干什么呀你!”
“哈!就这?还锦帽貂裘护万家?做梦吧你!”
“阿刈,你……站住,别跑!”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的扭打在一起,不过事实证明,重炳刈是打不过季玄晨的。
此时,重炳刈已被季玄晨压在身下。
“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叫哥!”
“哥!”
“知道错了没有?”
“哥,我知道错了!”
季玄晨这才方肯罢休,从重炳刈身上下来。
而重炳刈呢?撒腿就是跑,口中还说:“等我以后当了大官,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照顾你!”
季玄晨毫不在意,送上了最诚挚的鄙视。
“哈哈,就凭你?就算你以后真的做了大官,我也不会怕你!”
当重炳刈又拉开一段距离后,对他喊道:“以后长大了,没钱被别人欺负时,记着报我的名字!”
许多年后,两个少年已然长大。
季玄晨当上了三州巡司,手底下掌管三万地方军,重炳刈则在平都郡做郡守。
年少一别,两人已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唉?今年赋税怎么又比去年高了一成?”
重炳刈看着上面下来的文书,十分不解。
“今年都旱成这样子了,是不打算让百姓活了?”
这一年,魔族的旱情严重,导致粮食大规模减产。
“小陈,照着去年的标准去收,然后拿着这钱,去别的地方买些粮食补上去。”
“是!”
这位姓陈的官吏刚走,后脚就来了个不速之客。
“呦,重大善人又发善心呢?”
来者,是他的政敌——赵乾。
他十分自在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别有用心的打量着重炳刈,看得重炳刈心里发毛。
“你看我做什么?”
“嗨,你说说,咱俩都是当官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你看你,干了这么多年了,两袖清风,啥都没剩,而我呢?啧啧,看,这是我昨天刚买的。”
赵乾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血红色的玉珠。
“嗯?这是?”
“这是血族特产,血玲珑。”
重炳刈说不羡慕绝对是假的,血玲珑,可是个有价无市的好宝贝。
“今年的税这么多,你们陇州交的起?”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教的。”
重炳刈沉默的片刻,义正言辞道:“即便我重炳刈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去压榨百姓的活命钱。来人!送客!”
赵乾收起木匣,冷冷的说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重炳刈能坚持多久。”
……
“统领,你有没有发现,这两年山上的土匪好像变多了。特别是陇州这一片地,咱前脚刚把这儿的人清剿完,后脚就又来了一伙儿。”
“嗯,说的不错。但不知为何,现在的山匪都特别顽固,宁死不屈。”
“会不会是……”
副官使着眼色。
“我看可以。平都郡离这里挺近的,咱们就去这里看看吧!”
平都郡中……
“重大人,重大人,好消息啊!”
“怎么了?小陈。”
“我们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懂水利的,知道了我们的处境,很乐意帮忙。这个,是他画的水利图。”
小陈拿出一张地图,上面详细的勾画了水渠,河道和一些水利设施。
“太好了,那人呢?”
“走了。”
“走了?那好吧,快,现在就组织百姓,开工!明年说什么都不能再旱下去了。”
……
“停止前进,就地驻扎。”
季玄晨四处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行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小张,所以我去平都郡看看。”
他换上便服,和属下骑着马前往平都郡,不久后就入了城。城里主干道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一打听才知道,百姓们都跟着郡守去修水利了。
季玄晨寻思着,反正也是自已手底下的地盘,来都来了,不如也去帮个忙,顺便找这里的郡守唠唠嗑儿。
一路上,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愈发的奇怪。
明明都很正常啊,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山贼?
不久后,季玄晨见到了重炳刈。
时隔多年,两人早已物是人非,只觉得眼熟,却不知在哪见过。
“嘿,兄弟。”
季玄晨十分阔绰的上前,把胳膊搭在重炳刈的肩上,道:“你是这儿的郡守啊?”
“啊?您是?”
“我是这一片儿的三州巡司。”
说着,他拿出令牌给重炳刈看了看。重炳刈见了,立马要行礼,但被季玄晨拦下了。
“别见外呀!兄弟,这儿也没别人。我看你这儿地方管的不错嘛。”
“多谢将军夸奖。”
重炳刈谦虚道。
“那你知不知道,为啥这些年来山匪变多了?”
重炳刈叹了口气,道:“您有所不知,这几年连年大旱,这不,我们正在这儿修水利呢。上面要的赋税也是越来越多了。”
“啥?赋税变多了?真奇怪,那为啥我的军饷没给我涨?”
赋税这件事,他这武将还真不太清楚。但赋税涨了,军饷没涨,这事就有蹊跷。
这时,重炳刈突然想到了赵乾。于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在下建议,您还是去陇州看看吧。那里会有将军想要知道的东西。”
“陇州?行,我明天去看看。不过,兄弟,你刚刚那个眼神儿到让我想起以前一个朋友,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死了没?兄弟,告辞,后会有期。”
季玄晨翻身上马,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