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对林司马的话感到惊讶的,还有旁边的李玉芳。
“司马弟弟……”
说什么她也不想和林三笙单独待在一起,但当她伸出手想要挽留对方时,却又找不到理由。
到了最后,李玉芳也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林司马离开。
林三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感到好笑。
干过越多亏心事的人,越会在经历各种事情时想象自已的下场。
可惜他终究和李玉芳不是一类人,那种心狠手辣的事情也很难做出来。
“李玉芳同学,我们也快点开始吧。”
林三笙走到钢琴旁边,为了钢琴课,林家也放了一台临时买的钢琴放在这里。
等了半天,林三笙发现李玉芳还是没有动静。
她蜷缩在刚才的椅子上,透过脸上复杂的神情,能看出她似乎在内心纠结着什么。
“李玉芳同学?”
林三笙忍不住提醒道。
这时,李玉芳终于是看向了他,缓缓开口道:
“这、这里是有摄像头的……”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顿时把林三笙整糊涂了。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李玉芳,盯着这位神情纠结,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的少女看了一会儿后。
林三笙忽然想明白了李玉芳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林三笙内心晴天霹雳,他知道李玉芳这种人的想法通常和正常人不一样,但他如何也想不到她的脑回路能到这种地步啊。
林三笙收起复杂的思绪,咳嗽两声后说道:
“你想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需要知道你现在到了什么水平,所以是让你过来弹一会儿钢琴。”
听到林三笙的话,李玉芳呆住了,过了好几秒才恢复过来。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李玉芳起身走到钢琴旁,坐下时,她还不忘遮住胸口的春光。
林三笙注意到了,却也没说什么。李玉芳整人的心思有多少,防人的心思就有多少。
很快,李玉芳也弹了一首她最拿手的曲目。
她弹的是《月光》的第一乐章,六级难度。
整首曲子下来,几乎没有错漏,可以说是完全掌握了。
这么看来李玉芳的确是很有天赋,有钱人家就是这一点好,只要任何一方面有天赋,基本都能找出来然后从小加以培养。
林三笙想,如果不是被拐走,或许他也会在某天被钢琴吸引,然后走上钢琴家的道路。
“你的情况,如果只会等级7的曲目,应该教不了你什么吧。”
林三笙实话实说道。
“我不知道……”
李玉芳不知道林三笙为什么说这句话,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招一个只到7级曲目的老师,可能是李玉芳为了顾及林峨妃和林司马。更可能是她想要掌控局面,所以不希望有一个水平超过她太多的老师。
刚才林三笙就有注意到,李玉芳摸到钢琴后,整个人都变得更有自信了。
他提到“只会7级教不了她什么”的时候,李玉芳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嘲讽。
“你应该有练过《月光》的第三乐章吧?”
林三笙走到钢琴前,这时李玉芳还坐在椅子上。
看到林三笙靠近,她立刻就想起身离开,但林三笙却轻轻按下了她。
于是乎,林三笙就这样站到了她身后,一个对李玉芳来说在糟糕不过的体位出现了。
一时间,李玉芳冷汗直流,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了。
“练过……”
林三笙点了点头,《月光》的第三乐章和前两个乐章都不一样,难度上已经达到了10级。
“那这样,等下我们一起弹奏。由你负责弹左边的琴键,我负责弹右边的琴键。”
“什、什么?我弹十级?”
李玉芳傻眼了,如果不是位置不方便,她真想要看看林三笙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林三笙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我忘了你背不下来,这里有曲谱吗?”
但李玉芳却觉得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这里!
“我弹不了的……”
李玉芳小声地再次强调道。
虽然害怕林三笙,但弹不了就是弹不了啊。
就像再怎么逼一个人做数学题,不会的也最多只能写个解。
“没事,你只要弹你会的部分就行。”
林三笙语气平静,态度却异常强硬。
李玉芳见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只好从钢琴上的一堆纸中抽出几张。
接着她铺在钢琴上,再小心翼翼地坐好。
到了这一步,李玉芳哪还能不清楚林三笙想要干什么。
很明显,林三笙是要通过十级曲目来展示自已的实力,而且他还要借助李玉芳的无能来加深这一印象。
如果林三笙真的成功了,李玉芳估计自已在他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所以她仍然存有最后一丝侥幸,希望林三笙只是在虚张声势。
“准备好了吗?”
林三笙俯下身子,将一只手放在右边的琴键上。
看到他如此认真,李玉芳心中已经绝望了。
“我准备好了……”
她负责弹出曲目的开端,紧张的心态下,音符磕磕碰碰的,但这和她平时最好的状态几乎一样。
李玉芳手忙脚乱地弹完自已的部分,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林三笙负责的部分如同收音机放出的一般,分毫不差地呈现了出来。
李玉芳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没了,林三笙见她没有动静,干脆连她负责的部分也一起弹了。
在李玉芳失魂落魄的情况下,林三笙不紧不慢地弹完了十级难度的《月光》第三乐章。
“你、你到底是谁?”
李玉芳觉得自已肯定认识林三笙,但就是想不到对应的人。
林三笙不仅手握对于她来说致命的把柄,而且自信稳重,天生克制喜欢压迫人的她。
现在连她最后的防线,她自认为最自信的领域都被林三笙无情的碾压过去了。
李玉芳万念俱灰,一时间连说话都带有哭腔了。
林三笙只是觉得李玉芳太自傲,不方便他辅导教课。结果李玉芳如此简单就崩溃了,倒是让林三笙感觉可笑。
“我是你的老师,仅此而已。”
他离开钢琴,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一杆水性笔。
“你、你想干什么?”
李玉芳神色慌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