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若就像李木白的影分身。
这边李木白刚刚复工,王京若便又来了。
不过这次,他是坐着轮椅来的。
一脸委屈,脸色也是苍白得像刷墙用的乳胶漆。
姜梨看到的时候都差点吓一跳,以为他生了什么重病。
一见到姜梨,王京若便哭唧唧:“梨梨,我受伤了。”
姜梨讶异,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坐轮椅了?
“你这是……瘫痪了?”
王京若摆出一副柔弱嘴脸:“离瘫痪也不远了。”
“所以是怎么了?”
姜梨虽然对王京若没有男女之情,但王京若刷了这么多天的脸,姜梨对他到底也萌生了些朋友之情。要是让她不管不顾,那也是做不到的。
“昨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结果被车撞到了。”
扶老奶奶过马路?
那不是应该走斑马线?
还能被车撞到了?
姜梨一下子没理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但见王京若可怜兮兮的那张脸,到底还是关心了几句:“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骨折了,伤得不轻,得好好养着。”
“既然骨折了你不好好在医院躺着,过来干嘛?”
李木白冷不丁从他身后冒出来,吓得王京若肩膀猛地一耸。
“走路干嘛不吱声,你想吓死人吗?”
李木白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惜没成功。”
王京若咬牙切齿:“李木白!你这个毒夫!”
李木白比了一个“嘘”:“生气可以,可不要骂人哦!”
哪儿能不骂人,王京若现在气到想咬人好吗?
两个男人一上一下,大眼瞪小眼,比的就是气势。
姜梨见不得他们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只能开口转移注意力。
“李木白说的是,既然伤了腿,就应该在家躺着好好休息。”
王京若转过头来,一脸甜美的笑:“伤的是小腿,不用躺着,小心一点就是了。我就是想梨梨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梨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鉴于他今天是病人,到底没怼他,换了种更柔和的方式说道:“其实你也不必每天都来见我,凡事要以身体为重。”
李木白忍俊不禁,他这宝贝姜梨,是怎么做到能把“我不想见你”说得这么好听的。
姜梨话中有话,李木白笑而不语,傻子王京若却只当姜梨在关心他,红心昭昭继续说道:“身体哪里有见你重要,一天不见你,我就吃不下,睡不着!”
“你不知道,医生给我包扎的时候有多痛!可是一想到你,我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姜梨闭上眼睛,忍了很久才把胸口的恶心忍下去。
劝诫自已,这就是王京若的说话风格,一出口便自带油腻,不要带着有色的眼光看人家。
姜梨善心发作,极力忍着。
李木白却忍不了,就在王京若大放厥词的当口,他已经上上下下把王京若打量好几遍了。看着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身随心动,脚便往前迈了一步。
王京若吓一跳,草木皆兵。
李木白走近一步,王京若就把轮椅往后推了一步。
“你……你干嘛?休想趁我病,拿我命!”
李木白眯了眯眼睛,说道:“你这命可不值钱,我是要看看……”
李木白说着,突然蹿上前去,伸手摸了王京若的脸一把。
王京若大惊失色,双手捂在脸前大喊道:“非礼啊!非礼啊!”
李木白也不理他作妖,只低头揉了揉自已发白的手指尖。
“这是什么?最近粉底大降价?你这是抹了几斤?”
王京若心虚,却依然嘴硬:“怎……怎么?!谁规定男人不能涂粉了!”
“我是因为生病了,脸色发青,怕吓到梨梨,这才往脸上抹粉的。”
李木白扬起半边眉毛:“哦?我怎么不知道骨折还能导致脸色发青?再说了,刚刚听你喊非礼,你的中气可是足得很。”
王京若梗着脖子辩驳:“我……我那是应激反应。”
说完,王京若转向姜梨,一脸悲戚,真的挤出两滴泪来。
“梨梨,你看!李木白多没有人性!我都这样了!他还欺负我!”
看着王京若的那两滴泪,姜梨一下子被唬住了。真分不清他到底是真受伤,还是在演戏。
李木白却不为所动:“受伤了就去找医生,心灵脆弱就去看心理科,找我们梨梨干什么?”
王京若瞪他:“你管我!你太平洋警察吗?管那么宽!”
李木白笑:“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演到啥时候。”
这会刚好有人来喊李木白上戏,他到底没有空再和王京若斗嘴斗舌。李木白一走开,王京若立马腆着脸笑,推着轮椅滑到姜梨旁边。
“梨梨,咱们别理他,你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姜梨不知道应该怎么给病人解闷,于是便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说道:“那我给你削个苹果?”
王京若立马扬起甜甜的笑:“好!”
姜梨浑身抖了一抖,心想着她要是有王京若这么甜,怕是已经谈了好几场恋爱。
苹果削好,王京若大大地咬了一口,眼睛都笑成了星星。
“甜!梨梨切的苹果,就是甜!”
姜梨苦笑:“好吃你就多吃点!”
“咔嚓咔嚓”!
王京若坐在姜梨旁边,一口一口地咬着苹果,十分给面子。直到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条蛇,直直从王京若的轮椅下滑过……
姜梨第一个看到,当场就吓得跳起来,第一反应是想应该去哪里找趁手的武器,第二反应才是想到王京若,王京若坐着动不了,可别被咬着了。
可很明显姜梨是杞人忧天,那边姜梨刚刚喊出声,王京若低头一看的时候就已经原地跳起来了。不过眨眼之间,整个人就已经跳到了轮椅上,瑟瑟发抖。
“妈呀!吓死宝宝了!”
王京若动作十分矫健,哪儿有半骨折的迹象。姜梨当下就恍过神来,这王京若!又在她面前演戏!
这么呆了一瞬,姜梨才想起来赶蛇的事情,可等她转身抄起放在旁边的一根扫把杀过去,那蛇早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跟死了一样。
再定眼一看,呵!
居然是条玩具蛇!
估计是从哪个道具间里跑出来的!
可是道具蛇怎么会自已跑?
姜梨往四下里一看,果然看到周迁从树后冒出头来,见到她便比了个“嘘”,笑得贼兮兮的。
姜梨收回眼神,心照不宣。叉腰看着王京若,满脸写着不爽。
演!
你接着演!
但很显然王京若也演不下去了,讪讪地下来,憋了老半天才说道:“梨梨,你听我狡辩…哦不,你听我解释!解释!”
“我刚刚是……是…我是逗你玩的。”
姜梨连皮笑肉不笑都演不出来:“很!好!玩!吗?”
王京若最后是垂着脑袋走的,走的时候连轮椅都不要了,说是留给剧组当道具。
姜梨说是要替整个剧组谢谢他。
王京若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连头发丝都写着“沮丧”两字。
直到他走远,姜梨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王京若怕蛇?”
换好服化偷溜过来的罪魁祸首李木白不厚道笑着说:“他小时候被他同桌拿蛇吓过,所以有阴影。”
“啊!果然人人有软肋啊!”
就连蹿天遁地的王京若也不外如是。
“那你呢?你的软肋是什么?”
姜梨突然很好奇,纨绔公子王京若的软肋是蛇,那李木白呢?李木白的软肋是什么?虫子?尖嘴动物?还是……
李木白看着姜梨,虽然半晌不语,眼里却有群星闪烁。
你还不知道吗?
我的软肋就是你啊!
小傻子!